第28章：一件事，一个人（二）

    “小姐，过去事，多想无意。”宫柒是军人，不会说漂亮话，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宫隐是个稳得住的，明日定能到凌水关，将京中发生的事巨细向将军禀告。”

    就和白大爷一样，他们对她的委屈亦是看在眼底，不平在心里。

    “祖母和母亲也有诸多的身不由己，我不怪她们。”殷雪寻深吸一口气，淡道。

    宫柒愣僵了下，心中生出一丝敬佩之情，“小姐深明大义，是镇国将军府之福，更是凌晋百姓之福！”

    殷雪寻侧首望他，笑容微凉，“此事依得你与宫隐看，我差点被置于日暮穷途的境地，说不定来日时局颠倒，再回想今天，更多的不是和过错在我呢。”

    她非殷家的血脉，凤狄公主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不止会为镇国将军府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说不定还会惹得凌晋国生灵涂炭。

    不论芩文佩还是苏嫦怡，抑或者殷胡若，她们心思手腕歹毒，何尝不是为了自保？

    故而，殷雪寻对她们无怨。

    来来去去，凭的是自个儿的本事。

    若有朝一日，她失去先机重蹈覆辙，纵是死无全尸，她也认了。

    宫柒却是听不懂，蹙眉不解道：“小姐何出此言？”

    总觉得回京后，小姐变得越发深沉，不经意的神色间，宛如迟暮老人看尽世事变迁，再无当初在凌水关时，与他们嬉闹的纯邪。

    殷雪寻冲他一笑，“走吧，去南楼。”

    ……

    凌晋国尚武，有三大将军府鼎立。

    镇国将军府殷家世代辈出灵师，族长殷湛身为当朝最强者，光属性灵宗境大灵师，手握兵权二十万镇守凌水关，麾下殷家军骁勇善战，有他在一日，南疆蛮族不敢贸然进犯。

    护国将军府段家以御兽为主，当今皇后段凌薇乃凌晋国第一御兽师，可同时驾驭七只灵兽迎敌，沙场上战无不胜，不逊灵师分毫。

    卫国将军府钟家富可敌国，钟璃皇贵妃是少有的五阶炼丹师，她所炼制的丹药千金难求，加之她过人的容貌，这些年圣宠不衰，在宫中与段皇后平分秋色。

    三大将军府各有所长，看似江水不犯河水，真正的情况却不然。

    殷家战功无数，有功高盖主之嫌，深受皇族忌惮。

    段家子嗣稀薄，除了后宫里的皇后苦苦支撑，其兄段成业膝下只有一子，还是个废柴。

    钟家不同于前两家，境况节节攀高，不仅药材生意越做越大，靠着炼丹师四处结交各方势力，俨然有赶超之势。

    今日前来探望殷雪寻的钟家嫡三小姐钟如栩，被喻为炼药天才，她的姑母钟璃皇贵妃更是早早放话，要将毕生衣钵相传。

    而实则，殷雪寻见她是有私心的。

    ……

    南楼位于镇国将军府的南花园内，是处风景雅致的好地方。

    殷雪寻去到时，钟如栩在内院就座，正用着下人送去的茶点。

    宫柒和钟家的护卫一同守在楼外，容她们单独叙话。

    今日天色不大好，楼中点着灯，殷雪寻穿过中厅来到廊外，举目望见坐在远处假山边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