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朱建国觉得问题严重,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立刻飞回白凌,给石井新一顿耳光子,但是,恨归恨,问题还是得解决。朱建国给向振庭打电话,让石井新接听电话。石井新知道可能是朱建国要向他做什么重要指示,就坐在庭长办公室的位置上,哪里也不去。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我石井新行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我就不可能听任你们摆布。今天鸭子已经上架,不是谁想让下来就下来的,再说,你们不给鸭子搭个结实的架子,他想下也下不来。 在常兰立了几个案子后,朱建国曾经在党组会上提过换掉常兰。当时朱建华还在,向振庭说你作为一个法院,不可能做到一个案子都不立。石井新也从闲话的角度说不能换。事过没有多久,石井新在孙娇娇的熏陶下,又从闲话人的角度,认为应该换掉常兰。 朱建国当时就说: “说不换是你的嘴,说换还是你的嘴。真是站着说闲话的人不腰疼!” 车玉山的大客车发生了车祸之后,因为同石井新的老表 亲关系,车玉山找到了石井新。石井新明明知道此事难为,但他压制常兰就范的心机让他果断答应。因此,就有了后面石井新三番五次告诉常兰立不立案要由他把关的表演。常兰想到的只有石井新的权力**,却没有想到他的具体承诺。在常兰多次做工作之后,车玉山同意调解,但是石井新听了车玉山的想法之后怒曰:同意调解你还找我干啥?车玉山一听石井新的口气,误以为有石井新在那压着,那个老婆被撞的躺在床上成植物人的李耀斌连法院的大门都进不了,还谈什么?还有什么可调的?常兰见车玉山出尔反尔,也不再做立案前调解结案的幻想,就果断立案。在车玉山领取起诉状副本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石井新,石井新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他对着窗户对自己说:如果这次压不了常兰,以后就永远控制不了她。 因此,不接受案卷不开庭,在石井新看来也只不过是他对付常兰的一个环节。但是到了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环节问题了:就是拿出不换掉常兰就不开庭的硬气来,看朱建国怎么办。 而常兰,因为石井新一直同她有隙,所以在哭够了想通了之后,反倒在开庭之日显得格外的镇静。 这就是境界,一个是堕落的法律人石井新的境界。一个是视法律为生命的法律人的境界。石井新命不好,他遇上的是一个眼睛盯着法律的常兰。 石井新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朱建国的金口玉言:换掉常兰。可是,朱建国的承诺就像天空中飞翔的老鹰的影子一样,盘旋了一会飞走了,再也见不到影子。 朱建国知道石井新的心病,但他不好在电话承诺什么,就给石井新在电话里说: “你们之间有什么个人矛盾和恩怨,等我回去了再解决,先把庭开了www.shukeba.com。”朱建国苦口婆心,但是石井新就是俩字:不开! 因为他不接电话,也就不能亲自聆听,没有亲自聆听,当然就算不上违拗领导意志。 在石井新看来,他和常兰之间没有什么个人恩怨,有的全是工作上的矛盾。是常兰立案,他石井新就不开庭的矛盾。想解决问题,必须马上换掉常兰。 朱建国同在家的每个领导都通了话,就是没有人请得动石井新。因为朱建国没有石井新需要的承诺,石井新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不能拿掉常兰,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原告、被告车主再加上两家保险公司,四家当事人,再加上看热闹的,二三十人楼上楼下的找,石井新仍然就是一句话: “说不开庭就是不开庭!” 向振庭大发雷霆,他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 “石井新,你必须开庭!否则,你后果自负!” 原告李耀斌问石井新为什么不开庭,石井新说: “李耀斌!你不是李幼斌!你以为你是大明星李幼斌吗你没有权利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李耀斌是个老实人,家里也比较穷。他没有请律师,但他的起诉状是找一个律师写的。见石井新迟迟不给自己开庭,就把电话打到律师那里。律师觉得这事太蹊跷,就对李耀斌说: “我现在就过去,免费为你打这场官司” 律师来到法院,在走廊里常兰的门口处碰到了石井新,即问: “我是原告李耀斌的律师,这个案子为什么不开庭?” 石井新说: “立案庭连原告和被告都没有搞清楚怎么开庭?” 律师又推开常兰办公室的门,还没等律师开口,常兰即大吼着说:
“你是律师,你在起诉书里写没写原告?!写没写被告?!你的起诉书是不是有汉语的副本?!石井新认不认识汉字?!” 律师被炮轰了一顿才恍然大悟: “我都写了,他也识字。” “那你还来问啥?!” “他不开庭我让当事人到政法委告他去。”律师说。 这个律师将李耀斌叫到走廊的一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一边走一边说: “开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石井新!你到底开不开庭?!你不开庭,我到政法委去告你!现在就去!” 李耀斌站在大厅的中央,洪亮的声音让一楼的每一个办公室都收到了他的声波。 律师走出去又返回来到到石井新的办公室说: “你不开庭,当事人要到政法委和人大告你去呢。我现在在压着他们不让告,如果你就是不开,他们要要告你我也没有办法。” 石井新听当事人说要到政法委和人大告他,才勉强同意开了庭。 常兰定的开庭时间是八点半,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 与第一次常兰移交案卷时常兰长时间恸哭不同的是,今天,常兰的心特别的痛快。在她看来,石井新替自己报复了朱建国。对自己所憎恨的人报了一箭之仇,是什么感觉?常兰现在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坐在云端上,笑看风云起。 石井新拉长着鹰嘴,穿着法袍,自己一个人跑到大审判庭的正中间坐下,坐了一会,还没等人到齐又下来,这样一折腾,中午已到。 坐在庭上的人不见石井新人影,才想起来:他是不是搞得金蝉脱壳,让这么人等着他自己溜了? 上面下面的人开始议论,且由议论到争论: 他不敢。 他敢。 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 李耀斌大声的说: “他要是敢我现在就给政法委书记打电话。”李耀斌从衣服包里摸出了老是摩托罗拉,然后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按着上面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