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每个人的泡沫

    这世界上没有巧合，是多么的无趣，单调。很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也许历史将会改写，也许地球早就灭亡，也许人类进入宇宙，担任起保护者的责任。

    第二天中午前，我一直拨打着杨妃的手机与宅电。发信息解释，又怕牵扯出老秃他们，更无法说清房间里的女人是谁。

    不是雨曦，那么是那个？甄佳佳，政府正在调查她的去向，现在突然出现在合肥某饭店房间的床上，和我在一起。你们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谁信呢？

    我叫的小姐，那么我就是杨妃嘴里的畜生，瞎了她的“慧眼”。在我无法说清的情况下，杨妃更加认为我是死硬到底，连小伙伴都无法说明，毫无悔过之心，干脆关了手机，拒绝和我进行无谓的沟通。

    打电话给老秃，向他述说因为他的好意，而扯出的事情，现在苦恼郁闷万分，请求“药物”志援。

    老秃沉吟会说：“现在雨曦刚吐了睡下，只有等她醒了和你媳妇解释，你他娘的够祟的，什么事都让你碰了，你上来拿吧。”

    我看看说完那句要我性命的话后，称心如意，含着满意笑容睡去的甄佳佳，出了房间。

    老秃在2716，我敲了门进去，房间混杂着烟味，香水与经过雨曦肠胃酿糟过呕出的“酒酿”味，再通过性能良好的中央空调的“发酵”，混合在一起，成了种古怪的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挥挥手，皱眉说：“什么味？够yindang的。”

    老秃抬眼皮看了我眼说：“反正比你那里的苦滋味好！”

    我瞥一眼在昏暗中披散着长发睡着的雨曦说：“这你也知道？”

    老秃把手里刚作好的“工具”扔给我，神一般地说：“而且我还知道，你想对小佳佳下手，可没贼胆。”

    我震惊地注视说完话，低头咕嘟咕嘟的老秃叫着：“嘿，你个老**，真是神的了！我确实假模日鬼地作了几个动作，你怎么知道的？你还是在那房间装个摄像头？或者你是外星人化妆的。”

    老秃松下嘴里的吸管，哼哼冷笑：“你他妈轻点还行？那位祖宗折腾大半夜才睡下，醒了全是你的事。”

    我见他笑的古怪，说的却是别的，忙走过去坐下叼了管子轻声说：“感觉你笑的不对，说，什么意思？”

    老秃得意地晃着腿，对我笑笑说：“告诉你也无妨，我和雨曦分析过你，发觉你在感情上是混乱的。”

    “什么呀？我乱…？！”我伸脚要蹬他。

    老秃看看雨曦，竖指发嘘：“你别激动，听我说。你哦，本来是个性格活泼的人，可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什么压制与束缚，变的懦弱而自卑，不自信，缺乏安全感，在感情上你喜欢雨曦刚踏上社会时的娴静淑雅，同时你内里还有颗活泼的心，渴望一个能主动调起你，撩拨你兴致的女人，雨曦在染缸般的环境里改变了自己，学会伪装与强势，更注重金钱的力量，因为她继续保持原来的淑女柔弱，淡泊孤傲的形象，在那种环境中是死路一条，那么她的改变，使你失去爱的动力和意义，但又难忘那段感情，于是就用亲情替代。

    在杨妃身上，你看到以前雨曦的影子，也发现她身上还有些你需要的活泼天性，于是，你深深地陷入对杨妃的爱。可她性格温婉知性居多，还有强烈的正义感，是非观让你感到和她的距离，你内心深处对杨妃的爱开始摇摆松动，彷徨。

    直到甄佳佳出现，你发觉这女孩完全就是个活宝，能玩能闹，完全适合你内心另一个需求，同时你感到和她无论什么地方都不存在所谓的距离，简直融洽和谐的近乎完美。

    尽管你脑子里排斥她，表面上疏远她，完全是你已经有了杨妃的原因，你的道德观绝不允许你放弃杨妃，另寻新爱。

    这就是你一直和甄佳佳保持着言行不一，黏黏糊糊，模糊不清关系的原因。

    其实，你如果先遇上甄佳佳，可能爱的更深。”

    “你放屁！”我被他说的怒起，忍不住喊道，俩眼似喷火般的看着漠然注视我的老秃。

    这死秃子，居然怀疑我对杨妃的爱！我为了她，几乎放弃所有，甚至生命，在那黑幽潮湿的洞xue，脑子想的全是她，是她手托灿烂光球的形象支撑我熬过那些不知道是白天与黑夜的日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对老秃自相识以来，第一次动了真怒！

    “谁啊？好吵…”雨曦似被惊醒，含糊地娇嗔着翻了个身，没了音。

    老秃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对我说：“就当我说的是放屁吧，不过，请在没事的时候，从记忆里掏出闻闻味…，人总是看不清自己。”

    愤愤地回到房间，发现甄佳佳把床弄的凌乱无比，身上的衣服也撩露显体，她不停地抓扯，颈部衣裳，似要脱离束缚，皱眉呢喃：“渴，水，水…”

    我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她娇灼的模样，问自己：难道你爱上她了？这念刚出，就被我冷笑着坚决否定，怎么可能？对她，只是觉得可爱，而决不是爱！

    拿了饮料，把她晃醒，甄佳佳慵懒地靠在床上，猛灌了几口饮料，眯眼看看正要加“油”的我，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你在这？那个sao女人呢？”

    我反感地看看她说：“什么sao不sao的？你不sao？”

    “我，我有sao的地方嘛？”她摇晃起身，下床踉跄地走了几步说：“我就是尿臊。嘿嘿。”说完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话落，就被散了一地的单被绊倒。她一边挣扎着站起，一边仍傻笑重复着：“尿臊，我就尿臊！嘿嘿…”

    见她摔倒挣扎的模样，我停下动作，走过去伸手扶她说：“怎么回事？小心点，摔碰那儿，我担不起！”。手刚触到她的身体，却被她皱眉厌恶地打拨开同时嚷：“别碰我！滚开…，去找你的sao**人去，什么曦妹，小妃妃的，滚！我不用你假惺惺地可怜我…！”说着撑起身体跌撞跑进卫生间，“砰”的声关上门。不久从里边传来呕吐声。

    虽然我对她选择“报仇”时间精准深感痛恨，虽然我不想再和有肢体上的碰触，验证老秃对我的分析，我还是推开卫生间没锁的门。

    甄佳佳裤子都没提，趴俯在浴缸边，对它进行了一次污秽的洗礼，浴缸里满是她胃里喷溅出的“酒酿”，而她也支撑不住，嘴角挂涏，瘫坐池边。

    我屏住呼吸，把她扶出卫生间，全身瘫软的她沉重无比，我艰难地把她扔在床上，由于惯性她的头咚的声和墙来了“亲密接触”，我发誓不是成心报复，完全是因脱力造成，原以后她会被撞的醒来，或是有其他痛苦的表情，没想到这憨货，吧嗒下嘴歪头继续睡去。望着她痴憨的模样，不禁笑着摇头。要你是个男人多好！

    帮她擦拭嘴角的秽物，犹豫良久，还是帮她脱去有些秽物的外衣，露出她穿着紧身内衣曲线优美的身体。

    给她盖好被子，又去卫生间冲干净浴缸后，疲惫重又坐回沙发，看着人事不知的甄佳佳发呆。

    房间寂静无声，这间发生意外的房间，不应该如此，应该有我拨电话的按键声，有我语无伦次向杨妃解释的声音。可没有，我呆坐在那里，望着沉睡在朦胧光斑里的甄佳佳，心中翻腾老秃的话，我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嘛？

    或许他说我对雨曦对甄佳佳的感觉有些正确，但质疑我和杨妃的爱，绝对难以接受。

    这是我活至今日，唯一的信念与理由，也是我用生命换取的骄傲，如果失去这唯一的执念，我这一生将毫无意义。

    可他偏偏质疑了！忽然我对老秃有些怨，他是那样平静麻木、不负责任地说出让我难以忍受，至痛的话语。犹如随口吐了口痰在我身上，根本无视我的感受。

    是了，我不应计较什么感受，应该擦拭掉污秽，还自己个清白。

    想到这，我连忙在身上摸索出电话，发现根本就没电，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手机没电。第一次是杨妃挂了电话后，我想对她解释清楚原因，可掏出电话，却发现早就没电，忙去充电。同时也有些明白为何杨妃会打电话到雨曦房间的原因：因为我手机没电，联系不到我，打雨曦手机，她烂醉如泥，老秃根本就不会接除是自己之外的任何电话，在联系无果情况下，只有拨了雨曦房里的座机。而我正好在这房间，正好接了电话。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不似真实，而却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难道这就是因果？

    如果你不推开那扇窗，就不会看到整个窗外世界，如果你不是看那世界是多么的美丽壮观，你也不会走出家门，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如果……！

    现在已没有如果，因为我已推开那扇窗。

    直到老秃开着从肖老四那借来的别克商务离开合肥，我和雨曦都没有联系上杨妃。

    用雨曦的话：这妮子把我们拉黑了，不和我们玩了。听了我想说：你说错了，她是不和你玩了，对我，却是不带我玩了。

    一字之差，意错千里。

    车飞驰，车里温暖如春，雨曦和甄佳佳还没从宿醉中缓出，脸上都略施淡妆，头发微散，显得颓废而又伤感。她们各占居排坐椅，时躺时坐，缓解身上的不适或是心中的不安。

    雨曦听我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第一时找出电话，看后“呀”了声，脸色苍白如雪，突然她看着老秃质问：“昨晚我电话响了嘛？…”为何不帮我接下？”

    老秃哭笑不得说：“您老喝糊涂了吧？你知道我不会接你电话，因为这涉及你的隐私，就算我接了，面对杨妃的质疑我怎么说？说您的爱人正在和甄佳佳玩有心无胆的游戏？没事，主观，宏观上他都是爱你的，他不过需要些刺激来冲淡生活的麻木与无趣。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雨曦被说的无语，低声诺诺道歉。

    “难道简单道歉就完了嘛？我可是伺候你一夜！”老秃提高了声音，得寸进尺地叫嚣。

    雨曦冷冷地笑着对他说：“那你怎样？”

    老秃发觉雨曦深色不对，立马高声说：“请不要因这件小事表扬我，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

    准备看老秃笑话的我，“噗”的声喷出嘴里的茶水。“李牧然同志，请注意你的行为，要保持应有的稳重，和对别人的尊重。”老秃非常及时地在我“身上”踩了一脚。同时也维护了正在擦拭衣裳水迹雨曦的尊严。

    雨曦只是开心的笑看了老秃一眼，给手机插上电源翻看着。翻了会脸色越加难看，不一会儿，她脸色泛青，微颤地把手机递给我说：“你看看吧，杨妃发的。”说完无奈地叹息：“真后悔，不应该多这事…”说着眼睛落泪，把头掉向一旁。

    杨妃的信息很简单：无耻的骗子！

    虽然寥寥几字，却囊括杨妃太多的情绪。老秃凑近看了叹气说：“这大妹子涵养真好，要我会说的更难听…。”

    “请问，你会怎么说呢？老同志！”雨曦阴森森的声音带着股寒气从老秃身后传来。

    我真实感觉到老秃身体颤了下，哭丧着脸说：“亲！不是说您…！”随他话落，房间里鸦雀无声，瞬间变的冰冷而压抑，

    门铃响起打破了这种气氛，老秃长舒了气，得救般地迅速逃出雨曦攻击范围，开了门。

    进来的是甄佳佳祖宗，此时她还没完全恢复状态，脸色有些苍白，虽施淡妆，还是掩不住脸上那丝憔悴与疲惫。

    性格大列的她，也察觉到房间压抑沉闷的气息，看看身后的老秃，见他头晃的皮rou乱颤，一脸无知，又走近我们，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个个表情严肃，我不就是晚起了嘛，至于吗？”

    我听她如此轻描淡写，随意说出此话，顿时悲由心生，恨从胆出，苍然含泪，凄凉无比地哀嚎：“你，你说的如此轻巧随性，要不是你及时补刀，我死的不会如此的惨！呜呜…还我幸福，还我爱情！”我俯床狂拍。

    甄佳佳一时搞的莫名，先愣后笑问雨曦：“这二货，一早没吃药？唱哭丧这出给我看？我离死早呢！乖，哈…起来，给你吃糖，莫哭！”说着扔了颗糖在我头上。

    此时，我正深情演绎着失爱的痛楚与悲伤，那会理她的糖，就是她扔把钻石，我也不会为之所动—那是不可能的。

    见甄佳佳懵懂模样，怕她说的过头，惹的我过激，做和说什么，伤了无知的甄佳佳，那可真是内忧外患全了。

    就对甄佳佳说：“这事啊，还真是和你有点关系，虽说你不是成心的…”接着她把昨晚的事给甄佳佳描述了遍。

    甄佳佳听完，张嘴结舌，惊的睁大眼睛，双手按胸惊问：“喔！我有这么神么？”说完毫无愧疚地嘎嘎大笑，边笑边拍床叫：“哈哈，天意，天意啊！老天都被我痴恋感动，让我在那个节骨眼儿醒来说话！那是可怜我孤寂，落寞的心，哈哈，我的苦等与心酸终于感动了上天！”

    我们三人望着甄佳佳不知真假的倾情表演，面无表情，不知是笑还是该哭。也许苍天真的被她所感，冥冥之中让她在那个时候醒来问话。

    老秃非常应景地叹息：“哎！真是作孽啊！”

    雨曦这次没有流露冰冷的煞意，而是扑过去抱住笑拍床庆幸的甄佳佳，抚发落泪说：“可怜的孩子！”

    甄佳佳一脸喜色说：“姐，我那里可怜？可怜的应该是那妖女…，我这不就要成功？因为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都是，你们都可怜…”雨曦哭的更甚。

    一路的深黛山色，加重了车里的沉寂，老秃或许是闷的想睡，随手开了音响。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么对错，你的谎言

    基于你还爱我

    歌手凄凉落寞的声音，如落叶如飞絮飘然入耳，回荡车内，撞击车窗，带着忧愁欲腾飞而去。我仿佛看见杨妃站在不远的山峰对我含泪而歌：你的谎言，基于你还爱我。她泪水裹着笑容割裂我的心。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

    瞬间，我泪如雨下，我想起和杨妃一起携手而誓，承诺把自己留给对方到那天！可现实用巧合击破我们的誓言，强jian我们的承诺，破碎成丑陋的谎言。

    我努力不让悲伤展露在众人面前，转头望向窗外。可看到的却是御风悲歌的杨妃对我含泪凝望。我更悲切，止不住的泪流身颤：妃，我没有骗你！

    歌声仍在车中肆虐，伤感如同瘟疫蔓延到每个人身上，凄绝忧郁的歌词宛如硫酸泼身，侵蚀人的血rou，烧灼每个人的灵魂，把感同身受的人们带入悲伤的深渊。

    车内除了那首心酸悲歌，间或多了些隐隐抽泣。

    相爱的把握，要如何再搜索

    相拥着寂寞，难道就不寂寞

    爱本是泡沫，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我似乎看见甄佳佳着彩裙，含泪闭目在黑夜慢舞轻歌。

    在雨下的泡沫，一触就破

    当初灼热的心，早就沉没

    说什么你爱我，如果骗我

    我宁愿你沉默

    音与歌雾般地朦胧，模糊，我似看见雨曦临立危崖，穿华衣持残花，含泪悲泣而歌。

    而老秃站在不远的松树下，凝望着雨曦赢弱微颤的背影，沉声深情地似歌如诉。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坠落

    爱本是泡沫，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为什么难过。

    歌声在起伏的涕泣中渐止，但依旧在车中每个人的心间回荡，咀嚼着伤感的歌词，品味着各自不同的泡沫。

    或苦或涩或甜。

    一路无言，忧伤和着夜色相伴着我们来到紧邻九华山的山脚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