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混乱的辈分

    杨父听了，撇下老秃，走到车旁，在车门前徘徊审视老八问：“请问认识老母？”

    老八被他看的怵然，又被问的茫然，瞪着俩大眼，眼珠乱转回说：“不，不识？”

    “那你凭什么问候我家老母？你又是怎么说话的？”杨父声音突地拔高怒视老八喝斥。

    “这个…，我只是随便问问！”老八弱弱地说，声音透着那个虚…。

    “好！”杨父喊了声，迅疾出手，一把将老八拎出驾驶室，单手举过头顶嘿嘿冷笑说：“那我就替她老人家随便谢谢你啦！”说完手往下一沉，手臂往上一挑，老八大喊一声：“啊…！去…”。被抛上半空。“去。”字没落，身体就落下，又被杨父接着，又“去”了次。

    我和老秃在惊愕中看着老八如此“去”了四五次后，我无力呼了声：“伯父住手！”

    老秃高喝：“老哥留情！”上前一步，双手接下已眼直口吐白沫的老八，一个转身将老八扔回驾驶座上。

    老八歪坐着，耷拉着脑袋，突突着嘴唇吐出个“噗噗”音后没了声音，仿佛一条沉入水里的死鱼。

    杨父叫了声：“圣者好手段！”侧身笑看着老八说：“不必客气！”说着眼一横，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就是和小妃拴一起的蚂蚱？”

    我愣了半天，才点点头嘘声说：“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看不出来，你是用什么手法，和她拴一起的，既然拴了为何老是想挣脱了逃？让妃儿劳神挂肚，魂不守舍，以至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你心已有他属？还是觉得妃儿配不上你？”

    我愧悔交加，脑海里闪现出杨妃一副副泪眼濛濛的面容，低头哽咽说：“我，我配不上她，我让她…，”

    杨父上前一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入窗一把抓住我的头颅，五指紧扣，扳起我的头，厉声说：“有什么配不配？男人敢爱敢恨！而不是像胆小鬼般的临阵脱逃，你们的爱就是和俗世的战争，你一方松懈就全面奔溃，你们的爱情就会失败！小子！爱不需要眼泪，妃儿不需要眼泪，我不需要眼泪！振作起来，找回她！”

    我张大了嘴，惊恐地望着杨父有些扭曲的脸，听着那充满力度的话语，感受到一股力量瞬间充斥我的全身。

    我憋住呼吸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我会！”

    “好！我很期待。”杨父甩手笑笑说。我的头在他的笑语中耷拉下来，困难地呼吸起来。虽然生命的火苗还是那么微弱，但在我心中却燃起寻回杨妃的炬火，死，也要找回她再死！

    杨父走回老秃身边，笑说：“好了，圣者，我该说的都说了，快把这小子送医院吧，拜托照顾好他，他欠我个女儿，要还的！”

    “伯父放心！”老秃改口说：“不用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好他，我们是兄弟！”

    “好好好！兄弟！熟悉而陌生的俩字，从你口里我感受到熟悉的亲切而又挚热的味道。我痴长你几岁，希望你能称我声哥，我想和你成为兄弟！”杨父真诚地握住老秃的手摇晃着说。

    老秃愣住，看看我，有些为难地对杨父说：“可…”

    杨父瞥了一眼我，哈哈笑着说：“不相干！各论各的，你我都不是俗套中人，没那么多讲究，随性中意就好。”

    老秃也笑，抱拳恭身说：“那好，小弟张世豪拜见杨大哥！”

    杨父托起老秃手臂哈哈大笑说：“我杨战霆今日能和张老弟称兄道弟真是幸运至极，哈哈！”说着掏出张名片递给老秃说：“这是愚兄地址，望老弟不日速来聚聚，期盼期盼！”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子中插着氧气管，手臂输着液。回想起不久前，发生在这个月圆之夜里，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觉的匪夷所思，又有些好笑。我的秃哥居然成了我长辈，而杨妃的父亲却成了我“兄弟”。好混乱的辈分！

    如果杨妃知道肯定会气的皱了鼻子，跺脚抓狂！想起她的那副模样心中一暖后又是酸。

    哦，我可爱的杨妃，你到底去了那儿？！

    天亮时节，我在不安睡梦中被由远而近的轻泣声惊醒，那似乎是杨妃的声音。

    睁开模糊的眼睛，朦胧中一个女人正掩面轻泣。是你吗？杨妃…，我脑袋里第一时间闪现出这个念头。

    “杨妃…！”我声音微弱却充满欣喜。不想哭泣更甚，同时一个悲切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你又想她了？”

    哦，是她！我浑身如被放了气的球，瘫软下来。甄佳佳！这个让我愧对而无奈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我无力地睁大双眼笑着问。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甄佳佳悲容凄凄地说。我又闭上眼无力地轻声说：“你怎么老哭？我喜欢你笑的模样。”

    沉默，轻泣中的沉默，不久，我耳畔传来甄佳佳含笑的声音：“好吧！我把泪水留给自己，把笑带给你！”

    死丫头，怎么能说这句让我流泪的话？你总是让我负罪愧对…。

    你还原那个没心没肺，精灵可爱的甄佳佳多好！何时变的如此柔肠多泪？难道就因为我犯贱摸了…！

    我苦笑地摇摇头。

    “怎么又哭上了？”雨曦拎了个保温食盒倦容残淡，风尘仆仆地进来。

    她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扭头对甄佳佳说：“瞧你这几天把自己弄的和喷泉似的，要补上以前欠的泪吗？我都有些怕了你，真搞不懂你这丫头…！你这名起的真不错，真真假假的，让人搞不明白。”

    甄佳佳撅着嘴说：“有什么不明白的？佳就是好么，配上姓就是真好好的意思，笨！”

    “可我咋觉得你真笨笨呢！”雨曦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顺手挂掉她脸颊上一滴残泪。

    “是吗？我也觉的自己好笨。”她幽幽地说完低下头，摆弄着衣角。

    “哎…，你那里是笨？只是痴罢了，痴陀说：对人事用情过深便为痴！你痴，他痴，我，我不痴…！”雨叹口气坐在甄佳佳身边，指指点点嘻嘻地笑着说。

    “好呀！一会回去我告诉秃哥：雨曦姐对你用情不深，小心喜欢别的秃子。”甄佳佳仿佛活过来似的，指着雨曦大声说笑。

    “去吧，去吧！顺便告诉他：我立志要找个有毛的。”雨曦拍打她的小手说。

    “嘎嘎…，可怜雨曦姐！”甄佳佳笑扑在雨曦怀里。

    大家笑闹会儿，雨曦对我说：“说正经的，现在觉的身体如何？要是无大碍，过几天你身体稳定了，我们再去趟九华，痴陀传音说已回九华，至月底不会外出。”

    我看她一脸疲惫，心中隐隐作痛。这些时日，会所开业，老秃，甄佳佳都使她牵肠挂肚，恼烦心智，而今又要为我奔波，心中那里忍得她如此这般毫不怜惜自己的妆容？

    我扭转了头说：“九华的那个去处我也知晓，你看你今儿为他烦明儿为我愁，就是忘了自己，今次我自个，或佳佳或老八一同前往即可，你和秃哥在家歇息就可。”

    雨曦被我说的摸摸自己脸蛋皱眉说：“还好么！许是老了…。不碍的，你又多想，拿危言吓我。”

    甄佳佳咕噜俩大眼珠，惋惜地拉拉雨曦衣袖说：“真是把自己作践成了个马大嫂，啧啧，原先那个仙子般的季雨曦那里去了？我可要找那老秃子说道说道！”

    雨曦睁大眼睛问：“找他做甚？”随即明了她话中意思，脸颊微红，拍打甄佳佳娇嗔：“个死妮子，又活凡过来，是吗？非要牧然治你，活该你整天哭泣。”

    “好心狠的jiejie，就整天自己快乐着，看我一个人哭嘛？”说着甄佳佳做悲痛欲绝状，双手俺眼抹揉。

    “这个…？”雨曦看看我，又看看甄佳佳，看看甄佳佳又看看我。

    见我一脸真挚，又次扭头看甄佳佳，不想却见甄佳佳正手指遮眼偷窥着她，俩乌黑大眼珠在指间叮当闪亮，于是冷笑哼道：“哼！少来，鬼精般的丫头，我不在只不定出什么妖蛾子呢。休想这般打发我！”

    甄佳佳一脸委屈冤枉，又撅起了嘴，气鼓鼓地说：“把人好心当驴肝肺，去吧，去吧！活该你个黄脸婆，丑死你！这背子只能找秃子。”

    “嘻嘻！我乐意…。”雨曦见戳中她心思，摇曳身姿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