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是谁

    才走到楼梯一半，那些我走过的楼梯板就嘎巴巴地裂断，上了二楼就见老秃披着黑长风衣，头裹黑色头巾和老八飞跑过来。

    两人看见我松了口气，老八从衣服里掏出手问道：“刚才听到楼下有点吵、老逼养地说你出事了…，你没事吧？”

    我看着俩人，此时他们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以前的老秃和老八了。

    老秃这时在我眼里是由无数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黑色怨灵组成，而我看到这些怨灵竟有说不出的亲切和熟识，仿佛它们是我失离很久的亲朋好友，我不禁伸出手想去触摸。

    老秃毫无反应，眼睁睁看着我的伸进他的身体，他非但没有感到一丝不适，还微笑着说出一种古老的语言：“嘎斯托莫托！嘎斯托莫托…！”

    而我竟然能听懂：兄弟，兄弟！

    我忍不住也重复着他那句话：“嘎斯托莫托…”

    猛然我们撞击在一起，不光是rou体，而且我们的灵魂也在时空中碰撞拥抱，感染着rou体也紧紧地抱着一切，欣喜悲伤地哭泣。

    仿佛回到从前，我们在尸山血海里并肩撕杀，仿佛回到从前的峥嵘岁月，他变幻出无数个吞人心志的迷阵，我握着双刀勇往直前，间隙，我们举起用敌人头颅做的酒杯畅饮。我们吹起胜利的号角前进，直到兵临敌都城下，我看见一个女人，一身白衣，长发浩然，如梦似仙的站在城楼之上……

    一段模糊的重影，似泪般模糊了双眼：嘎斯托莫托？”我轻声地重复着，想要看清之后的情景。

    可一阵吵杂的声音从楼下传出，惊的我和老秃在老八惊愕的眼神中分开。

    “日，搞基情啊！牧然刚才什么情况？”老八一阵皱眉问道。

    我看清在他的衣服里藏了把Ak，正蠢蠢欲动地向下勾头望。

    “杀人…！”我用沙哑的声音道。

    老八听了竟然浑身一哆嗦，差点跌坐在地。

    老秃听了，只是轻笑，声音变的雄浑粗旷，他说：“那就杀吧！”

    “呵呵…！”我和他相视大笑。同时转身冲破楼板阻挡，他宛如一只巨大的鹏鸟，我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赫然出现在青龙潭的夜空和地上，并发出一声“嗷”的嘶叫。

    吵杂的声音是前来救援的杨家军，他们搀扶着被我卸去一只臂膀的大奎，每个人都端着枪，惊恐地望着我们。

    “扑突！扑突！”老秃在半空中吼叫着。我听懂他在喊：跪下！跪下！”

    古老的语言，从又把我带回杀戮的世界。满山遍野的尸骸，血流成河似晚霞落地与天同色。

    带着血腥的微风吹过，我浑身沐浴在血色晚霞中，仰天咆哮：“扑突，撇也！”（跪下，臣服！”。鲜血浸湿染红我身上的征衣，使我身上充满无穷无近的力量。

    一阵山风吹过，我身微凉，力微透。搀扶着大奎的几个杨家军向后跑着，不断蜂拥而至的其余杨家军，惊怒地望着被映照在月夜之下的我和老秃。

    他们失去理智，对天空中已经脱离常态的老秃视而不见，对我更是震怒的眼睛都赤红滴血，似乎听不进去老秃在空中呵斥与我野兽般的嘶喊。端着自动武器，瞄准待发。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击穿我的衣服，打在我的身体之上，微麻，我好奇怎样会此的抗击打，用手指抠了抠衣服上的破洞，冷笑一声，瞬间扑向那个开枪的汉子，双手抓住他的两只胳膊用力一扯，伴着一声惨绝的叫声，我手上多了两只血淋淋的手臂。

    轮动间，又有三四个人被我砸碎了脑袋，**，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杨家军不愧为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装，他们没有被我的残暴吓退，反而激起他们的斗志，，不顾死活的对我扫射。

    我感到了疼痛，，甚至在被密集射中地方，竟然开始有绿色的液体淌出。

    在身后不断传出甄佳佳的哭喊：“牧然，牧然你这是怎么？我，我逗你玩呢！”

    还有杨懿撕心裂肺的啼叫声：“别开枪，别打他，留着他，还还找…姐…呢！”

    打红眼的杨家军们哪里听的进，对我拼命地勾动扳机。

    老秃早就行动，一句怪僻的字眼从他嘴里发出，顿时一片黑雾遮天蔽月地蘸了大半个青龙潭，最后象墨汁般染黑个整片杨家军。怪异的事情随之发生，被黑雾覆盖的杨家军开始不分敌我的互射起来，近的甚至拔出匕首开始rou搏。

    我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但还是有零星的子弹打在我的身上，这时我已经感到钻心般的疼痛，手上也觉力渐不支，速度更是减慢了许多，我知道超能力将离开我的身体，死亡一步步地朝我逼近。

    “酷路呐，酷路呐！”空中的老秃焦急地喊着。

    入水，入水！我听懂了老秃的呼喊，于是我不加任何思索，在超能力崩溃的边缘，闪电般跳进了幽黑的潭水。

    入水的刹那间，我浑身被冰冷的潭水浸泡，身上的肌rou和皮肤，一阵扩张与绷紧，衣服成碎片被流动的潭水带走，身体变的沉重，往幽深的潭底坠去。

    可我没有一丝窒息的感觉，甚至我能吸到水中的气息，力量就如潭水重新灌注进我的全身，并且还发生了变化。

    一个带犄角的头盔从我头上冒出，身体迅速地长出灿烂发光的各色羽毛，不住在水下我的身上凝结成闪着各色光辉的鳞甲片，最后组合成一身五彩盔甲，与此同时，我的双手被两副巨大的彩翅取代，在水下煽动间，我象离弦之箭般冲出水面，嚎叫着，挥舞着翅膀，“噗嗤得厉达！”伴着我嗜血的狂叫，“仓朗”声我身上煽动的羽翼瞬间变成两把闪着七彩的长刀。

    喝声止，黑雾去，整个青龙潭寂静无声，我仿佛没有重量般屹立在水潭中，持双刀冷冷地注视着惊恐万分看着我的杨家军。

    我身后传来一声颤抖的低呼：“嘎斯托莫托，空加儿！”

    兄弟，归来了！

    我不禁回首凝望正滴着黑亮泪水的老秃用不属于我的沙哑嗓音重复道：“空加儿，嘎斯托莫托！”

    “杀了他！”一声微弱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呆滞的杨家军，他们仿佛从梦境中惊醒一般，重又对我开始疯狂的射击。

    子弹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叮当”做响。我随着那声微弱的声音看去，只见杨煜瘫在一副担架上，举着衣不遮体的手臂命令着：“火，火箭筒，喷射器，杀了他，杀了他！”最后他几乎是声嘶力竭般喊出。

    他的叫喊带来更加密集的射击。有人扛来了火箭筒，有人背起了火焰喷射器。一时间青龙潭纷乱而热闹，犹如过年一般。

    老秃已收起了怨灵黑雾，冷冷地伫立在空中，此时月夜青朗，光如银蜡，映照真神一般的我踏波而行。

    水影七彩，涟漪波波，笑苍然，风中寒，挥刀似羽向天歌，灭苍生只在弹指间。

    我冷笑间，已持刀飞驰，但见：

    刀过间，血花问落处，身闪动，头颅默向天，残肢行，不知从何断，分分然，众生成云湮。

    杀光所有对我射击的杨家军，看向卧在担架上的杨煜时，他的手居然还没落下，依旧颤抖着指向天。

    望着满地的残肢碎体，他脸色如纸，气若游丝，颤了声不住问：“谁，谁？你是谁？”

    “我要杀你！”我的身体里发出声音不知怎么说出了当今的话语。那些绕口生涩的古老字眼只是在我心中过了，最后还是用杨煜听懂的话回答了他，似乎是想让他死的明白。

    “战神天罚”老秃在我身后呵斥补充着，他这时也抛弃了古老的语言，从天空落在我的身后，黑色披风垂地，黑色的头巾遮面。

    “李牧然，李牧然，你在那里！”杨煜绝望地叫嚣着。

    抬他的最后两个杨家子弟兵，从腰中摸出手枪连连向我射击，“当当”子弹打在我身上五彩盔甲上发出悦耳的响声。

    我一刀挥出，两颗头颅飞向月空。在半空中旋转几下，砰然落地。

    “你要干什么？杀了我？杀了我，我姐将永远不会爱你！”杨煜恐惧地叫喊着，颤抖着，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

    “卑贱的异族，拿起你的战刀，过来杀呀！”我举起长刀用不是我的声音指着他说道。

    当我那沙哑，带磁性的的声音迸发出来时，杨煜颤抖的更加厉害。

    “懦弱的异族，蝼蚁般的存在，上路吧！”在我心中不断有个声音蛊惑着我：杀了他、杀了他！

    我举起了刀。

    “不，不，你这魔鬼，不要杀我哥哥！”一个女子突然扑倒杨煜身上，眼含热泪怒视着我。

    突然间，在我心里我似乎想起了什么，甚至在颤粟，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颤粟。

    “蓬彩儿喜儿！”我全身心呼喊出这个名字，她与那个立在城楼上的白衣女子是多么的相似，只是一袭白衣换成了迷彩冲锋衣。

    我的心一下子湿润，变的柔软起来，忘记杀伐，忘记了嗜血，一只手空出刀，伸了过去轻柔摩挲女子的脸庞。

    “蓬彩儿喜儿？”我重复了句。

    “拿开你肮脏的手，别碰她！”杨煜仿佛忘了恐惧，使劲把杨懿拉到一边。

    但杨懿推开了他，她起身挡在杨煜身前，深深地凝视着我说：“你是谁？还是那个李牧然吗！”

    是的，我是谁？李牧然又是谁？她又是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又在哪里？心里回响起一连串古语。

    这些问题在心中转动，折磨着头仿佛要炸欲裂，同时我身体里的力量慢慢消失，身体表面的五彩盔甲，七彩战刀，狰狞角盔慢慢地淡去，最后和力量一起消失殆尽。

    一个浑身光光的我如一滩rou泥，人事不知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