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夜
锦国书：琅山断魂台 “风风，风风。”芊芊突然掀开被子，额头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腾的坐起来，叫着我的名字，气息很急促。 “芊芊，怎么了？”我放开手中的图纸，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风风，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芊芊看我过来，泪眼朦胧，紧紧的抱住我，害怕自己一松手，一切都会消失殆尽。全世界都会离她而去。将她无情的抛弃在这个陌生又冰冷的世界里。 “芊芊乖，风风会一直陪着你。”我轻轻拍打着她芊廋的身体，尽量安慰她。 “嗯。”她点了点头，很舍不得的松开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非常伤心。 “芊芊，怎么就哭了？”我从自己的口袋掏出纸巾给她擦去泪水，问道。 “做了个噩梦。”芊芊看我平安无事，稍微放心了一些。 “梦见什么了？”我笑着问道。 “梦见你死了？”芊芊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对我说道。 “梦而已，你看我，活的好好的。”我甩了甩手臂，秀起肱二头肌来。芊芊看我真的没事，露出了笑颜。 “芊芊，我去给你买吃的。乖乖等我回来哦。”我起身回到椅子上，收拾好图纸，放到芊芊的枕头下面，就出去给她买东西。 来到楼下的时候，一不留神，跟一个男的撞了一下，差点两人都摔倒。我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找我的烦恼，可是当我稳定下来的时候，他早就消失在了楼道里，戴着个遮阳帽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跟个贼一样，跑的很快。 我觉得很奇怪，便没有着急下楼去，而是把刚才跟他对撞的场面回放了一遍。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健步如飞的冲上楼去追踪他。 上到二楼，过道空无一人，我没有着急去寻找，而是先去芊芊的病室看看她有没有危险。 打开门，看到芊芊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随即我把她叫起来，背上他，冲下楼道，飞快地离开医院。 芊芊在我的背上紧紧的搂住我，问我干嘛要跑那么快，我说，慕容羽的手下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一路穿过街头，转入小巷，来到一个大公园里，躲到一片碧绿的竹林后面。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我才把芊芊放下来。一屁股坐到草丛中，大口大口的喘气，累的满头大汗。 休息的同时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目光如炬，四面观察。毕竟慕容羽的手下出类拔萃，个个都是精兵强将，稍有不慎，我会满盘皆输。 芊芊心疼的看着我，拿出手绢给我擦汗，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袅娜的身材，美丽动人。惊世的容颜，美丽绝伦。看着我有些陶醉。 一阵秋风吹来，带给我无比舒适和凉爽，衣服上的汗水渐渐被风干，头发也淑滑的飘起来，梧桐树叶片小船儿一样划过空间，飘过我们的上空，落入了缓缓流水中。跟着小溪一起向前流去。没有一点痕迹，没有一点留意。走的难道无牵无挂，逍遥洒脱。 “风风，其实你以后不用害怕他们的。”芊芊收好手绢，看着荡荡离愁的溪水潭，微笑着跟我说道。 “芊芊，我不是害怕他们。我是怕他们会对你不利。”秋天的落叶带不走我满腹思绪，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伤情的画面来。悲欢离合，各种各样，占满了大脑的空间。 “瑶瑶，你还好吗？梁熙，你的毒解了吗？”往日时光犹如冬天的大雪纷纷坠落我的世界，回忆的锁链将我紧紧的困住，无法挣脱出来。 “风风，你的眼睛，还有你的眼泪，怎么会，怎么会，”芊芊突然害怕起来，纤细洁白的玉指指着我的眼睛，胸腔里的那颗心，要跳出来一样，担心与害怕交织，让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以描述。 “我的眼睛，我的眼泪，怎么了？”我不解地看向芊芊忧心仲仲的面孔，用手擦过眼泪，放到眼前一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接着大口吐血，全身血脉喷张，额头青筋暴跳，头发倒竖起来，雨后春笋的速度变长，垂到肩头。继而从发尖，一点一点，白到发根。 “啊……”我的体温开始变化无常，一会儿冰冷，一会火热，神经错乱，整个人都失控，遍地打滚，以头抢地，手脚不听使唤，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吞食我的血rou，吸取我的骨髓，要把我身体的变成一具尸体。 “逐风少爷，对不起了。”轻舞从天而降，身轻如燕，纵剑力劈，销去我的一抹长发，倒踢一脚，跃剑刺穿我的身体，用力一推。又迅猛的把剑抽出来，玉手为掌，将我打飞到几米之外，撞断几棵干枯的树枝。 “啊……”我坠落到地上，骨头架子都散开了，经脉紊乱，血液逆流，百般痛苦。 “风风，风风……”芊芊眼睁睁的看着我，泪水志龙，失声痛哭。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苍天，我错了吗？”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我到底傻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被人给设计了。 “你没错，只怪你妇人之仁。其实那天夜里你就该知道，你已经中计了。”轻舞杀气汹涌，凶神恶煞的看着我，走过来，毫不留情，一掌把我劈飞出去，然后以移形换影，鬼魅似的速度追上来，伸出尖锐的指甲，扎进我的胸腔，用力一拔，拿出一颗血淋淋的东西，狠狠的了我一脚。志得意满的狂笑起来。 “原来那天夜里根本不是慕容羽到了，而是你早有预谋。”我悔恨交加，懊恼沮丧，这是用脚趾头都可以想明白的问题。 “不错。”轻舞道。 说完，她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看向芊芊道：“任务完成了。芊芊公主，我们走吧！” 芊芊百般无奈，没有回答她的话，在一边泪流满面。 “这个男人，不用在乎。”轻舞面无表情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看着芊芊，狂傲地说道。 “风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去。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请你原谅我！”芊芊无比悲痛，但终究选择了他的父亲。 大漠有一种传闻，有一种心，可以返老还童，生死人rou白骨。 “滚，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我欲哭无泪，想大骂她一顿，可是却说出了这句话。 “风风，你保重。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芊芊走过来，伸出颤抖的手，把一块手绢握在我手里。哭着说道。 “没有以后，没有开始，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我没有能力站起来，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身体逐渐僵硬，生命力急剧下降。心灰意冷，悔意冲头。 “你好自为之吧。”轻舞冷冷的说了一句，强行拉起芊芊，一步步，消失在我我的视野中。 “风风……风风……”芊芊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也随着她们的远去而彻底沉默在朦胧的夜色中。 夜，降临了，风更大了。落叶飘零，秋雨绵绵，公园里冷冷清清，死寂无声。繁华落尽，生命成殇。 我并没有立刻死去，到了深夜，我的身体恢复正常，从地上一跃而起，阴阳怪气的，神出鬼没，忽东忽西，踏风飞出公园。 来到大街上，无意间回头，见昨天的那个司机喝的醉醺醺的，走起路来歪东倒西，踉踉跄跄，手里还拿着半瓶茅台镇酒，走几步路，就喝一口，嘴里还哼着一首小曲儿。煞是惬意，悠哉悠哉，乐不可极。 “大哥，真会享受生活。”我飞到他的面前，冷漠的看着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白发飞舞，眼眸猩红，指甲如鹰爪，牙关紧咬，凶神恶煞。 “你，你谁呀。深更半夜不回家睡觉，乱跑什么，大街上很危险的。”他一歪一斜的从我身边走过，神志不清，压根不把我当回事。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死期到了。”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毫不手软。 “呸，小杂种，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西漠……” “西漠西你妈个漠，老子打的就是你。”不等他说完，我抬起大脚丫子，狂踢猛踩，拳头如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往他的脸上打。 “小杂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沫，怒视着我，脸色很难看，气冲斗牛。像个吃了火药的狂魔一般。 “哈哈，西漠人，狗屁。威胁我？你还不够看呀小屁孩儿。”我怒火冲霄，白发冲冠，眼神凌厉起来，向前一步，拳头如钢铁，果断威猛，躲过他的攻击，一拳打到他的牙巴骨上，将它的牙齿打碎了七八颗。 “啊……不知死活。我今天就让你明白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他完全爆发，火气十足，身体的关节咯啧咯啧作响，指节捏的发青。横眉竖眼的盯着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见过牛皮吹得比你好的多了多去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我一步一步逼近，杀气森森，眸光吓人。头发乱舞，衣袂于夜风中狂烈展动。整个大街一片死寂。 “年少轻狂，说话就是那么张狂。”他一声大吼，从腰间拔除一柄钢刀，看准我的脖子，后脚猛地一蹬地，冲杀而来。 我轻蔑一笑，张开双臂，往后一滑，一如飞梭，行动自如。闪到了他的前方五十米左右处。 “这是无人可以避免的刀法。你今天必死无疑。”他酒醒了一半，人也差不多清醒了。手中的那把刀发出锵锵两声，自动加长了一米。冷光闪闪，寒意逼人。 “废话少说，有种放马过来。看大爷打不死你？”我万事俱备，无恐无惧。杀意激荡，秘术运转。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拿命来！”他冲过来，拔地而起，凌空横扫一脚，落空后，舞剑攻杀我的上身。 “想杀我？真是不自量力。”我疯狂起来，躲过他锋利的刀刃，穿梭如蛟龙戏水，越过他的头顶，倒踢他的后脑勺一脚，运转秘术，劈了他后背一掌。 “啊！”他倒飞出去，撞在一杆路灯下，摔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下巴颏都改形换状。痛苦地嚎叫着，却无力挣扎起来跟我再战斗。 “别鬼吼鬼叫影响人家睡觉了。我这就送你上西天听如来神掌讲经去。”我阴测测的笑着，诡异无比，闪电穿越空间的行速，飞过来，左手抓住他的头颅，右手执万钧之力，一拳打下去，只听到一阵头盖骨碎裂的声音，他的头颅被打得粉碎。眼珠子滚到地上，鼓鼓的，死不甘心。想要逃走。幸亏我眼疾手快，没有犹豫，一掌，劈下去，那两个眼珠子化成了齑粉。 处理好了眼珠子，接下来就是毁尸灭迹。我不介意让他死无全尸。当即腾空而起，一掌劈下来，力道霸天下，杀气可撼动山川大河，有泰山压顶之势，雪山崩塌之力，狠狠的压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击中要害，把他们身体劈得尸骨无存。化作血泥散落，就此世间除名。 他的血液融进雨里，随雨而下，昏暗的路灯下，血雨纷纷，绵绵不绝。染红了街道两旁的植物，渲染了孤单的夜色，浸染了污浊的水洼，点亮了杀戮的星火。 这个世界上，除了有个理字，还有个杀字，更有个灭字…… 我一步迈进虚空，消失在朦胧夜色里。大街上的路灯依旧，秋雨无期，落叶随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