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师徒说
“正好现在有时间了，我也可以给你说一说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五年前，也就是我宣布于孑立死去那一年，哎……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那一年开始，如果当初我能做出另外的决定。也许今天便不会有这样的于孑立。”李青峰老爷子说到一半便是叹气，看上去显然是对当初的事情十分在意。 我坐在一边看着李青峰老爷子，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十五年算是将于孑立与李青峰老爷子的师徒之情全都消磨尽，如今更是只剩下仇恨。这对于李青峰老爷子来说，恐怕是一直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吧？ “十五年前，我逆天改命留下了于孑立。那个时候更是希望他能在我的身边多留一段时间，更是对外宣称于孑立已经去世。我带着他远离繁杂的世界，到了一座足够安静而且灵力足够的山上修养身体。所有的问题也从这个时候开始。期初，于孑立一直想要下山去看看。他向往的是大千世界，而不是像我一样留在一座深山之中。他又是知道自己早就是被定下已经死了的包袱，他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平时的时候还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的事情一样与我交流。我更是没有感觉到这里面他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时间久了，他那种心情便是无法被压制，再加上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他下山了。” 听到他下山了这几个，我就是知道要出事了。于孑立虽然是修道之人，不过年轻人内心中对那些花花绿绿的世界还是十分向往。在山上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于孑立怎么可能会不向往山下的世界？ 于孑立下山后没多久，李青峰老爷子自然就是发现了。老爷子第一反应是着急，万一让其他人见到了于孑立并没有死，而且活得还挺好的话，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 被活人看到倒是不成太大的问题，问题是如果被阴差看到了，那不就等于自己把自己出卖了？阴间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他回去，这是阴间的规矩。 李青峰老爷子虽然着急，不过他神算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只不过是在家起卦一算，算是大致算到了于孑立在哪个方向。等到他急急忙忙找到于孑立的时候，于孑立正在和一名年轻姑娘聊天。这更是气得李青峰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啊。 李青峰老爷子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阴着脸走到于孑立面前，冰冷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于孑立知道自己坏事了，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灰溜溜地跟着李青峰老爷子屁股后面回山上。回到山上，李青峰老爷子还没来得急发作，便是见到于孑立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青峰老爷子的面前。 这叫什么事？先下手为强？李青峰老爷子一直都是铁青着脸，估计那暴脾气也是随时都会爆发。于孑立深吸一口气，立马就是认错。李青峰老爷子依旧是铁青着脸，丝毫没有要原谅于孑立的意思。 李青峰老爷子虽然气不过，不过还是心疼徒弟。最后事情也不过用于孑立罚跪一晚上结束，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后，于孑立虽然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不过依旧是想要离开这山上。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正是过完年后。他离开前一天，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大多的内容都是说什么这些年谢谢我对他的栽培之类的。我没有当太大一回事，只是以为他是喝多了而已。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在外面练功，不过我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家门口没有人。我觉得奇怪，便是在山上到处寻找他，但是却没有任何踪迹。我第一反应是，他又可能又是下山了，更是生怕他会被其他人发现。立马起卦准备又一次算出他到底在哪儿！三次起卦，三次失败，我那个时候着急疯了。冷静一会后，我知道是自己心乱了才导致卦象不明确。我洗了一把冷水脸，等着自己足够冷静了便是重新起卦。那一次，我算是足够冷静了吧。不过在卦象出现后，我依旧是不相信。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在我的卦面上做了手脚，让我根本看不到于孑立现在的位置。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于孑立已经彻底离开了。” 李青峰老爷子说到这里的声音，语气里自然是无尽的低落。我算是能明白这种感受吧，说难听点，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白菜突然被猪拱了，而你们还不知道这只猪到底是谁！ 我看着李青峰老爷子的面容应该是觉得十分疲惫，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要安慰一下李青峰老爷子。不过由于许久，却发现我也说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啊。现在于孑立已经成这幅模样，如果还要安慰李青峰老爷子，这些事情的逻辑怎么有点奇怪？ 李青峰老爷子估计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挥挥手，语气假装随意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于孑立就这样离开，不给我任何预示。就算是到了今天我都是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是随着时间的淡化，我也是渐渐遗忘来这些事情。不过现在想要忘记这些事都是有问题的了，你说事情能这么简单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结束。 听李青峰这么说，看来他早就是有了要牺牲自我的准备。之前所见也绝对不是我的幻觉，李青峰老爷子之后的结局这么说起来是已经确定了的？想起来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怕……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幻觉，这便是事实。李青峰老爷子估计早就是猜到了他最后的结局，所以现在说起来的平静得可怕，而不是想其他人一样的恐惧。 “你早就知道你自己的结局，对吧？”我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问了出口，这算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李青峰老爷子一直都是被称为圈子里的神算，又借用之前安无师叔的话来说，李青峰老爷子对自己的生老病死不可能不了解。既然如今李青峰老爷子可以淡定到这个地步，看上去对自己的行动问题什么的自然更是了解了。 “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会离开？我们只不过比别人的寿命要断许多罢了。我们只是阴阳师，不是神仙。我们可以帮别人逆天改命，而上天也可以轻松就要了我们的命。这一点郑云林肯定教过你，不要尝试着和老天作对。不过就算是这么说，郑云林最后还是从天的手下救了你。”李青峰老爷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更是不由得笑了笑。 最后事情又说到了叔叔身上，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怀念的事情。我抬头望着那片阴沉沉的天空，仿佛是想起了曾经师父的音容相貌和对我说过的话。这些事情我都一直记得清清楚楚，从来没有忘记呢。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也许对师父的记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更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我第一反应便是可以想起师父的音容笑貌。师父与我非亲非故，却是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现在，我可以轻轻松松明白李青峰老爷子的感受了。 背叛不可怕，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这恐怖就不是一个好事了。李青峰老爷子那个时候估计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弟会弄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可能在他的心中，他的徒弟只不过是跑下来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啥的。 “最后，你是如何发现于孑立和术家的人有来往的？”我看着李青峰老爷子好奇地询问道。 虽然这是李青峰老爷子的痛，不过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撕开伤疤再撒点盐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肃性！李青峰老爷子之前对于孑立的事情一直都是处于支支吾吾只说一半保留剩下一半的环境之中，现在必须是得让他全部说清楚啊！ 李青峰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我一个人在山上过日子，清闲是清闲。清闲过头了那就是成了压抑。我决定下山去寻找于孑立，还是那个理由，我担心他总有一天会被发现。阴差的厉害我们都是见识过的，自然是我不敢怠慢。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我就是出去了，一路算卦找到于孑立的时候，却发现他不是之前的于孑立了。 之前李青峰老爷子有说过，在当初于孑立消失的时候他想过算卦找到于孑立的位置，可是当初的卦象并不明确。这里面又是什么问题？ 按照于孑立的本事，他想要对平常人掩盖自己的行踪那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但是李青峰老爷子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冠以神算名号的人，这让他找不到，摆明了就是有高手帮忙啊！能让李青峰老爷子找不到人，高手，绝对的高手。 “所以你现在有目标了吗？当初你没有找到于孑立身后的那个人，对吧？”我的语气尽量是放松，最好是不要让李青峰老爷子紧张什么的。毕竟这么大把岁数了，说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不过在感情这方面，任何人都是脆弱的。 “你很聪明。他身后那个人我一直没有找到，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他对我很了解，更是在帮助于孑立逃跑的时候花费了大工夫，这不光是说明他对于孑立是多么上心。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于孑立可以cao控他。他们俩的关系很复杂，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李青峰老爷子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