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自作自受
颉利可汗一连串的失利，并不是他们突厥弱了。比起即位之初，突厥的实力还是有所增长的，只是大唐的进步远胜突厥，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就赶上了突厥，甚至于在某些领域还越了他们突厥。 颉利一直不想承认这一点，他们高傲的突厥民众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依旧以为中原人还是原来能够任意由他们欺凌的民族，还是那般的弱小，也将过错视为颉利的无能。 颉利也因为如此更无法认输一直强撑着，一边因对草原上的纷争，一边要顾及大唐，一边要与神出鬼没的秦风纠缠…… 一心多用，越用越乱，直接导致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惨败。颉利在接到了消息之后，他一个人苦思了很多天，终于察觉了问题所在。只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认输，要不要大退一步，退出多面受制的情况，从而一心对付突利。 等义成公主将秦风兵力得到扩充的情报透露出来后，颉利清醒过来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意识到突厥已经走在了悬崖上，渐渐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古人留下来的知识精髓是极其宝贵的，失败能够磨练人的意志，激人的斗志。能够坦然面对失败，挺过失败，必然会走向成功。 面对这种劣势颉利认输了，放下了突厥汗王的自尊，承认了失败，选择了退却。 避开了大唐的锋芒，避开了秦风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回到了更北方的草原展。 “我颉利认输，却不服输。永远野性难驯的土地，生存着永远野性难驯的男儿……我们突厥人，永不屈服。你们若愿意继续跟着我，等我们有能力与李唐一战的时候，带你们杀回来。我的话摆在了这儿，听不听在于你们。你们若是想要继续留下。日后秦风袭扰你们的时候，不要向我求援，现在的突厥没有与唐朝打的资本。我也没有义务为不听话的人出力。当然，你们也可投奔突利，可是你们想清楚了，他能不能带着你们走向辉煌，能不能容得下你们。突利实力空间膨胀，也变得自以为是了，在没有获得最终的胜利就把那些投奔他的人摆在关键的位置上，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是因为利益才投奔他的，他想让别人去送死，根本不可能，现有的突利与乌蒙一样，没有凝聚人心，没有分配好草场就匆匆忙忙的打仗，别人没有好处，凭什么给他卖命？所以说他离败已经不远了，针对突利，我有办法一战而平定……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做选择。要么与我同心协力，要么留下来让秦风屠灭，要么投奔人心未附的突利。” 阿史那丛哲、阿史那从礼、阿史那默若雅等忠于颉利的王族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道：“我决定了，听从汗王的指示，远离唐朝，以待时机。” 余人想了颉利可汗的话，这才现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可言，也是纷纷表态。 “好，你们不会为今天的站定后悔的。”颉利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经此一次之后，大家的凝聚力将会比以前还未分裂前还要强上几分。 …… 朔方！ “因天时，与之皆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颉利可汗离开了朔北大草原这个富饶之地，李靖早已通过在草原上布下的情报网得知了。他一直留意着突厥的动向，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得知颉利可汗召集所有族部撤出漠北草原，往草原深处进的消息。[ 李靖听了这则消息，非但没有多少高兴，反而一脸的意外，眼中还流露着一丝的忌惮。 “不愧是一代枭雄，颉利果真不凡，离开朔北草原。避免了几路作战的危境，也避免了让秦风继续放血而亡，厉害啊。不过，是不是太晚了呢？” 同在朔方的薛万彻闻讯却是欣喜若狂。 突厥撤出了朔北草原，意味着他们不但坐稳了朔方，整个朔方也得以完整。 李靖却摇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颉利他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我很难想象，以颉利的性格，能够受得了这份耻辱。便如勾践，卧薪尝胆，受得了耻辱的人，不是懦夫，就是了不起的人物。而颉利显然不是一个懦夫。” “尚书大人，我们要不要派兵进入大草原？”薛万彻问道。 “朔北草原跑不了，迟早是我们的，此时不宜进兵，以防突厥杀个回马枪。若是我们逼得太紧，颉利调过头来与我们死磕到底的话，就白白便宜突利与夷男了。也我们大唐的利益不符，等他们打得你死我活，我们再收拾残局吧。” 薛万彻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又笑道：“这一次，我们的小秦大将军没办法立功了。” 李靖会心一笑道：“虎贲军损失了近一半的战力，眼下最为迫切的是恢复战力，以免错过即将到来的大决战，陛下也不允许他继续这么做了。小秦大将军年纪轻轻，却机智若狐，他肯定不会因小失大，你就等着瞧吧。” “尚书大人很看好小秦大将军？” 李靖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道：“秦风比我想象中的厉害，看他上一次轻而易举就击败了十万大军，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泄漏军情给突厥人的，你瞧他之后的布局均是指挥若定，实有大将之风，对于一个从未正面大战的少年郎而言，非常了不起。如果换成是你，你在他当时的境地，你应该怎么做？” 薛万彻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没有太子殿下，我会选择一战，可如果在只有一万人的情况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撤退了。” 李靖颔道：“合格的统帅必须具备这样三个条件：深沉的情感，群的智力，以及强的情绪自控力。对于一个天赋统帅来说，深沉的情感是动力，荣誉感、责任感等都是该情感的具体表现，很难想象一个缺乏情感驱动的统帅能够带领千军万马走过地狱的长廊，迎来成功与希望的曙光。然后是出色的智力，这是必备的手腕。战场瞬息万变，没有出色的智力，必然迷失于敌人的烟雾之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强的情绪自控力，或者是意志力，这是天赋统帅的人格属性。在最情绪激昂的时辰或者最绝望无助的时辰，仍然保持冷静的判断力和内心的坚定信仰，披荆斩棘，拨云见日。他一举一动，深怀兵法。多加磨练，必然是可造之才。也许他会是继陛下、我、懋功之后，又一能够统帅三军的奇才。”说到这儿，李靖笑着说道：“年轻人需要机会，我写封书信给陛下。嘿嘿，与秦风调换一下位置，在后面看着年轻人，或许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 突利帅帐。 颉利决议退让，放弃朔北草原。此举在草原内部起了轩然大波，突利更是借此机会，散舆论攻势。 漠北草原的归属，这个是剪不清理还乱的环节。 其实也就是一句话，强者为尊，谁强就是谁的。根据最早的记载，朔北草原应该是犬戎国的，后来匈奴崛起，也就成为了匈奴所有，秦汉隋都曾将朔北草原收为即有，但都在落魄的时候，让草原民族强占了过去。便如后世的争议领土一样。不管是中原人还是草原人都将这块地方视为是自己所有的。 颉利放弃朔北草原，等于是将朔北草原拱手送给大唐，这无疑是卖国的行为。就算是在古代，这种行径都是极度让人鄙视不齿的。 颉利本就因阿史那沾罕的灭亡，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的惨败而实力大减，现在又将突厥人的地盘送给了宿敌唐朝，更是受到各种置疑，与如日中天的突厥部落有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反叛颉利，投奔突利的比比皆是，直接将突利推向了草原的高峰。至此突利的实力，真真正正的胜过了颉利，成为了突厥的无冕之王。 因为实力膨胀，突利也不再留有任何的余地，自称起了突厥汗王，与颉利鼎足而立，正式将突厥一分为二。 突利志得意满的时候，却受到了一记当头棒喝：唐朝以铁器不足为由，提高了铁器换牛马的比例，比之原来的比例翻了十倍。至于精良武器。更是将比例提高了十五倍。这是对突利上一次羞辱大唐使节，唐朝采取的报复性措施，反正现在是突利有求于人，而秦风的两次缴获，也让唐朝缓解了燃眉之急，唐朝根本不着急。而现在颉利与突利势同水火，唐朝也不担心他们还能联合成铁板一块。突利要么就接受唐朝的敲诈，要么就这样与颉利干架。 “他们怎么不来抢？” 突利愤然的拍案而起，眼中怒火中烧：他现在是突厥汗王，手中的能够调动的兵马已经胜过颉利，掌控的草原也不逊色前者。现在颉利受到了各方面的危机，正是他乘胜追击一举奠定突厥汗王至高地位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镔铁利器。可是唐朝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这么一手，着实让他心中窝的慌。 “可恶！该死狡猾的汉人，等我消灭了颉利老儿，坐稳汗王之位，定要你好看！”突利放下了狠话，面上却依旧是愁眉不展。全无办法，唐朝的冶炼技术太过高明，他们突厥远远比及不上。唐朝制造的利器，不但杀伤力强大，还持久耐战。不易嘣口，着实好用。但是唐朝的刀剑一但嘣口，他们却没有那个冶炼技术重新锻打修补，只能以粗糙的打磨方式，或者以突厥的冶炼技术进行修补，甚至回炉重造，以恢复兵器的锋利。 这样也破坏了兵器的本身质地，造成了利器成为朽物的情况。 阵仗交锋。本就应该将所有的优势挥极致，才能最有把握的取得胜利。 为了接下来至关重要的一战能够再次取得胜利，突利打算下一次血本。大数额的购买唐朝的利器，以作取胜资本。但现在，只能呵呵了。 一时间突利亦觉得后悔起来。不应该过早的与唐朝摊牌。 夷男默不成声，心中却乐开了花，自从突利实力爆增之后，他已经边缘化了，说是同盟，但突利却将他当作投靠人来对待，这让他十分不爽，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儿，他只能隐忍，现在唐朝掐了突利的命脉，夷男不由得幸灾乐祸了起来。之前，他劝突利不要做得太过分，突利不听，现在好了吧，活该了这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