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无耻
怜蕾也上前几步，蹲了一福说道：“大人，击鼓的是妾身，我要与莫侍郎和离，按律应当在地方官衙报备，之后再请旨判离……” “那堂外跪着的两个妇人又是所为何事？”京兆尹刘勋看了看怜蕾额角些许的血渍，又看了看堂下田氏红肿的脸：“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家人拌了几句嘴，小事、小事……治家不严，惭愧、惭愧。”莫天星笑着凑前几步。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刘勋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莫侍郎，你身为礼部要员，这点堂前规仪不懂吗？本官既已升堂、堂上既是本官为大。莫侍郎，如此呱噪干扰本官问案真的好吗？” 刘勋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做了五年京兆尹官声甚好。不要说莫天星只是个侍郎，就算是皇帝亲来，只要是没罢官、这堂上一亩三分地就要听他的。 “击鼓之人道来……”刘勋脸一沉，指着怜蕾说道。 “阿弥陀佛，这事贫尼是苦主，大人听我道来……”净月大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毁坏的小屋在那摆着，她不怕田氏狡辩。 “莫顾氏，你和离的要求本官会登记在册，稍候会上乘礼部。”刘勋拍了惊堂木一声，冷眼看向田氏母女：“你们可知罪？若是认罪，本官判罚银百两，收监三天，出监后到‘桃坞庵’服劳役三月以儆效尤，你等可服？” “这回合你心意了？哼！”莫天星小声的对怜蕾怒道。 没了自己什么事，怜蕾也不想再在这耗下去，田氏母女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咎由自取。热闹？她怜蕾还真就不屑一看。 “还好，恶人受到惩罚，我也将要获得自由，说实话心里很舒坦。”怜蕾看着莫天星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放过我、放过轻舞，怜蕾后半生会念着你的好的！”说完，怜蕾对着刘勋蹲了一礼，告退走出京兆尹衙门。 看着怜蕾眼中那份郑重，听着她口中决绝的话语，莫天星一股怒意直冲脑门。看着怜蕾潇洒毫无牵挂离去的背影、轻薄的唇动了动，终是将斥责的话语咽了回去。眼前的顾怜惜母女的事足够他焦头烂额的，保她不入监，面子先保下来再说。 怜蕾与了缘闲聊了几句，只是闲聊，并没有提及之前的事端，告了个罪推脱说自己的头有些痛，就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好的坏的都是自己的事，怜蕾没有与他人诉苦的习惯。就像是伤口暴露的次数越多，愈合的进度就会越慢，静静地躲在角落舔湿心伤在怜蕾看来也没什么不好。 小窝已经被了缘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着还算整齐。怜蕾坐到小床上将轻舞揽在怀里。“娘亲，疼吗？”小手轻轻地触摸怜蕾头上刚刚结了血痂的伤痕，轻舞眼中泪光涟涟，稍稍遮掩了轻舞眼中的不安于愤怒。 “娘亲没事……”怜蕾此时放松下来，才觉得头上的伤痕火烧火燎的痛，长吸了一口气。猛然间看到轻舞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急急将痛呼咽了回去，匆匆忙的挤出一丝笑意挂在唇角之上。 “娘亲，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你不用为了我委曲求全，轻舞、只想娘亲每天都笑着，不是现在这种，是发自真心的笑，像轻舞一样的……”呲牙一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谁不出的可爱。笑落到怜蕾眼中、竟化作nongnong的苦涩，稚嫩的童音落在怜蕾耳中，心里却像针扎一般刺痛。 “不过，轻舞却舍不得娘亲……”头抵住怜蕾的胸，瞬间温热的湿意透过怜蕾的衣衫。 她听出女儿华丽的真诚，心一痛，本该是少不更事的花一样的年纪，就是因为自己她竟被迫知晓了本不该知晓的人性肮脏。轻柔的揉着女儿的小脑袋：“都是娘亲不好，娘亲对不起轻舞。” “轻舞怕，娘亲，轻舞怕……怕爹、怕怜惜小姨”仰起头，小脸变得苍白，失了血色的唇角由于恐惧一抖一抖的抽搐着：“他说要把轻舞送给什么二皇子，怜惜的……二皇子就喜欢小孩子……娘亲，二皇子想要轻舞做孩子吗？” 猛地一推轻舞的小肩膀，怜蕾惊诧的问道：“这是真的，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吗？”转念间，怜蕾冷笑了几声，那畜生什么做不出来？ “就是好久以前，爹和怜惜小姨在轻舞床上做游戏的时候说的，娘亲，爹爹打怜惜小姨，啪啪的，她还笑……”轻舞有些茫然不解的说道：“轻舞看着，可爹说轻舞小、什么都不懂……他们盖着被子玩的可开心了……” 无耻、畜生……怜蕾觉得自己脑中各种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莫天星了。轻叹一声，心更痛了，痛自己的失职，竟然女儿小小年纪就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玩意。他该死——怜蕾第一次对莫天星起了难以遏制的杀意。 “莫施主，贫尼这‘桃坞庵’不欢迎你，请你离开……”门外响起了净月大师的呵斥之声。“她是我的妻子，还请大师自重，不要搀和天星的家务事……”莫天星的声音也透过残破的窗传进怜蕾的耳膜。 “大师，赶他走，要是不走的话，就打断他的腿……”怜蕾冷声吼道。她看见怀中的女儿在听到莫天星的声音后，头就静静地扎入自己的胸口，贴着自己的心也在猛烈的跳动着，很显然、他令轻舞感到不安，她害怕他…… 怜蕾相信要是自己手里有一把刀，莫天星又站在自己面前，她会还不犹豫的刺向他。他对自己如何，怜蕾已经无所谓，毕竟当初这白眼狼也是自己选中的，死过一回、那只能怨自己眼瞎，自己造的孽怨不得旁人。七年的婚姻生活？嘿嘿，就当自己被卖进了窑.子，而他莫天星就是那唯一的嫖.客。 可轻舞却不同，她是自己错误的受害者，她无辜、所以更不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即使拼着再死上一回，怜蕾也要带着轻舞与莫天星这畜生断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