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暖冬

    一转眼，刘沛来到了关西道已经小半年，眼看已经十一月了，关西道居然没有一丝的冬意，气温反而比盛夏还要热上几分.所谓气候反常必有异.

    这一日，刘沛正在书房翻查这记录，孙思进来说：“大哥，我觉得可能要出事了。”

    对于孙思的直觉，刘沛还是相信的。孙思虽然年轻，也并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但是自幼学习医术，看问题的角度与常人不同。刘沛问道：“你也这么觉得？这天气实在是太反常了，关西道虽然不会下雪，但是也不至于都十一月了，还是如此炎热。”

    孙思点头说：“大哥，这在医书上有一个专用的名词，叫暖冬。”

    “暖冬？”刘沛疑惑的问道。这个词自己倒是听过，只是出现在医书上的这个“暖冬”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孙思点头说：“嗯，暖冬，往往是起疫病的征兆。以前我不理解暖冬的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已经十一月了，居然还如此炎热。”

    刘沛继续问道：“那这各种究竟有什么原因？”

    孙思想了想说：“按照医书上的说法，冬天，是万物蛰伏的季节。所谓秋收冬藏。这地表上的各种病原，也会在整整一冬的低温下被冻死。但是，今年如此的炎热，这病原便会被存留下来。”

    刘沛一愣，虽然只听了个大概，不过也明白孙思的意思。许多的细菌和病毒的确是不耐低温的。湿热的天气反而不会影响。便问道：“然后呢？”

    孙思继续说：“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人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到了春天身体便是最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有病邪侵入，便无力抵抗。推而及之，便会造成大范围的疫病。这样的疫病，比水灾之后的瘟疫更加恐怖。”

    刘沛见孙思一脸的沉重，便问道：“你又没有办法解决？”

    孙思摇了摇头说：“这世上病症千万种，每一种都是不同的。不知道病症，就无法对症下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做好准备。”

    刘沛一想也是，现在的科技手段是不可能有抗生素的。自己可以做的只是预防。边点头说：“嗯，你说说应该如何应对？”

    孙思想了想说：“第一，便是要清洁。一切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可能成为病邪的藏身之所。尤其是居民区。”

    刘沛点头说：“嗯，可以。我下去就吩咐人办。”

    孙思说：“第二，所谓病从口入，要杜绝关西道人好喝生水的习惯。还有，粮仓中已经发霉的陈粮统统不能要。屠宰超过两天的rou食也不能吃，所有的病弱的牲口都要集中的销毁。”

    刘沛沉默了，这不喝生水好说。仓库里的陈粮也好处理。只是这rou食问题，却不好办。想了想说：“行，下去我就让收购病弱的牲口，指望百姓自己销毁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花钱解决了。还有吗？”

    孙思想了想便说：“接下来便是准备大量的药材了。虽然关西道生产药材，但是大部分用于防治疫病的药材都出自河南道以及大汉国。”

    刘沛点头，有备无患，这一次不单单是关西道，西陵道的情况也差不多。若是等到疫病横行了在采购药材，恐怕就难办了。便答应道：“行，待会你写一张单子，标明所需的数量，我马上去信让人采买。”说完，刘沛又问道：“小孙，你能不能开点预防的方子，我出钱采买熬制，免费分发？这样会不会更加好一点？”

    孙思点头说：“若是如此，自然最好。”

    …安排好了采买事宜之后，刘沛便找到了木桂。自从刘沛来了之后，木桂可就清闲了。每天都游手好闲的。要么就到处逛一下，要么就呆在家中。刘沛其实也不想找木桂，倒不是木桂的原因。主要是木太君，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恨不得能从自己的身上捞点钱。对于这样的人，刘沛是不喜欢的。

    来到将军府，此时木桂正在书房里面纳凉。书房中，是一个放满了冰块的小金盆。刘沛不由的有些无奈。这位爷还真是会享受。这冰可是自己从河南道采买回来的。一路运过来，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自己都没舍得这么折腾。

    木桂见刘沛来了，就嘿嘿的笑着说：“刘沛啊，你还真有办法。这大老远的居然能弄来这么多的冰。若不是如此，肯定要热死我了。”

    刘沛苦笑道：“大爷，你要纳凉用冰，我不反对，不过你也不能这么大门窗户全打开的用冰啊。按照你这么个用法，多少的冰都不都你折腾。”

    木桂不以为意的说：“你不是还有么？用完了再给我送点就是了。干嘛这么小气。”说完，对仆人说：“来人啊。把门窗都关上。”

    刘沛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不过见到木桂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便说：“大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冰毕竟是稀罕之物。这寻常人家是受用不起的。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么折腾，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至少在表面上，你也要装出勤俭爱民的样子不是？”

    木桂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个冰镇的果子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四处的看着。对刘沛说的话充耳不闻。

    刘沛不由的有些恼怒。就算这木桂真的有大梁皇室的血统，恐怕自己也不愿让这样的人成为皇帝。就这样的性情，一旦当权，恐怕就是一个任性的皇帝。只可惜整修将军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发现。说来也奇怪。这偌大的将军府，居然连一处密室都没有。

    不像其他，刘沛说道：“大爷，这次找您，主要是想跟你报告一下，今年气候反常，明年开春可能会疫病横行。我和下面的人拟了几条对策，有的我可以做主，便已经吩咐去办了，有的需要您同意。您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您就下命令吧。”说完，递给木桂一份条陈。

    木桂也不是不知道轻重，听到疫病两个字，认真了几分。拿过刘沛的条陈，看了几眼，然后拿出挂在腰间的将军印哈了一口气，盖了章，交给刘沛说：“嗯，你去办吧。这些你比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