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一所中学的厕所，烟雾顺着厕所上空徐徐升起，三个十来岁的少年正一脸享受般的吞云吐雾着。 “叶风，你这烟可真带劲，下次多带几包来啊！”说话的是一名身体强壮，看起来很有肌rou的少年，这少年名叫小波，是叶风的死党之一。 “嘿嘿，这烟是我从我老子那拿的，多带几包？你想的倒美，有的抽就不错了，多拿几包我老子不得弄死我啊！”叶风，看起来文文弱弱，样貌清秀，好像一个文静的好孩子。 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斯文禽兽，班上出了名的油混子。 “这烟就是美，抽一口，噢！拉屎都爽快多了！”这个一脸猥琐，蹲在坑上扭着白花花屁股的少年，外号大嘴，是叶风第二个死党，三人中身高最高，样子最老，十来岁的年纪就长的跟中年大叔一样，而且说话时常满嘴放炮，所以大家就叫他大嘴！ “小心拉到你胃溃疡！”小波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 “胃不胃溃疡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刚才拉了条粗的，现在好臭啊！” “呕！”叶风和小波两人同时反胃！ 大嘴和小波都是叶风初中来认识的朋友，平时几人一起嬉闹，一起上厕所，一起犯错，一起抽烟，一起被老师批斗，现在是关系最铁的哥们。 三人正在闲聊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吵杂声，然后便见一大帮子人蜂拥进厕所。 叶风和小波好奇的抬头看去，迎面就看四五名少年怒气腾腾的大步走来，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摸样。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均是一沉，叶风扔掉烟头，对着小波低语道：“怎么回事？冲咱们来的？” “不是吧？”小波脸色一紧，略微有些揣测不安，思前想后也没想出自己何时得罪过别人。 不过看叶风的样子，显然也不认识对方，于是低声说道：“我不认识他们啊，莫非是大嘴那家伙得罪人了？” 两人相视一眼，确定都和对方没有仇怨后，目光一转，看向大嘴。 大嘴正鼓足了劲拉屎，脸色憋得通红，而且他的视线被墙挡着，没有发现来人，见叶风和小波盯着自己，出声怒道：“你们两个变态吧，老子大号也看！” “收声！” 见大嘴开口，两人便知道要坏事，可惜叶风的话说晚了一步，对面那几名学生混混听到声音，竟端直向三人走了过来。 “擦屁股！”小波没好气的喝了一声，和叶风一起，神色不善的向走来的学生混混看去。 “还没拉完呢，擦什么屁股啊你......”大嘴不满的嘟囔着，还没说完，忽然瞄到走过来的几名混混，赶紧手忙脚乱的拿卫生纸。 看着对方越走越近，叶风紧张的手心不禁冒出汗来。 他们三个虽说也算坏学生，可平时撑死只敢小打小闹，欺负欺负同班那几个性格软弱的同学，平时基本上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而且三人都才上初一，学校里面的混混，随便哪个都是高他们一两个年级的老人。 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里面除了对方，就只有叶风，小波和大嘴三人，真要发生冲突，叶风能预料到，自己三人肯定会被揍的很惨。 “你们是干什么的？”对方那几名混混中，打头一人走来，斜瞥了叶风三人几眼，出声问道。 叶风拿捏不准对方什么态度，语气生硬的回了句，“上厕所。” “你们是初一的吧？上课时间跑来上厕所，妈的，赶紧给老子滚出去！”那打头的混混一脸不爽的骂着，态度张狂，简直丝毫没有将叶风三人放在眼中。 大嘴这时收拾完毕，听了对方的话，一边提裤子，一边低头哈腰的连声道：“好好，我们这就走，你忙你的。” 小波赶紧一拉叶风，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叶风此刻也明白过来了，对方显然不是找他们事的，在走出厕所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几个混混身后还跟着一名面色难看的少年，心中顿时了然。 学校只有一个公用的男厕，所以一般学生混混打架闹事，起了纷争，为了避开老师，都会到厕所里解决。 当然，有混的够好，或者矛盾太深，又不怕把事情闹大的人，也会选择去学校外面处理问题。 叶风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上初中前发过誓，再不会让人踩到自己头上，但该有的眼色还是得有。 就像刚才，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叶风心中再不爽，也没去惹不必要的麻烦，夹着尾巴一言不发的乖乖离开就好。 直到走远之后，他才满脸怒意的骂道：“什么玩意，妈的，真拿自己当个东西，要是犯在老子手里，老子不弄死他！” “那种家伙，没必要计较，刚才他要真找咱们麻烦，我直接就能把他撂倒你信不信？”小波也是大言不惭，豪气万丈。 “是，是，是，您老多牛啊！”大嘴擦着冷汗，敷衍的回了两句。 三人抽完烟，走在校园中，那是个神清气爽，各个昂首挺胸，一副大哥派头。 刚才被别人骂的跟狗一样，灰溜溜离开的事情，转过脑袋就故意忘掉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凡事总得向前看嘛。 可惜，老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走到二楼，三人便看到班主任，正脸色阴沉的站在教室门口。 “完了，怎么向蘑菇交代？”大嘴嘴角发苦，表情耷拉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那么多！”叶风满不在意，看向拉肚子好了。” 大嘴纠结着眉毛，五官都拧在了一块，“三个人一起拉肚子，这理由不大好吧？” “你没懂叶风的话，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波到底比大嘴聪明，嘴角一挑，笑着解释道：“要死当然一起死了！” “额......好吧。”事已至此，大嘴只能认了。 话说叶风的班主任，脑袋大，胸大，长相说歪瓜裂枣，都有些对不起瓜和枣，还是个罗圈腿，外形活似一个蘑菇。 于是乎，众人便给她起了无数外号，什么“采蘑菇的老妖婆”，“千年蘑菇精”之类的，数不胜数，蘑菇这个外号，是统称。 果不其然，看到叶风三人，班主任的脸色瞬间从阴沉转成乌黑，一股看不见的杀意，犹如冬日最刺骨的寒风，直吹的三人脊椎骨发凉，顿时一个激灵。 “你们三个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这是学校，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看着班主任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大嘴连忙出声，插嘴道：“知道，知道，老师，我就是拉肚子，去上了个厕所。” “上厕所？”班主任眼睛一翻，脸上止不住的厌恶，看着小波和叶风，阴阳怪气的冷笑道：“你们两个呢，是不是也拉肚子啊？” 小波懒的废话，一脸淡然道：“是啊，我们也拉肚子。” 他们犯错误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练就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强精神。 这话一出，班主任顿时勃然大怒，唾沫星子横飞，指着三人狂骂，“你说你们三个，一天到晚除了旷课抽烟无事生非还会干嘛？完全跟个废物一样，就会混吃等死，狗见人都知道摇两下尾巴，你们会干什么？连狗都不如，害不害臊，整天死皮赖脸在学校混，还不如赶紧滚......” 叶风三人刚才在厕所被那老混混骂的跟狗一样，虽然脸上没表示出来，但肚里可都窝了满满的火气，现在再被班主任如此谩骂，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了，况且三人脾气根本就谈不上好。 “说够了没？你以为你是机关枪啊，嘟嘟嘟个屁！”大嘴看着最胆小，却第一个爆发出火来，怒笑道：“你看老子不爽，老子看你更不爽，让我滚是吧？得，爷压根就没想在这儿呆！” 说完，大嘴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我说你还有错了是吧？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看着班主任又看是说个没完，小波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傻x！”随即跟着大嘴，潇洒离去。 班主任怒极反笑，见叶风还站在原地，以为他怕了，冷声道：“你怎么还不滚？” 叶风怎料到两人说走就走，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班主任话一出口，他这才回过神。 叶风也没理会班主任，直接进到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然后返回过来，走到对方跟前，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你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胸！”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扭头离开。 三人出了学校，没地方可去，索性买了副扑克牌，边打边消磨时间。 好在这时离放学没剩多长时间，等到放学后，三人这才相继告别回家。 虽然在学校犯了错误，但回家还是得踩着点，避免被家里人看出不对。 叶风家是开商店的，离学校比较近，仅仅一条街的距离。 “爸，我回来了。” 回到家，叶爸在商店里坐着，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叶风定了定心神，装作如无其事的向里走去。 “站住。” 叶爸一开口，叶风的心蹭一下便提了起来，预料到大事不好。 不出所料，叶爸下一句便是，“说，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刚放学回来嘛......” 叶风是死鸭子嘴硬到底，不过说话却显的毫无底气。 “一个大男人，你看你这熊样，有没有点担当？这才开学几天就犯错，还逃课？” 叶爸气的恨不得给他几巴掌，不过终究还是舍不得打，沉声道：“犯了错误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哦。”叶风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转身进去，到院子里乖乖跪下，默默反思。 叶爸虽然很少打骂叶风，但生起气来叶风反而更发怵，比起跪在这里反思错误，他倒宁愿叶爸直接揍他一顿，出出气也好。 跪了没多久，叶妈端着饭走了进来，满是心疼的抱怨道：“这孩子，赶紧起来，地上那么硬，你爸也真是的......” “没事，妈，我等会儿再吃。”叶风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有些不耐。 叶妈上去，硬是把他拉起，嘴里劝道：“人哪有不犯错的，你还小，犯错很正常，只要知错就改就行了，明天我和你去学校，你给人家老师认个错，不就没事了嘛。” 叶妈絮絮叨叨的又给叶风讲了一大堆道理，身为母亲，不忍心孩子受苦，也希望孩子能明白事理，成熟起来。 最后叶风磨不过，只得把饭先吃了，心中却暗暗想着，“给她道歉？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