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叶风算不上聪明，但是他有个好习惯，就是自省，从过去的事情中，找到自己性格上的缺点，然后改正。 有这么一句话，说，性格，决定人一生的命运，很在理。 小时候叶风软弱怕事，被人欺负，后来发誓要改变自己。 但想要改变性格，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喊一句为了保护雅典娜，瞬间就小宇宙爆发。 为了克服胆小这个毛病，叶风曾经咬着牙，大半夜跑到坟堆上睡了一宿。 虽说他脾气渐硬，但也只局限欺负比自己软弱的人，要真遇到狠茬子，敢不敢反抗都指不定呢。 改变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尤其像叶风这样的人，还需要一个引子，比如这次。 他一个人挑了对方整个宿舍，干趴两个，那种痛快感，不是欺负欺负软弱的同学就能感受到的。 看着周围人目光中的畏惧，那种似乎凌驾在一切之上的错觉，更是让人难以自拔。 人，最怕诱惑。 .......... 第二天，叶风刚到学校，便被大嘴和小波喊去抽烟。 三人来到厕所刚开始吞云吐雾，大嘴就一捂肚子，哎呦了一声，“不行，肚子疼，我去得来个大号。” “真是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去。”叶风和小波一脸不耐烦，这个大嘴，绝对是个造粪机器。 可惜没给两人多少时间，大嘴又不消停了。 “妈的，我没拿纸！” “靠，不拿纸你拉什么屎？”小波瞬间抓狂了，哪有这种奇葩？ 大嘴脸皮之厚可比铜墙铁壁，闻言嘿嘿一笑，腆着脸道：“这不是有你俩嘛，好兄弟，帮我上去拿点纸呗！” “这么远，傻子才去，你不行脱了裤衩擦一下算了。”来回那么远的路，上去拿纸肯定没人愿意，小波直接给出了个馊主意。 大嘴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叶风。 叶风自然也不会为这事专门跑一趟，摇头道：“一点纸而已嘛，找人借下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一名上完厕所的少年便从三人身边走过，大嘴见状忙冲着对方喊道：“小子，有纸没？” 少年回头看了三人一眼，摇摇头道：“没有。”然后继续向外走去。 突然，小波拍了拍叶风的肩膀，指着那少年上衣口袋露出的一节卫生纸，悄声道：“你看，那是什么？” “妈的，敢骗咱们！”叶风昨天干了一顿架后，正琢磨着啥时再过把瘾呢，听到小波的话，一把扔掉烟头，冲少年喊道：“你站住！” 少年不明所以，回过头来，习惯性的问道：“怎......” 一句怎么了还没说出口，叶风的拳头就已经砸了上去。 啪的一下，少年被一击重拳给直接打趴到地，叶风还不解气，又狠狠的踹了几脚，然后从少年口袋拿出纸，过去递给大嘴。 等叶风打完，小波又走到少年面前，朝对方脸上重重的蹬了一脚，这一脚直接把那少年的鼻血，嘴血都蹬了出来。 然后小波恶狠狠一瞪眼，吼道：“看什么看？老子打的就是你，没素质的东西，滚！” 少年闻言哪里还敢耽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厕所，在厕所外边跑边喊道：“你们是五班的，别以为老子不认得，有种的下午放学给老子等着！” 三人没当一回事，只是总结了一句，“现在这孩子，真太他妈抠门了！” 平平静静的上完了一天的课，三人约好放学去打桌球，刚收拾完书包，教室的门再次被人堵住了。 “怎么搞的？流年不利，昨天被人堵一次，今天又来？”大嘴一脸郁闷的低声自语。 十几个少年鱼贯走进教室，为首一名穿着蓝色衬衫的少年走到三人面前，看着三人开口道：“谁打的你？” 蓝衬衫少年身后走出一人，几人一看，正是课间在厕所因为卫生纸被他们打的那名少年。 “他，还有他。”那少年指了指叶风，又指了指小波。 蓝衬衫少年不言不语，骤然一个巴掌甩向小波的脸，小波向后一闪躲了过去。 蓝衬衫少年顿时觉得掉了面子，立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我是二年级的高亮，学校混的谁不给我一点面子？你们三个小子他妈敢打我兄弟，想找死是不是？” 叶风昨天刚和刘力闹了一场，今天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多么害怕了，冷着脸故作镇定的开口道：“有事咱学校外面说，我想你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吧。” 高亮想了想，毕竟在学校公然打架是不好解决，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 叶风暗自松了口气，向小波和大嘴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的点点头。 高亮十几人在前面一声不吭的走着，叶风三人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 走在去校外的路上，一名长发少年老远处看到了叶风，笑呵呵的跑过来对叶风打招呼道：“叶风，干什么去啊？” 叶风认识这个少年，叫李召，二年级的一个混混，和他是一个村的。 叶风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满不在意说道：“妈的，也没啥大事，就是前面这些个人说要揍我。” “哦？”李召奇怪的看了看高亮，“高亮那小子想揍你？” “是啊！”叶风看到李召，心中已是大定，最后一丝紧张也消除殆尽。 李召怪笑一声说：“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叶风回头对大嘴和小波递过去一个没事的眼神，打趣道：“一会儿下手狠点，别丢老子脸，出事我扛着！” 小波和大嘴一听这话，明显松了口气，打架人不怕，怕只是怕被打，丢人！ 两人同时笑道：“放心，就算趴下，我们也能拉两个垫背的！” 不多时，十几人再次来到了学校西边的偏僻小路上，高亮等人停下了脚步。 “这条路他妈的和老子命里犯冲啊！”叶风心中古怪的想着，面上冷冷一笑，“在这儿谈？” 高亮脸色阴沉的看了叶风一眼，狠声道：“谈个屁，给我打！” 十几人一下将叶风三人围了起来。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动手之时，呼呼啦啦又从学校赶过来几十号人，为首少年人还没到，声音便先传了过来，“谁他妈敢动手？” 高亮回头一看，懵了！ 并不是来人太多把他吓懵了，叫几十人打架，他高亮要是真想也能叫到这么多。 可是，来的这些都是高他一级的初三混混，这情况可和几十个普通学生打架不一样！ “刚子哥，你怎么来了？”高亮回过神来，赶紧向带头的李刚打招呼。 李刚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听说有人想动我兄弟，是你小子？” 高亮在学校混了两年，比叶风大嘴他们更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连忙打了个哈哈，“误会！都是误会！我怎么会动刚子哥的兄弟呢？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好兄弟嘛！” “老表，你怎么被人堵了？”这时，高楼忽然不知道从哪个疙瘩角落钻了出来，向叶风问道：“不会是高亮这小子吧？” 叶风此时也是唯恐天下不乱，闻言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对啊，就这小子！” 李刚一听，冷冷的瞥了高亮一眼，转身向叶风问道：“叶风，你说怎么办？” 叶风本来心想，反正没打成，就这样算了吧，可李召恰好这时也带着人过来了，人还没跑到跟前就大喊了一声，“妈的，就高亮那小子，连叶风也敢动，给我打！” 众人一听，作势就想开打，高亮一下急了，“刚子，我他妈是跟明哥混的，你想清楚了再动手！” 话一出口，高亮就知道坏了。 出来混的没人会承认自己怕谁，要是不提明哥还好，一提明哥，李刚就是想不开打都不行，否则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怕那个所谓的明哥？ 果然，李刚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问叶风，“叶风，你看怎么办？” 对方还没来得及对他们动手，叶风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算了，可是李召的人一来，他顿时想法就变了。 李刚和李召前前后后带来了四五十号人，人数是对方近四倍，若说势均力敌，为了避免自己吃亏，叶风或许会忍了，可现在是群殴啊！ 平均下来，自己这边四个人打对方一个，白占的便宜，谁不占是王八蛋！ “打！”叶风没有过多犹豫，话音刚落，李刚手底下的兄弟便和高亮的人直接对上了。 叶风说完后，自己更是首当其冲，一脚踹开站在他正前方的少年，举起拳头便向高亮挥去。 高亮能在学校混起来，自然不是软蛋，身子一侧，一脚踢向叶风的肚子。 啪的一下，叶风被踢倒在地。 叶风本来就没什么打架的经验，上次打架只是凭着喝了点酒发狠，加上肚子里有股邪火，脑子一热才把高楼隔壁宿舍的两个男生揍了一顿。 最主要是人家被他当时的那股狠劲吓住了，否则要是别人敢反抗，凭在房里打牌的那十几个人，叶风指不定是揍人还是被揍呢！ 小波和大嘴也不是吃干饭的，见叶风被对方放倒，立马抽身便上。 小波一个勾拳向高亮小腹打去，高亮立即闪身就想躲，可惜又被大嘴趁机抱住，这一拳砸的结结实实。 高亮一吃痛，弯下了腰。 这时叶风已缓过劲来，见状几步冲上，大喊一声，“去死吧！” 重重一脚，踹上高亮门面！ 这一脚把高亮踹的趴在了地上，鼻子，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叶风此刻脑子发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躬身一把拽住高亮的头发，举起拳头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妈的，想打老子？来啊！来啊！”一拳一拳的挥落，高亮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 几十人的群架渐渐不打了，众人听着叶风一声声大喊，静静看着叶风一拳拳砸下。 大嘴知道在这么下去就糟了，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叶风的手，“别打了，人都昏过去了！” 叶风被大嘴一拉，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走！” 看着高亮淌满鲜血的脸，和自己沾满血的双拳，叶风强忍住呕吐的**，站起来咬牙对两人说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大嘴和小波相视一眼，紧紧跟在了身后。 李召没在意叶风招呼不打就走，只是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亮，不屑的说了句，“勇哥的弟弟你也敢动，妈的，自己找死。”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也撤了。 李刚铁青着脸看着昏迷不醒的高亮，心里头满是郁闷。 中学生打架本是常有的事，但像一般的事，大家也就是随便打打，为的只是挣回点面子，没什么深仇大恨，几乎没有人会去下狠手。 “真他妈是个愣头青！”李刚低声骂了一句，挥手叫来了自己的兄弟，“把高亮送医院去，后面事情办干净点，别让学校查到咱们头上，知道了吗？” 那兄弟恩了一声，跑去叫人帮忙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