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黎明的抉择
“你研究的是什么项目？” “蛀洞，为逃离毁灭之灾而存在的一个项目。”梦雪停顿了片刻，又说：“也为我的一己私欲！”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不是一个蓝色的星球？” 梦雪惊讶地盯着凌宵，凌宵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肯定的回答，同样给他以十分的震惊。这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从梦雪的口中说出，让他没有理由地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死去？”凌宵的脑袋里此时冒出太多的问题，许久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或许在梦雪这里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后来，我们莫名其妙地到了那个没有黑夜的世界，刚醒来的我没有记忆，脑中空白一片，在懵懂中过了很久，是它让我慢慢有了回忆。”梦雪低头望了望手中的晶体电脑。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但我的身体丝毫没有老去的趋势，你知道吗？那种无止境的等待在看不到目的地的情况下是如此的绝望！”梦雪露出痛苦的声色，好像不愿意再回忆下去。 “不是有他一直陪在你身边吗？”凌宵试探性地提示。 “他？我从未接受过，他对我是很好，但那是他一厢情愿的。在他离去探索绿洲外的世界时，我划破了我的手腕，终于结束了那种痛苦的思念和等待！”梦雪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翘。她没告诉凌宵，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人的模样，那个让他思念了无数岁月的人，在自己生命弥留之际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不恨，只是用自己最后的能量将自己的灵魂和那个人的模样一同封死在她的躯体内，安眠于那个没有时间的世界里…… 这一夜，他们谈了很多，天方夜谭式的事实，童话故事般的爱情，毫无头绪的衔接，却让凌宵更加迷茫。凌宵不想离去，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探索紫夜城的秘密，那如出一辙的金字塔内，是否会给他带来意外的收获？ 这一夜，紫夜城很多人无眠，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这一夜，欣紫叶在一个离城楼最近的亭阁内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的目光定格在城楼之上，从未离开过。 这一夜，欣皓天、欣福海和林祭天如同老朋友一样聊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这一夜，似乎已经被人遗忘的林施琅，从紫夜城监狱内挖的地道逃走，等狱卒发现的时候，早已没有了他的踪影。 紫夜城人的脸上满是忧伤与不舍，昔日拼死保卫紫夜城的勇士们将离开这里，前往那块浩瀚的大陆，他们爱戴的城主和欣紫叶将军也将离开，于嗪继任城主之位。 人们心中祈祷第二天的日光不要出现，让这个夜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尽管冷气逼人，但远远好过离别的痛楚。 “凌宵，你真的要这样做？”欣紫叶握着黄金权杖，声音颤抖，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凌宵，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难过。 “紫叶，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凌宵淡淡地说，散去冷漠的气息，温和地望着欣紫叶。他也知道，这个权杖，压根就不属于自己，或许，自己只是被利用了一把而已！ “你混蛋！”欣紫叶眼睛微红，她不知道再见是何时，或许又是一个三年，或者无数个三年…… …… “我们此行不正是为了他吗，他不去该怎么办？”青火云心中懊恼，这木凌宵身上的傲气更胜于他，恨得他咬牙切齿。 “都是你这老不死的干的好事！”欣孤竹横了他一眼，又说道：“放心，这一切都在命理之中，他会来的，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你确定？” “你又怀疑我，信不信我真剥离你的命数？” 青火云紧紧闭上嘴巴，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紫夜城外，金银光芒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泛出让人目眩的七彩，战马的低鸣声不断，似乎也在为这个它们昔日的故乡告别。 几辆马车在金甲军团和银甲军团的中间，里边坐着欣孤竹及欣皓天等人。欣紫叶紫衣翩翩，披风迎风飞扬，列在黄金军团的最前面，眼睛里闪着泪光，望着这座让她眷恋的城池和人，咬了咬牙齿，策马奔腾！ 浩浩荡荡地离去，腾起万千尘雾，掩埋心中痛伤，留下满目疮痍，证明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世代延传，成就一个传说。 “我在七煌界等你！”一道声音传至凌宵的耳朵，使他微微一笑，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笑，如此勉强！ “凌宵，你有什么打算？”林祭天脸上挂着迷茫。经历了这么多，他发现自己确实老了，老得有点不中用，根本就帮不了凌宵什么。昔日自己以为上天恩泽，赐予自己一种特殊的能力，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烟云，根本经不起风雨袭击。 凌宵将目光移向那高耸的金字塔，无声胜有声，林祭天自然明白凌宵的意思。 “你疯了？你忘记曾经我给你讲过的了？”林祭天露出不可思议的声色，金字塔对于他如同一道咒符，震慑他的灵魂，尽管有十万个好奇，也没有一个理由让自己不顾一切地涉足其中，因为，那是死亡的代名词。 “不就是死亡嘛，死生相继，说不定会有转机呢？”凌宵表情凝重。他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又提升了一些，意之源中的光点在指引着自己，那时而会出现的流水声同样在指引自己，前往那个被紫夜城封禁的地方。 林祭天一阵无语，牙根紧咬，暗下了决心。 紫夜城的许多人都出城送别，清晨的街道显得冷清而萧条。 凌宵和梦雪，林祭天，林大和小狼行走在城里的石板路上，路过的行人会向凌宵投来崇敬的目光，城主都举家搬走，而凌宵选择留下，这让他们的内心对凌宵又有了异样的情结。 “木将军早！”一声声早安声在凌宵的耳畔响起，凌宵很享受此刻的平淡和宁静，如同昔日校园里的夜晚，缓缓而行。 “木将军留步。”突然，凌宵身后传来声音。 凌宵转身，说话之人他认识，是紫夜城人公认的半仙张公。他身穿一身黑袍，光亮的长发，浓黑的胡须，圆圆的大眼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厚唇，正以期待的眼神望着凌宵。 凌宵笑了笑，走到他的摊位前。 “张老先生有何事？” “将军你折煞老朽了！”张公立即躬身作揖！ 凌宵十分不习惯他来这套，将他的手抬起。 “将军，请到里间说话。”张公也没再拘泥，直接跨步进入旁边的店铺。 凌宵觉得奇怪，和梦雪他们跟着走了进去。 几人围着一张石桌坐了下来，石桌上印着八卦图，让凌宵眼前一亮，心里也跟着震动，如此多的重合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不自觉地望了林祭天一眼，正值他也望向自己。 梦雪发现了这两人的异样表情，但她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坐在凌宵的身边。 “将军，你留下来不走，可是要前往那死亡之塔？”张公开口直接说了出来，更让凌宵觉得诧异，去那金字塔的事他向谁也没有提过，他何以知道的？ 这句话让凌宵来了兴致，使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张公。 “张公你请明说。” “将军，那里可是去不得的啊！”张公表现出十分担忧和紧张的神色。 “此话怎讲？” “那死亡之塔，传说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整个死亡之塔神秘不已，传言塔身不可攀爬，塔内不可进，它的力量，非人力所能够抗衡。紫夜城刚在这里生根，就有人因为好奇去探索，结果，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听到此处，凌宵像想起什么。 “那为什么金甲军团可以接近于它？” “金甲军团其实并没有真正驻扎在金字塔里边，他们在金字塔外建了军营，因为长期吸收塔内灵气，反而让整个军团的勇士体格健硕，容颜不老……传说，金甲军团本是神灵的护卫，而那金字塔，正是神灵的安息之地。” 凌宵越听越玄乎，但确有几分相信。欣皓天从未提及金甲军团的来历，而且连他也说这是一支神秘的军团。 “如果我偏要去呢？”凌宵试探性地问。 “必遭天怨神怒，劝将军切莫冒此风险！”张公一脸的担忧，真诚地劝告。他确实不希望凌宵有什么危险。 “谢谢张老先生的好意，我意已决！”凌宵果断地拒绝了他的劝告，如此玄乎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的参与！为了解开这众多谜团，哪怕是地狱，他也得去闯！ 张公见无法说服凌宵，取出一件东西放在凌宵面前。 “如果将军执意要去，请将它带上，或许会有些用处。” 那是一块玉，巴掌大小，正圆，有血色的图案印于其中，若隐若现，又似天涯海阁、龙盘虎踞……通体晶莹剔透，散发出七彩暗光，照射在人的脸上，有几分阴森之感，似正似邪。 林祭天神色一凝，这是世间罕见之玉——七彩血玉。 “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你知道这些？甚至知道我要去那塔？”凌宵终于问出疑惑了半天的问题。 “因为神的旨意！”张公淡淡一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