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 侍从战阵引发的余波2
光躲在一边装隐形人还嫌不够，安格尔又悄悄的缩了缩身子，让别人更加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安格尔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够资格接触这些内幕的，如果被另外三个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他在，十有**是要被“请”出去的。 如果他们谈的是其他内幕，不用别人请，安格尔自己就会离开。但今天伊凡提到的事情，安格尔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所以，只要没人把他往外请，安格尔再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听下去。 事实证明安格尔显然多虑了。伊凡专门派人把他找来，本来就打算让他知道的。华子良和龙灵仙才不会在意他的存在。 实际上，伊凡问完之后，龙灵仙根本没让安格尔担心多久，便很干脆的开口回答：“我知道呀。还不是贵族限制了平民战阵的发展和传播，那些大威力的平民战阵，最后都失传了呗。” 龙灵仙还真知道。这些事情在人属三族可以成为仅限于上层贵族才了解的机密，但是在来大陆游历的龙族那里，根本就是了解三族社会的一个小常识。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还不是为了维护贵族相对于平民的特权？”最近受到华子良革命思想的影响，龙灵仙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很明显的更倾向于平民这一边。 伊凡又是一愣。龙灵仙的回答毫不客气的揭开了问题的本质，即使伊凡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第一次听到他感到很刺耳，但是也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承认：龙灵仙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只是他不能明白表示赞同。伊凡只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道：“龙灵仙伯爵，你这样说可就有些偏激了吧。格鲁曼领以前同样没有用能和你设计的这种战阵相比的战阵训练侍从，但是领地内的平民与平民贵族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伊凡这话说的很拗口难理解，当然他是有意说得这么啰嗦，为的是避重就轻。实际上，格鲁曼领平时用于训练侍从的战阵，已经算有点儿触犯禁忌了。 龙灵仙哼了一声不吭气。她才不在意贵族和平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要不是华子良的生命种子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越来越活跃，龙灵仙早都不想管那些侍从了。 设计一种具有挑战性的战阵本身就足以激发出龙灵仙的兴趣，但是把这些战阵教给那些在龙灵仙看来笨得不透气的侍从，那绝对就是对她耐心和耐性的一个挑战。 既然如此，龙灵仙才不会绞尽脑汁的为侍从和平民辩解什么。其实伊凡刚才以格鲁曼领为例子，来反驳龙灵仙指责贵族相对于平民拥有特权的话，推敲起来大有商榷之处，但龙灵仙无心跟他论这个理，看起来好像是已经被伊凡说服。 华子良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伊凡的话糊弄住。但是他正担心自己的干预是否搅乱了诺拉的发展轨道，所以他没有抓住伊凡话里的漏洞继续追问。 真正对伊凡的话很在意，又没完全想明白，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只有安格尔。他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足了勇气问：“那么，伊凡伯爵，限制平民学习强力战阵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伊凡的辩解其实留着话头让人顺着往下问，他还一直在等着龙灵仙或者华子良问这个问题呢。可惜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配合，让他有种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幸好安格尔非常凑趣的问了这一句，否则伊凡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次谈话了。 他笑了一下，说：“限制平民使用能强力战阵，其实是为了避免平民进行太过危险的行为，减少平民遭受不必要损失的举措。毕竟，平民的个人实力无法和贵族相比，很多情况下，往往组不成战阵。长老会和各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平民好。” 听伊凡这样一说，安格尔感觉还挺有道理的。可是，华子良在给他传授革命经验的时候，说平民应当具有把握自身命运的力量，才谈得上争取更平等的社会地位，这话好像也很有道理。 但这两种很有道理的话，引申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做法：不让平民掌握他们可以运用的强力战阵，vs让平民掌握能运用的强力战阵。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安格尔有些糊涂了。 华子良可不会被伊凡的话弄糊涂，但是他也不会当面揭穿伊凡话里的诡辩之处。不过，伊凡提到的一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 “长老会？什么长老会？”华子良疑惑的问。他知道精灵有长老会（虽然精灵的长老会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龙族有长老会（这个可不得了，居然能封印大部分龙族，决定众多龙族的命运），但人属三族不是有国家这种正式的内部组织形式了吗？怎么还有长老会这种听起来很古老的机构存在？ “是三族共同的长老会决定的，可不是哪个家族的长老会。怎么？华子良伯爵没有听说过吗？哦，我明白了，以华子良伯爵在精灵那里长大的经历来看，不了解长老会的事情也正常。”伊凡惊讶了一下，又马上释然了。 龙灵仙微笑了一下，抢在前面给华子良解释：“长老会是由三族圣阶以上高手组成的，唯一目标就是保证三族的延续。家族长老会则是由某个家族中圣阶和超阶高手组成的，相应的，家族长老会的目标就是保证家族的延续。不管是哪种长老会，平时都不会干预三族的日常事务。咱们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你不了解也正常。” 人属三族长老会的事情，大多数人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而已。 家族长老会稍微被人认识的广泛一些，至少那些有家族长老会的上层家族内部，对家族长老会的作用了解得更加直观一些。实际上，只有具有家族长老会的家族，才被贵族社会认可为上层家族。像这样的家族，基本就没覆灭或是断了传承的可能了。 要说对三族长老会和家族长老会的认识，龙族绝对最深刻。说实话，三族长老会防备的一个重点对象，就是龙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龙族当然也会特别注意三族长老会的事情。连带着，把三族的家族长老会也了解清楚了。 华子良停了片刻消化刚刚听到的东西，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话：“那么，长老会的长老和三大帝国皇帝的权力，哪个更大？”他是真的有些好奇。 伊凡摇头说：“两者没有可比性，说起来只是各自的权限不同。不过一般情况下，长老会可能找帝国皇帝做一些事，帝国皇帝没什么事能够主动让长老会出面帮忙。这样看起来，长老会的权力似乎更大。” “那么，家族长老会和族长呢？” “情况类似。” 华子良不再问了，笑道：“伊凡伯爵，那么你找我们来，是想让我们不要再向侍从传授那些战阵了吗？可是，有五千侍从已经学会那几个战阵了。” “那五千侍从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不让他们继续向外扩散就没有更多的问题。当然，你们不要再教会他们新的战阵了，也别再教更多的侍从出来。” “可是，眼下这场战争，需要伊凡军团，还有格鲁曼领的其他军团，甚至是更多的平民，掌握这些战阵呀！格鲁曼领内部，平民与平民贵族之间的关系，并不需要担心平民掌握了这些战阵就来扰乱格鲁曼领的正常社会秩序。” 自从那天得到龙灵仙的鼓舞，华子良要为平民争取更平等社会地位的念头坚定得很，才不会因为伊凡的言语而动摇。 当然，今后的工作方法要调整调整，尽量稳妥些别产生太多后遗症。他毕竟不太了解诺拉社会的方方面面，很多事情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所以，今天华子良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只在最后说了几句。 提到眼下的这场战争，伊凡脸上有些犹豫。他考虑了一下，说：“就以那五千侍从为限吧，不要再训练更多的人了。而且，我看他们掌握的战阵威力已经足够，也别再教他们新的战阵了。龙灵仙伯爵，非常抱歉，那个千人大阵，请你不要再研究了吧。” 嗯？我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别人同意吗？龙灵仙脸色一沉，正想通情达理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在龙族看来，肯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就是通情达理了）。华子良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龙灵仙又把华咽了回去。 华子良和龙灵仙的表情动作都看在伊凡的眼里，让他稍稍有些小得意：看来，自己对华子良和龙灵仙之间的关系判断得很准确，华子良肯定可以影响龙灵仙做出的决定。这种情况在贵族夫妻当中可不太多见。 就训练侍从这件事来说，龙灵仙明显不想听从自己的意见。这也难怪，有本事的人气性大点很正常。但华子良显然是另外一种想法，他制止了龙灵仙要说的话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