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忘忧之地
当虬迈进血噬之门后，所出现的地方正是忘忧。 只是虬站在阶梯的起始段没有继续前行，因为他知道眼前一望无际的平静，实则暗藏着无数危险。虽然簇名为忘忧，但是忘忧的背后却是一生的悲伤。 停顿了许久，虬终于是跨出了那一步，他想真正达到忘忧之境，就必须面对自己内心的遗憾与愧疚。 每个台阶就仿佛是他的人生历程，直到一道人影挡在了他的跟前。 相同的装束，相同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好似镜像一般，只是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清澈。 虬再次止住了脚步，站在那道人影跟前，道：“君临子，本神万万没想到，会与这种形式与你相见。” 那道人影摇头道：“我不是君临，我就是你，是你心里的一缕执念，愧疚后产生执念。” 虬闻言沉默了片刻，冷哼道：“本神何来的愧疚，你只是忘忧之地的幻想，想借助君临子乱我心神，以便将本神困在此处。” 那道人影轻轻一笑，而后慢慢消息不见，也没有留下半点话语。 虬见状微微一惊，怎么一句话就破解了么？ 可不管怎样，都容不得丝毫大意。 只见虬继续往前走出，尽管周遭空无一人，且没有丝毫危险袭来的迹象，但是在虬心里却彷如压着一块巨石，往日的记忆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等到虬跃上第二块台阶时，眼前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空旷，而是龙形雕塑环绕的建筑，一条通往大殿的路上铺满了红色的龙炎玉，葱郁的气血和火之力量止不住得向外喷涌。 虬见状脱口而出道：“这是祖龙殿？”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虬的身后传来，道：“龙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虬闻言急忙转身，正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弯腰抚摸自己的脑袋。此时此刻的虬俨然是一个孩童模样，尽管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还是君临的模样，但是在眼前这个女子眼前却是不同。 “母亲。”虬痴痴地望着这个被自己遗忘了千年之久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整个人好似回到了幼儿时期。 那个绝美女子笑道：“祖龙殿是我们龙族禁区，可不能随便进入的，等你长大获得资格后，就可以进入祖龙殿修炼。” 虬回想起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心里愧疚不已，道：“好。” 与此同时，突然有一条青龙从祖龙殿翱翔飞出，化作人形落在虬的跟前，傲然道：“卑微的虬龙也想进入祖龙殿修炼？” 这道人形也是一个孩童模样，额头上的龙角以及他身上穿着的龙鳞之衣，显然要比虬在龙族的身份地位要高。 虬愤恨地望着眼前的龙族孩童，紧握着拳头一言未发。 此刻的他已是想起帘年自己因这样一句话而冲动闯入祖龙殿，最后导致自己的母亲饮恨祖龙台的画面已全然从记忆中解封。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就不会害得自己母亲殒落。 “公子，莫要跟虬龙一脉接触，以免侮辱了我们青龙一脉的血统。”一位龙族老者将那个龙族孩童抱起，离开时还不忘怒视虬的母亲一眼。 虬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尤其还看到自己母亲弯腰屈膝道歉时，恨不得一拳将这位龙族老者砸出rou泥。 但是，经过一次冲动后的虬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龙儿，我们回基地等你父亲。”虬的母亲伸出纤细的手向虬牵去，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仿佛可以治愈一切，但是虬心里却十分清楚，在这背后藏着太多的辛酸。 虬伸手向母亲牵去，那种来自母爱的感觉不需要多余的表达，那是刻在骨子里留在血液里的情福 曾经将这一切埋藏在心底，如今再次拥有，只会不顾一切去珍惜。 虽然这种感觉很真实，但是虬依然十分清醒，这是假象，这只是一千多年前的记忆。 这也是虬对自己母亲的愧疚，所以他想要弥补，明知是虚假，也想要陪伴着她多走一段路，陪她多一些话。 “母亲，倘若当年不是孩儿年少无知，冲动做傻事，或许今日就不会是这般模样。”虬不敢再继续沦陷在这样的虚假中，只见他猛地跪在母亲面前磕了三个头，用人类的方式跪拜父母的养育之恩。 虬的母亲静静望着虬，脸上的宠爱微笑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过，直到身影渐渐消散不见。 再当虬抬起头时，周遭的一切又恢复到原状，眼前依旧只剩下通往忘忧之门的台阶。 虬缓缓从地面上爬起，脑海中还在想着之前的一幕，饱含泪水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惆怅。 忘忧之地看似不存在危险，但是很多人都无法走出这片地。越是走到最后，心里的执着也就会越来越重，任何的遗憾和愧疚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放大。 如今虬每走一步，都是在重新经历一次，不同的选择有着不同的结局走向。 “倘若真的能时光倒流该有多好。” 虬的心里也有渴望，但幸好清晰的理智没有让他继续沉沦。可之前仅仅是第二个台阶，在前面还有九十七个台阶，也就是还有九十七次经历回忆。 不得不这比起厮杀中的危险更加折磨。 “可人生哪有重来一次的可能，纵然是永夜尽这个所谓的重生者，最终还是逃不过那个结局。” 虬一番宽慰自己后便是一个纵跃踏行，瞬间出现在邻三块阶梯上。 此刻，虬眼前的画面依旧还是龙族雕像林立的宫殿，但是此处却不再是祖龙殿，而是虬龙一脉所在的地方。一棵耸立在眼前的大树宛如巨龙升腾，这棵树正是虬龙藤。 当虬看到熟悉而又模糊的虬龙藤时，尘封的记忆又再次被解开，点点滴滴的悲伤情绪尽数涌入心头，相忘都无法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