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狂徒

    然而现实，往往跟人们所想象的有那么一丝扭曲后的相同。

    第二日，平静的上午时间悄然过去，中午就餐时间，教学楼开始清空了，教室东走廊，顾轻欢面色平静地望着被自己单手压在墙壁上的苏九夏，而顾念杭在一旁尴尬地看着。

    “九夏，你还真是能给我找麻烦啊。”

    这...不对...这展开怎么有些熟悉？苏九夏有点慌了神，“那个...念杭他...”

    “我不再收徒了。”轻欢俯身凑到九夏耳旁，声音却刚好能让两个人都听见，“而且，要惩罚一下你哦。”

    惩罚？不是吧？难道真是神展开了？老子可是直男啊，可...真亲上了怎么办？反抗？好像打不过师父...

    “惩罚就是，你来当他的师父。”顾轻欢忽然表情一松笑道，他觉得逗九夏还是很好玩的，虽然不知道九夏的表情怎么会变化的这么丰富。

    啊...诶...九夏的表情让轻欢真的很想笑是怎么回事...你失落什么啊？

    “真的”一旁的顾念杭惊喜道。

    “嗯，你跟他不同。”顾轻欢放开九夏，转向念杭，“你早就做好一切的准备了不是吗？对一切都有着充分的认识，也具有着相当的技能和知识积累，所以...”轻欢的话语突然转的幽沉，“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内疚，责怪自己。”

    其实轻欢考虑的更主要的是，教一个我都不会，还好这个比较好糊弄，像顾念杭这种的...还是算了吧，迟早会被反将一军的。

    “那多谢了。”从小到大，顾念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真正懂他的人，他不怕死，可是他却被社会制度和伦理纲常束缚的死死的，就像现在社会和很多父母只关心自己的孩子还活着，活的稳定甚至最好有一份“铁饭碗”，这样他们才觉得你是幸福的，做了大部分同龄人该做的事就够了，社会不需要你来改革，你来创新，你的梦想被他们看成幻想，你的爱情友情甚至亲情对于他们为你勾画的蓝图来说太过矫情，你并不应该需要这些东西，念杭明知道这是种变相的心理cao纵，但现实中的他力量实在太过渺小，无法违背。

    他想改变他周遭的世界，扭转这个局面，虽然他现在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只要给他机会的话，他就可以像普罗米修斯那样，点燃世界给他们看！就像轻欢说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不会因为过程而责怪任何人。

    “对了，九夏。”望着轻欢“和善”的笑容，苏九夏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今天的训练量，念杭做多少，你做双倍，做师父的可不能输给徒弟哦。”

    这...师父你跟忻月姐在一起久了也变腹黑了啊！！！

    “愉快而短暂”的一晚，然后是第二日的上午大课间时间。

    从早读开始就已经累趴在课桌上不能动弹的苏九夏，回想起昨天晚上那近乎疯狂的训练，他简直是想死了，但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顾念杭这个家伙真的是普通人的身体么，不仅比他的训练量多了两倍，而且硬是撑到昏过去了为止才停啊，不仅如此，整个绯夜的成员也都了解到了这个新进来的成员的可怕之处，虽然他现在几乎没有力量，但是，全部人都能预感到他未来的可怕。

    刚开始的训练休息时间，自己看到顾念杭左手臂上有一道几乎是穿透而过的伤疤，而自己和他同学了这么久竟然都还不知道他竟然受过看上去很严重的伤，不由地好奇的问道，“念杭，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顾念杭看了看左手，无所谓地笑了笑，“第一次私自外出杀了那几个小混混的时候没有经验，被其中一个家伙用刀砍的，后来杀人熟练了，也就没出过事了。”

    为社会清理污垢，顾念杭从来都不屑于高谈阔论，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行动，配得上自己思想的行动，他认为一个人无论再怎么绝艳天纵，与他的实际行动比起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如果一种思想使我们厌倦行动，那么这种思想无异于灾难，而且如果你的想法真的很独特，很疯狂，但是你又不敢去实践，那么你为什么要去想它呢？与其患得患失地去担心做了以后的未来，不如先充实自己，这样今后遇到了机会，也就不会手足无措了，正如顾念杭不相信被灌输的科学主义至上的思想，他认为这一切是存在的，自己没有进入这个世界是自己太弱小了，所以他不停地在学，能学到的或者不能轻易学到的都没有一丝放松地在学。

    苏九夏没有想到，平常待人温和的顾念杭，竟然是能够一脸淡定地杀人的杀手，他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我们以前学校周围的那些家伙？”

    “唔，我解决掉了他们。”顾念杭缓缓说道，“在他们准备向一个学妹下手之前，一个十二个人，光是处理尸体我就花了两整天的时间，好在赶在几次调查前全部解决掉了，现在学校里的那几个，因为除了口头上好像也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我也就没有动手。”

    “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就当让我们了解一下你这个新的成员。”一旁的谢启蓝难得的一副正经的样子问道。

    念杭靠在墙上，目光深沉，像是对着自己，也像是对着周围绯夜的其他人，继续说道：“可以，反正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讨厌这个被他们称为美好的世界，他们太喜欢自欺欺人，自我麻痹了，贪欲，复仇，杀戮，yin*乱...其实仍然无处不在，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家不先去解决这些问题反而先去赞颂世界的美好，统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令我讨厌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带的漂亮面具，有些东西，越是掩饰，就越丑陋。”

    “很多人都说是国家力量策划了这一切，可国家只是个抽象的概念，它的大部分是没有关系的无辜人和被利用的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具体真实的一小部分人，是一个组织！他们剽窃了国家的这一概念，却硬要把他们所做的事歪曲成是代表全国人民的国家所为，一想到有这种人的存在，我就，真的很想，把他们斩杀殆尽啊！当然，我也就这么做了，这几年下来，算下来的话，却连五十个都不到。”

    “可是，念杭啊，你这样不是会招惹到一些势力很大的人吗？当时的你...怎么应付的啊？”顾轻欢也是很好奇，本来以为只是收了个稍微另类一点的组员，没想到人格独立几乎到了恐怖的地步,而且，跟他自身的理念好像偏差过大了啊...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实力，我只要用心理学的技巧来弥补诶。”念杭轻吐了口气，“对于那些背后有很大势力的人，你只要让他明白一点，那就是，你是个根本就不会顾全大局的怪物，你可以拿那些东西来威胁我，也许明天我的下场会很惨，但是，你今天必须死，而且你也见不到我的下场了，这样一来很多人都怕招惹到我麻烦，基本上也就不会帮忙，当然，如果他们动手的话，即使是你不知道他们会动手的情况下，提前做好准备，结果不过是多杀几人罢了。”

    不顾全大局，才一个疯狂的怪物应该有的优良习惯。

    而顾全大局，是那些权利家苦恼的东西，你只是要杀他们，何必让他们以此来威胁到你呢。

    “我从来就没有放过那些伤害别人的人的想法，监狱，从来就不是惩罚坏人的地方，它只是为了给犯人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先不论监狱本身也有那些黑暗的潜规则，本身也有一定的问题，光是说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呢，难道只是因为犯人关了几年就可以赎罪了吗？不，有些犯的罪会对被害人和他们的亲人造成一辈子甚至延续到下一辈的痛苦和伤害，国家为了统治需要取消了死刑，我来执行这死刑，我的权力不需要这个社会来赋予，少数服从多数是错误的心理控制，世上的蠢货那么多，他们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安慰罢了。”

    “我的权力由我自己决定，他们没有夺走他人性命的权力，是因为他们没有独立自主的人格只能人云亦云的麻木着，而我有，所以我要杀光他们，杀光这种人，杀到他们连这种念头都不敢有为止，杀到他们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或者对我的行为厌恶到战栗为止，而且虽然我确实会去主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如果反过来被陷害，我会率先杀了他，他们的法律和道德都制约不了我。这是我的信念，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而现在谢谢你们给了我将它实现的机会。”

    平凡的环境会造就平凡的性格和人生，但是，偶尔也会造就几个命运的狂徒，而顾念杭，毫无疑问就是那种少之又少的天生的怪物。

    “你的想法很奇特，但是并不可笑，这么说来的话，这儿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啊。”谢启蓝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念杭说道，“不过你有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要么失手被对手杀死，要么，死在认为这是错误行为的自己人手中，反正我应该是你们中死得最快的一个吧。”顾念杭没有因为启蓝的话而有情绪波动，他清楚自己的状况，就像他一直相信着自己一样。

    “我靠，感情自己身边还有这样危险的存在，还好当年试图非礼女同学也只是想想...”苏九夏在一旁默默飘过的内心，被顾念杭这么一说，他好像一种叫做世界观的东西，已经完全的塌掉了，不过虽然他和轻欢的想法看似不同，怎么目标好像都是一样的啊？自己的身边，怎么都是些怪物啊！

    然后本着认为人人都有权利活下去的顾轻欢就和念杭争辩了一整晚，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两个精力充沛的家伙...

    ......

    “九夏，外面有人找你，额，轻欢呢？”

    同学的声音拉回了正在打瞌睡的苏九夏，最近睡得越来越少了，自己每天都要犯困...念杭，你的身体素质真的是人类吗？第一次训练怎么就比我这种继承了龙希儿的先天天赋的人还要强啊，我可是整整加了四倍的训练量啊！

    “他去买东西了，谁找我？”苏九夏睁开惺忪的睡眼，往窗外看去，瞬间感觉大脑中就像同时是同时注射了十二支海*洛因般空灵，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惊醒了他被色氨酸和褪黑激素作用而昏昏欲睡的神经，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个据说也是普通人类之躯的大变态！清醒过来的苏九夏快速地起身走出了教室。

    “九夏...轻欢...不在吗？”不用敬语的话，初风稚羽说话听起来还有点断续不习惯，但就正常人的感觉来说好多了，显然道重弦越特地吩咐过他。

    “他去买东西了，有什么事吗？”苏九夏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级别而且心理有问题的人交谈。

    “嗯，很重要的事。”初风稚羽点了点头。

    “九夏，他是？”顾念杭从卫生间回到教室，刚进来时就见到了在教室外交谈的两人。

    而初风稚羽的眼神，也是在向九夏询问顾念杭的身份。

    “额，一起的，不用紧张。”靠，最紧张的明明是自己好吧。

    “在下初风稚羽。”稚羽微鞠躬示意。

    “顾念杭。”念杭点头回礼，不同于九夏的慌张，他没有任何的怯意。

    “你们三个，先去我的办公室，我去教室布置下作业，”谢启蓝从楼上的楼梯拐角处走了下来，“额，轻欢呢？”

    “进食去了...”九夏这次很自然地回答道。

    五分钟后，谢启蓝的办公室。

    初风稚羽，谢启蓝，苏九夏，顾念杭，正坐在启蓝的办公椅上埋头观察自己平板的屏幕上轻欢传给他的图片的集和嘴里还咬着半块巧克力一脸不爽地看着启蓝的顾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