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迹
四人向教堂走去，从后园子看去，正是教堂的后方，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水泥外墙斑驳脱落，破旧不堪，没有门，最低矮的窗户也在七八米以上，而且所有的窗户都用砖封死了，光秃秃的好像一座战争堡垒。 “当初那教的事发了以后，这教堂就没人敢来了，也没人敢拆，后来又闹鬼，种槐树那一天，村里所有壮劳力都集合一起，搭了脚手架，把教堂所有能堵上的口子全部堵上了……”胡大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 “这砖头结实嘛？先试试能不能砸开，不行下次带工具来……”叶寻正说着，一边思索从哪里进入教堂，突然身边胡大爷发出一声惊呼，一屁股坐倒地上。 “怎么了？”叶寻问胡大爷。 胡大爷面色惨白，盯着地上某处。 叶寻顺着胡大爷目光看去，发现泥地上有一条弯曲的浅浅黑色印子，有一只手掌宽，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 “这印子像是拖东西产生的，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不是说几十年都没人敢靠近这教堂吗？”邵英杰心中疑问，姜柔柔也是疑神疑鬼的左右看看。 在这种时候冒出一条古怪的痕迹，难免让人产生是人是鬼的联想，多半……是鬼吧？ 叶寻蹲下身，先仔细看了看黑色痕迹，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沾了点土，放到鼻端闻了闻，说道：“这是蛇爬行过的痕迹。” “为什么这么说呀？”姜柔柔问。 “看看这痕迹，是弯的，绝大多数蛇的爬形路线都是蜿蜒曲折的。”叶寻说。 “切，那我要拖个东西经过，还不是能弄成弯的。”姜柔柔说。 “不一样，这印子很浅，拖一般的重物造不出这么浅的印子，而且泥土上有湿迹。”叶寻搓了搓手指，面色严肃，“蛇为什么能轻松在地面上滑行？因为它的鳞片上覆盖有一层脂肪润滑油，就是这泥土上的湿迹，以我捉鬼二十余年的经验来看，这痕迹必然是一条蛇留下的，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你才十八岁吧？二十余年的经验哪来的？就算你从娘胎里开始捉鬼也没有啊！”姜柔柔没有再反驳，算是默认了叶寻的推断，又抓住叶寻话里的漏洞说。 “大小姐，这就是一个台词，不用在意细节。”叶寻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进教堂吧。”邵英杰说。 “墙上也有印子呢。”这时胡大爷指着教堂墙面说。 “胡大爷眼光真毒啊。”叶寻似笑非笑的看了胡大爷一眼。 “还是叶娃子眼睛毒，老头子是受你启发。”胡大爷讪讪一笑。 叶寻的目光顺着墙上的印子走，落到一扇被砖石封堵的窗户上，黑印到那里就消失了。 在观察地形的同时，叶寻的脑子里飞快转动着，不对劲，胡大爷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不过是一条浅浅的印痕，为什么胡大爷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就连姜柔柔和邵英杰两个女生都没有被吓住，胡大爷却被吓得倒在地上，难道……胡大爷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 不管胡大爷如何，这教堂都非进不可，叶寻暂且将思绪放到一边，继续观察环境。 “这边能爬上去，窗户看起来也比较松。”叶寻走到墙下，墙面上每隔一段距离有横凸出来的装饰外梁，勉强可供人攀援，而一处七八米高的窗户上封堵的砖头中间似乎有一个小孔，看起来比别的窗户更容易破掉。 “就我和胡大爷进教堂看看，你们两个女生就不要进来了。”叶寻对姜柔柔和邵英杰说。 “不行，你们不在，刚才槐树后都闹了回鬼呢，要是那十几个鬼再冒出来，我们怎么办？”姜柔柔不愿意留下来。 “危险我们就不来了，来都来了，就要走到底。”邵英杰也不愿意。 “不能把两个女娃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囡女娃子就是在这园子里发疯的。”胡大爷也不同意。 “你爬得上去？”叶寻往上看了眼，最低的窗户也有七八米，虽然有可供攀援的外梁，邵英杰也许能行，但以姜柔柔的身体素质，要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姜柔柔也是面有难色，她平时体育课吊个单杠都够呛，要徒上攀岩七八米，简直不可能。 “没事，我带了根绳子，我们上去后拉女娃子上来就行了。”胡大爷从包袱里拿出一根又长又结实的麻绳。 “胡大爷，准备充分啊。”叶寻的语气听上去若有所指。 “呵呵，我对这教堂熟悉着呢，没有老头子的工具，你们几个小娃娃可别想进去。”胡大爷一笑。 胡大爷虽然身体壮实，也是八十多岁的老年人了，叶寻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爬上去。 叶寻拿过胡大爷的绳索系在腰上，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加速前冲，单脚脚尖碰墙，脚尖与墙面成一定的夹角，然后猛得一蹬而上，同时手在墙梁上轻轻一搭，接着连环起蹬，双手又搭上第二道墙梁，身子如壁虎一般贴在墙上，手足并用，缓缓贴到了窗户侧方。 “哎呀，这小子还练过？！”邵英杰看得愣了愣。 “打架不行，跑路倒是挺快的，也难怪，他是装神弄鬼的，不把逃跑技能加满，被鬼追上就没命了。”姜柔柔哼了一声。 窗户是一个上尖下平的窄窗，本来是用砖头封死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中间多了一个拳头大的破洞，而且破洞四周的砖石也破烂松动了，似乎是被巨力撞击出来的。 叶寻有些纳闷，在这七八米高的地方，又哪里来一道巨力把封死的窗户撞出一个窟窿呢？难道天上掉下一个大炮弹？ 想到这里，叶寻哑然失笑，而且也不像是人为的，如果是人，这么小的窟窿根本就进不去，如果不进去，那么打一个洞又能做什么呢？ 叶寻想了又想，也不明白这窟窿是怎么来的。 叶寻突然瞥到一物，心里一震。 湿迹？ 叶寻用手指肚在窟窿边缘划拉一下，感觉有点湿湿的，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有蛇钻过这窟窿。 那么，是先有某种力量打出窟窿，然后蛇从窟窿经过，还是这窟窿干脆是蛇打出来的？ 如果是蛇弄出来的，那这蛇的力量也太大了吧？这砖墙虽然是普通的实心砖，但一个成年人用工具也是很难砸穿的。 叶寻又贴到窗户边，快速往窟窿里瞅了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这诡异的窟窿，和未知的黑暗，让叶寻心里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