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战神僧（八）
易天其实是一个很喜欢读书的人，特别是身怀“书山幻境”这种拥有海量存书的图书馆，他怎么可能浪费？ 所以，许多在正统的资料中没有什么记载的修行界密辛，却被易天在某些关于奇闻异事的记录中，窥得一二。 在一本不起眼得小册子里，易天读到过一段话。 大意是说，在大荒之北，幽海之南，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草原上零散地分布着着许多茂密的小型森林，每一片小型森林，都比人类世界最大的森林还要宽广得多。 在这些相对独立的森林中，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其中不乏一些血脉强大的凶悍妖兽，但奇怪的是，不论生活在森林中的妖兽多么强大，从来没有一头妖兽，胆敢穿越草原，到其他的森林中畅游片刻。 这是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 其实，在极为悠久的历史长河中，曾经有过一些强大的存在，试图穿过草原，到其他的森林中去，看一看那里的风光，品尝一下那里的美味。 但是，这些做出尝试的生命，无一例外地都化作了草原上的一堆白骨，血rou则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腐烂，化作了滋养这片草原的肥料。 慢慢地，开始有些胆大的、聪明的妖兽悄悄地进行观察：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能够逼迫这些强大的妖兽不敢随便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 可惜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有一天，两只连续观察寻找了一年的妖兽因为过于疲惫和焦虑，其中的一只承受不住来自精神的压力，失控发狂，在另一只妖兽无助的、无奈的注视中冲出了森林，冲进了草原！ 然后，那只幸存的妖兽便亲眼目睹了它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噩梦！ 一直巨大的白象，身高百丈，眼神冷冽，毫无一丝一毫的情绪可言，唯一能透过它的眼睛看到的，便是无尽的杀气，一种强者面对弱者的不屑与蔑视。 那只贸然闯入草原的妖兽死掉了，死得无比干脆，连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妖兽巨大的身体，先是被白象锋利的象牙直接刺穿，然后被高高地抛起，接着重重地落下，再被白象巨大的、强壮的象腿，踩成一堆糜烂的rou泥！ 从此以后，一个关于草原恐怖杀手的故事便开始在那些灵智已开的妖兽中间流行起来！ 事物的发展似乎存在着某种奇怪的相似性，在这头妖兽被杀之后，其他的森林中陆陆续续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形：两头妖兽相约寻找草原的上的秘密，结果一头被杀，另一头目睹真相！ 几十年之后，白象依然强大无比，依然孤独地徜徉在草原上，从未进入过任何一片森林，然而，只要有野兽或者妖兽离开它所居住的森林，便会遭遇这头白象的血腥屠杀！ 这种不得自由的感觉并不太好，于是，森林里的妖兽们密谋了一次伏击！ 伏击很成功，白象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然而，经此一战，森林里所有参与此次伏击的妖兽们，无一幸免，全部被杀！ 就在那些没有参与计划，也没有参与此次伏击妖兽们，犹豫着要不要对即将死亡的白象进行新一轮攻击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人类出现了！ 妖后们虽然灵智已开，但是它们并不认识人类，它们只能凭借着本能，感受到那个人类身上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息！ 最终，没有一只妖兽胆敢靠近白象和那个安抚白象的人类，它们只是有些窃喜地看着那个人类带走了白象的灵魂，焚烧了白象的躯体！ 故事到此结束，并没有介绍此后这片草原上继续发生的故事。 易天微微笑了笑，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自我安慰一下，很显然，他看到的那个小故事里的白象，就是眼前这头白象！ 那个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人类，自然只能是佛祖！ 那本小书没有作者，但是学宫内院的诸位先生们，却很负责地在那本书的末页填了一行小字：著书者，释迦。 ………… 所以说，其实从一开始交手，易天便知道了这头白象的来源，他之所以会感到惊讶，是在惊讶那个故事居然是真的！ 至于刚才的闪躲，并不是完全不敌，而是一时没有适应白象的节奏，再者，易天不想痛下杀手！ 不过现在似乎不下杀手自己便要死亡，所以，易天不得不作出冷酷但却合理的选择。 在生死面前，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易天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他便出手！ 白象巨大的象鼻缠绕在他的腰腹间，同时锁住了他的左手，空着的右手里早已经不见了量天尺的踪影，不是消失，而是被易天收进了造化鼎中！ 有些沉默看了看白象，易天微微叹了口气，单掌一探，“啪”地一声拍在白象巨大的象鼻上，然后心念一动，低喝一声：“噬元魔功！” 噬元魔功！ 无往而不胜的噬元魔功，这是易天目前最大的底牌！ 先前之所以一直没有使用，是因为这次造访镇魔寺，只是想要经受住考验，并不是为了杀人！ 更何况，镇守镇魔九寺前八寺的八位僧人，俱是得道高僧，次年怀大慈悲之人，易天不能杀！ 但是这头白象，杀之无妨！ 关于白象的来历，易天似乎比召唤出它的四大神僧还要熟悉！ 白象生前是一头魔象！ 不过这魔象想并天地自生，而是那片草原上，无数片森林中的妖兽以及野兽的的杀戮之心、猜忌之心、恐惧之心等等负面情绪所化！ 草原中的森林原本是连在一起的一个整体，后来因为妖兽上层彼此之间越来越炽烈的猜忌以及最终不可避免的内斗，使得这片森林出现了巨大的创伤，无尽的林木被焚毁，化作光秃秃的黑土地，侥幸生存的妖兽以及野兽便被分割在了不同的区域内！ 很多年过去了，光秃秃的地面上生出了矮小的草丛，依然没有一只妖兽愿意踏出森林，又是很多年过去了，光秃秃的黑土地已经变成了一望无垠的草原。 可是，还是没有一只妖兽愿意离开他居住已久色森林，在它们的感知中，一股nongnong的危险气息始终萦绕在那片草原上，氤氲不散。 他们并不知道没那股让他们不愿意去面对的气息，就是他们的先祖，啊那些死去的先祖，内心深处的杀戮、贪婪、猜忌、恐惧……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所化，那是它们先祖的……心魔！ 心魔化作一头本应该善良的白象，肆意杀戮着胆敢走出森林区域的任何一只妖兽，维护着永远不进行交流的死寂。 直到那个本应该拯救这些妖兽的伏击计划出现，心魔白象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可惜的是，在白象被击杀之前，随着一头头参与腹肌的妖兽被白象杀死，新的心魔产生了，它们心生恐惧，它们苟且偷生，他们不肯尽全力去击杀那头给他们带来无尽绝望的白象，而只是想着，保留一点力气，等危急时刻可以活下去！ 于是，参与伏击的妖兽全部死亡！ 佛祖当日进入那片空间，目睹了那无法直视的惨状，除了叹息，却无能为力！ 哪怕还有一头妖兽怀着反抗暴虐与死亡的心，它们的伏击，也不会失败！ 可惜的是，没有一头妖兽能够坚持到最后，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更没有一头妖兽，愿意遵守诺言！ 将死的魔象早已经通灵，这无数年来的孤独与冷寂早已经让它心灰意冷，心魔亦生心魔：它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于是佛祖在一翻忖度之后，施展大手段抽取白象灵魂，焚毁白象尸身，离开了那片空间！ 这便是这头白象的故事。 既然生前作恶多端，杀之无妨！ 易天心安理得，杀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