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昖为媒
诗云：“喧嚣红尘知音少，异国弦断有谁听？”。 话说，经历驿馆之役的朝鲜美女们，刚才还镇定自若，落落大方，当敌人退却之后，她们中却有人惊得花容失色，却更添几分姿色。她们见大明“红楼公子”司徒紫轩大人安然无恙，又恢复了原来的淑女之态，纷纷额手相庆。 朝鲜官军护送司徒紫轩大人的女红迷出馆舍，众人收拾残局，虽有几间房子被大火焚毁，大多数建筑安然无损，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馆舍周边加强了警戒，大明锦衣卫和东北边军亦轮流值守，确保大明特使大人一行万无一失。 司徒紫轩自去休息，尤心有余悸，他心道：“日本鬼子必欲我置我于死地，何故？”他百思不得其解。 朝鲜王室连夜召开御前会议，并于当夜审讯被擒的日本武士，据供称，他们系丰臣秀吉的属下。 次日清晨，朝鲜国王李昖召见了大明特使司徒紫轩，为馆舍遇袭事件向大明帝国诚挚致歉。 司徒紫轩道：“丰臣秀吉？此人将来必是贵国与我朝之大患，大王不可懈怠。” 李昖道不以为然地道：“上国贵使，您过虑了，丰臣秀吉乃东瀛无名之辈，他不足为虑。” 诸位看官，昏聩的朝鲜国王，哪里会在意其时不过是寄日本将军篱下的一介家臣丰臣秀吉，可是他哪里知道丰臣秀吉虽是日本将军的一介家臣，却敏锐地觉察到大明皇帝手下的红人司徒紫轩将来必是倭国的心腹大患，必欲处之而后快。 紫轩想到十几年之后日本大举进攻朝鲜本土，李朝王室如丧家之犬的丑态，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丰臣秀吉因军功受封浅井故领北近二十二万石，他曾向主人织田信长进言道：“家主，近闻大明帝国有一个叫司徒紫轩的新晋大臣，伸手万历帝的青睐，此人颇有见识，将来必是我大和民族之心腹大患。” 织田信长却不屑道：“秀吉，你追随我征战多年，大明的一介文臣，你有什么可以担忧的？我有生之年要带你横扫大明京城，虏获大明皇帝的三千后宫佳丽，尽情玩乐之！” 丰臣秀吉心下虽然还是担忧明廷的动向，却只得附和道：“主人雄才大略，定能征服大明，让我大和民族千秋万代！” 丰臣秀吉仍不放心司徒紫轩，后来他获得了司徒紫轩出使朝鲜的情报，他没有请示织田信长就纠集人马潜伏在朝鲜多时，伺机刺杀大明特使、被誉为“红楼公子”的司徒大人。 司徒紫轩安然无恙，朝鲜国王只才放心，李昖心道：“天朝特使要是在我国有所闪失，我将百口莫辩。” 言归正传，大王李昖赐宴为大明特使压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妙龄的娇艳舞女们翩翩起舞，高耸的双峰忽隐忽现，美女与仙乐让人如临仙境，司徒也暂时忘记了昨晚的惊心动魄，让他惊喜的是昨晚的女红迷千岛芳子亦在席间，能在受邀参加王室的宴会，可见其亦是贵族女子。 千岛芳子席间向司徒紫轩频送秋波，这暧昧的举动已然超越了读者与作者之间的关系。紫轩一边举杯回敬大王李昖，却一边偷眼看芳子的神韵，昨晚夜间朦胧未见真容，今日一见果是一代佳丽，只是可惜她是异国贵族女子，自己出使朝鲜负有皇室使命，不能在异域轻易留情以贻笑外邦让大明皇帝为此蒙羞。 司徒紫轩对千岛芳子虽有好感，权衡利弊，最后只得舍弃儿女私情。 树欲静而风不止，哪知这朝鲜贵戚之女，自从昨日一见“红楼公子”玉树临风胜潘安，又是才华横溢的“红楼公子”，遂心中私定终身，誓言“非红楼公子不嫁”。 一向仰慕中华文化、汉化极深的朝鲜贵族女子千岛芳子轻轻吟诵中国汉朝的爱情小诗《上邪》，其诗曰：“上邪！我欲与君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欲君绝。” 朝鲜王朝典章制度均学中华，男女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千岛芳子之父千岛政君，虽然不是朝鲜王室的近枝，却与王室关系盘根错节，女儿突然提出要嫁给大明特使，这可急坏了他。 老贵戚千岛政君心道“芳儿，将来嫁入宫内为妃亦未可知，她却死心塌地地要嫁给只有一面之缘的大明朝特使，如之奈何？” 遭遇这一变故，委实让这个在政界风光无限的政治家一筹莫展，千岛政君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向溺爱女儿的母亲也担忧起来，结果千岛家上下都乱得如一锅粥。 一向将爱女视为掌上明珠的千岛政君，这次下定决心就算女儿使出以前屡试不爽的“杀手锏”之一女儿泪，他都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就答应她的无理请求。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哪知千岛芳子不仅哭个不停，还寻死觅活，德高望重的千岛政君大人虽然在政界游刃有余，身体结实，心脏也足够健壮，却没有抵得住女儿的凌厉攻势，无计可施的老父亲只得同意在第二天的宴会上向朝鲜国王与大明特使提出联姻之请。 虽说千岛政君在政界是一个老油条，但他却是个好父亲，他心道：“这次，为了爱女，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 千岛芳子芳心暗许，一夜无眠，终身大事即将尘埃落定，这位被多少朝鲜王孙公子觊觎的美少女心道：“遇上一个好男子，把自己嫁了吧！” 千岛芳子请求父亲带她一起去宴会，老父只得认命，女儿心意已决，她是情定大明特使。木已成舟，无可挽回。 千岛政君只得连夜求见国王，深夜求见，李昖原本有些不悦，听闻是千岛芳子的婚事，他是很疼爱芳子的，当下表态当玉成此事。 正事已毕，李昖又留老臣痛饮，千岛政君只得从命，君臣二人喝得伶仃大醉，千岛政君才在人搀扶出宫回府，一夜无话。 翌日的宴会上，明朝国王李昖突然问紫轩道：“大明特使贵庚几何？” 司徒紫轩如何回答道：“外臣二十有四。” 李昖又问道：“本王想知道，不知天朝特使是否有家室？” 司徒紫轩脸红了一秒钟，随即又镇定地回答道：“外臣已然成婚，家有贤妻三人。分别是我朝曾侍郎之女曾梦娇、抗倭名将戚继光将军之女戚静、我朝首辅大人之义女贾莹。” 此话一出，非同小可，如同引爆了一颗惊雷，而朝鲜国王倒是一副释然的态度，而住在父亲旁边的千岛芳子听闻自己深深爱慕的“白马王子”、“红楼公子”竟然是已有家室的模范丈夫时，不禁一愣，失手打碎了席上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玉杯，但在王室举办的宴会，有如此之失，也犯大不敬之罪。 千岛芳子之父连忙为爱女的无心之失向国王李昖赔罪。李昖笑道：“千岛爱卿，无妨！只是今日芳儿怅然若失，如此心不在焉地打碎杯子，莫非有什么心事？” 千岛芳子的老父吞吞吐吐道：“大王，老臣难以启齿啊！” 李昖道：“老卿家，但讲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千岛政君只得厚着脸皮道：“大王，小女无知爱上了大明特使大人，还请大王做主，向明朝皇帝上书，恳请万历帝特准大明特使与小女成婚，借此成就一段大好姻缘。” 大明特使司徒紫轩亦在场，他在前世学过朝鲜语，，所以朝鲜君臣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不要翻译转达，但是他还是假意不懂朝鲜语。 国王李昖满脸堆笑地朝司徒紫轩道：“千岛爱卿的千金千岛芳子小姐有意于嫁给天朝特使，不知贵使意下如何？” 司徒紫轩心道：“千岛芳子，我倒目睹过其芳容，不料她竟然如此钟情于我，但是我囿于使节身份不敢轻易应允。” 紫轩的顾虑不无道理，作为大明王朝派出到其属国朝鲜李氏王朝的特使，他肩负着重要的政治使命，他虽然心下还是喜欢这个美丽的朝鲜贵族女子，但是自己是使者，不敢擅自应承“好事”，不敢辱没国体，要是让大明都察院的那帮御史言官们知道了，还不交章弹劾。 虽然，司徒紫轩有靠山，岳父张居正就是最大的靠山，然而人言可畏，不得不防，他不想引来是非，或是背负勾引异国女子的恶名，坐实了外界关于他“风流成性，见美女必垂涎之”的荒诞传闻。 从外交上来说，中朝联姻已有先例，朱元璋就曾纳朝鲜贵族之女为妃，可是人家是开国皇帝而自己只是一介微臣，即便有意联姻域外也要先上奏章请示万历皇帝和自己的岳父、首辅张居正。 如果奏章真的发到京师，大明上下将如何看待自己，一定有人质疑出使朝鲜是去寻花觅柳去了，届时可能娶美妻不成反而影响政治前程，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紫轩已在明朝政坛打拼多年，他还是深知其中的利弊得失，所以犹豫不决，没有正面回答朝鲜国王的询问，而是以向万历皇帝请示为由，绕开了尖锐的话题。 而朝鲜国王李昖却打的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欲成就中朝两国的美好联姻，所以极力促成，何况女方甘愿嫁到大明，虽然不是嫁给明朝皇帝朱翊钧为妃，可是据传，眼前这位大明特使也是万历皇帝驾前的红人，红得发紫，他的岳父大人不仅有大明权臣—内阁首辅张居正，还有抗倭名将戚继光与金陵首富曾天训，他们在大明可谓声名显赫，要是千岛芳子成了大明特使的妻子，自然是门当户对，而且还等于朝鲜在大明有了朝鲜的“眼线”，虽然两国是友国，但是也还是知己知彼才能从大明攫取更多的利益。 千岛芳子钟情于“红楼公子”司徒紫轩，此时已经不仅是她个人的事情了，而是成了朝鲜王室可以利用的工具。李昖叹服大明无愧是诗书礼仪之邦，一个青年官员竟然写出了让朝鲜王宫里上到国王、太后、王后，下到宫女、太监都爱读的名著《红楼梦》。 司徒紫轩将难题抛给万历皇帝，他却转移话题道：“大王，日本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如此掉以轻心，恐非贵国之福。” 李昖见大明特使直指朝鲜之弊，大为不悦，碍于他是上国特使，想必此番言论是受到大明万历皇帝的授意，他不以为然地道：“上国特使，昨日，袭击使馆虽有倭人参与，只是散兵游勇不足为患，有宗主国大明的庇护，想必国小民弱的倭国不敢轻举妄动。” 司徒紫轩是现代人，他对朝鲜遭受日本侵略可谓如数家珍，心道：“老兄，你就不要盲目乐观，若干年后，你四处逃亡的时候，你就明白我所言非虚了。真是竖子不足为谋，又是一个“分不清的”。十几年后，日军攻陷朝鲜王京，你求援我朝的时候，你才真正明白日本的厉害。” 先知先觉的穿越男司徒紫轩不愿意点破，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何况抗倭援朝战争必然会发生，即便在朝鲜加强戒备，日本还是会进攻朝鲜。 朝鲜李昖不愿纠缠日本之事，还是对两国联姻之事死死咬住不过，紫轩无处回避，只得招架。 李昖虽然治国无方，充当媒婆还是乐此不疲，他离开主位来到紫轩的席前，拉着紫轩的说道：“芳子与你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寡人做媒，让你们在王京完婚，礼毕之后我会上书万历圣君言明此事与你无关。” 司徒紫轩一听就傻眼了，心道：“这李昖小子竟然耍无赖，玩先斩后奏的把戏，他好歹也是个国王倒没有事，万历帝当然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向他兴师问罪，但是我就惨了，一旦我在朝鲜完婚的事传到京师，就算万历帝和岳父张居正不怪罪于我，文官们的唾沫星子也会把我给淹没啊！” 诸位看官，欲知大明特使司徒紫轩与朝鲜贵族女子千岛芳子姻缘究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