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头鸟

    上午，由于是最后一节课大家都走了。少不凡在擦黑板，费宜玮在身后冷冷地说：“你识相的就和我们副社长打一场，如果你要做缩头乌龟的话，我们也不会让你好受。”

    少不凡没有理会他，擦完黑板就走了。但当他第二天来班级的时候，黑板被人乱涂乱画过了。上面写着“绿头龟少不凡”、“胆小鬼恶心鬼少不凡”之类的话。少不凡马上去擦得干干净净，却惹来了同学的笑声。少不凡这个纪律委员从没有这么难当过，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的眼中钉。连自己课桌上都被人画了一个猪头，还有旁白写着“乌龟凡”。他心情肯定是不好的，可他不想因为费宜玮等人的刁难而与人争斗。

    虽然学校里都在说少不凡是怕了散打社的副社长，想做缩头乌龟了。但少不凡即便输也不会输了一口气，只是不愿意让辅导员失望，不愿意由于自己的鲁莽让李炜或太极拳社的人难堪。更重要的是他的印象分会被扣掉，那样会影响他的学分。他和罗静谊的想法一样，都想拿到奖学金，因为他对爸妈有过承诺。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又能加入太极拳社，少不凡必须保证拿到奖学金。和王通的是比试，尚且没事。如果是打架被抓，那就直接没有拿奖学金的权力，还要吃处分。退一步讲，就算他是比试，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由于这种事在学校里引起波澜，辅导员的印象分肯定会给得很差，直接影响了总学分。

    在这样两难的境地，少不凡只能选择无视费宜玮的挑衅。这段时间少不凡是很难熬的，但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班级里的同学开始忽略少不凡和散打社的争斗。班里的两个同学相继丢了东西，一个没了手机，一个没了平板电脑。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包里或桌肚里的。通常情况下，谁会想到有人会堂而皇之的，在教室里偷东西。

    很多人都把问题归咎在他们几乎有一半的课都在一个教室上，所以有学生就疏忽大意，把东西放在这个教室里。

    事情发生后，校方也很头疼，学生当然是人人自危，都开始防小偷。然而，校方在调查了所有监控录像，发现案发时间应该没有外人来到这栋教学楼。而这栋教学楼一般只上金融系、法学系、文学系的专业课和公共课，少有其他系被安排到这里上公共课。所以怀疑的范围太大了。

    作案者只有两类人，学生和教师。而最有可能的当然是学生作案。而这一楼层这一天上课的只有金融系的学生，少不凡就是金融系的。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有人声称看到班长罗静谊在案发时间回过那个案发的大教室。那时英语老师组织大家在影像室观看英语片。罗静谊由于身体不适，回教室去拿了胃药。

    一直是佼佼者的罗静谊面临这样的指控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少不凡进教室的时候看到，那个被偷了平板电脑的女生和罗静谊在争执。一个说肯定是罗静谊偷得，因为罗静谊有作案时间。罗静谊说：“打死我也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你少栽赃了。”

    女生挖苦道：“谁不知道你家穷得连电脑都买不起，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了。”

    “我再穷也不会偷你东西。”罗静谊愤然道。

    女生哈哈大笑，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开始说罗静谊家还有个很早辍学的弟弟，罗静谊手很粗糙，是因为她在外面陪酒，被人摸成这样的。还有人说罗静谊的爸爸早年跟着小三跑了，家里无以为继，要通过社会救济来度日。

    罗静谊是个要强的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哭出来。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那瑟缩的身影娇小瘦弱。又看看那几个女生无理取闹的模样，少不凡无名火起，上前两步正色道：“你们在胡说什么呢？有你们这样说自己同学的吗？你少了东西就拿出证据，别捕风捉影了。”

    “班里又没装摄像头，我怎么拿出证据，照你这么说，古代断案都是乱断的？”女生明显强词夺理。

    少不凡说：“没证据别瞎嚷嚷，你完全是诽谤，诽谤罪知道吗？”

    几个学生被他说得一下子不吭声了，最后有人嚷了一句：“看来是喜欢罗静谊了，明显是在护短嘛。”又是一阵喧哗大笑。

    少不凡看着罗静谊委屈的样子，说：“别难过……”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罗静谊忽然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少不凡觉得自己简直里外不是人。之后，少不凡在其他人嘴里听说罗静谊为了赚钱，竟然还去酒吧陪酒。听得少不凡血色尽褪，觉得一定是由于罗静谊认为奖学金没有希望了，为了贴补家用和弥补损失，所以只有去当陪酒女。对于一身正气凛然的少不凡而言，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但他可以想到，即便他去劝阻，罗静谊也没有必要听他的话。

    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学校的年度辩论大赛报名开始了。原本班里曾商讨好让罗静谊代表班级出战的，因为她学识广博，口才又好。然而，罗静谊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报名，让大家另择他人。事情一下子变得矛盾重重，整个班级越来越不像一个团体。辅导员希望大家能推举一人出来，可没有人出声。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费宜玮起身道：“老师，让少不凡来吧，他一向很会说。”

    他虽然是故意刁难少不凡，但这番话说到了辅导员心坎里。辅导员有考虑过，如果罗静谊实在没法上场，最佳人选就是做事沉稳的少不凡了。

    辅导员对少不凡说：“少不凡，你觉得呢？”

    就在少不凡焦虑的时候，罗静谊说：“我也觉得少不凡很好，很适合去辩论。”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少不凡身上。少不凡觉得自己快被他们的眼光给烧焦了。他忙说道：“既然大家这么说，我就试试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却把自己给活活套牢了。其他人倒是好，如释重负，反正不用自己去参赛。一个个轻松的和没事人一样，有些人甚至兴灾惹祸，觉得少不凡是得罪了不少班里人后咎由自取，这是众叛亲离的结果。

    那天少不凡参加了学校里的辩论赛预备会。才知道比赛不是一个人上场，而是和其他两个人组成一队去比赛。大家通过抽签来决定谁和谁一队。这种配对形式比较公平，而且是不分年级的。能够组到一起全靠运气。所以常有人说，学校里的辩论赛第一关就是抽签，运气就是实力。不过反过来说，如果不靠抽签，几个最强的人自己组到一起，那就已经没有竞争性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