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潜入大剧院

    皓月当空，艾格瑞姆皇家大剧院拱形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她大头朝下，趴在屋顶的边缘处，脚尖用力，勾住瓦片的纹路，赤色的头发低垂下来，再往下三五米左右的位置，罗德正缠在一根绳锁之上，而不远处的拐角，出现了一队巡逻兵，虽然在黑暗中，一旦接近也必然会发现罗德的行踪。

    情急之下，露西雅双目红光一闪，打算施法相助，却被罗德制止了。他轻声道：“不要紧，看我的！”接着他双手放开绳索，仅用双腿交叉紧紧地夹住绳子固定，从布袋中掏出一副轻巧地小弓箭，拉弓开射，一下竟射出百米远，箭落地发出“轰轰”的声响，巡逻兵完全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就在这当儿，罗德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三五米的距离，落在了大剧院的屋顶上。

    “真是千钧一发呀。”露西雅大出一口气道，“你每次都搞得这么紧张？”

    罗德迅速收好绳索和弓箭，将它们放回布袋中，抬头看了一眼露西雅，挑了挑眉毛道：“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强盗，都是明抢明夺，从来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边说着他边向拱形屋顶的另一头走去。

    罗德的话让露西雅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强盗还当得这么清高，到你这个份儿上也实属难得。”

    罗德没有回答，此时，他已登上屋顶的最高处，这里离地面有几十米高，一旦失足滑下去，必死无疑。可罗德的脸上没有一丝紧张的痕迹，他伸开双臂掌握平衡，像走钢丝一样一步一步丈量着向前走，一边走口中还一边默念着数字。终于数到一百时，他停住了，转身向右，在屋顶的斜面上跪了下来。

    露西雅跟上去，看见罗德摸索了一阵，然后用力一提，竟在屋顶上打开了一个一人宽的暗窗。露西雅嬉笑起来道：“大剧院的设计真是稀奇，老鼠洞竟然开在了棚顶上。”

    听出露西雅画中的意思，罗德也不生气，道：“随时给自己留条后路是首要大事，你看现在不是用上了？”说着，他笑了一声，顺着暗窗钻了进去。

    进入大剧院内部，自然是一片漆黑。罗德却并不慌张，暗窗下面是一个放杂货的阁楼，层高很低，他稍稍提气，便轻松落地。露西雅紧跟其后，下到阁楼之中。

    “喂，你把宝石藏在哪了？”露西雅问道。

    罗德刚要说话，却听见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声音很轻，却依然逃不出罗德的耳朵。罗德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露西雅不要出声，两人迅速躲到杂货后面，静观其变。

    果然，很快，楼梯上灯火跳动，一道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攀上了阁楼的地面。露西雅和罗德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偷偷注视着。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个身穿军服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个人是路易。

    白天调查了三个卫兵的死因之后，路易隐隐地感觉的这件事不是普通亡命之徒所为。两名训练有素的卫兵的宝剑还没有出鞘，就惨死在剧院中，足见凶手技艺超群而且手段十分毒辣。虽然不知道凶手是何目的，但从之前两名剧院的巡夜守卫的叙述中不难推断，这凶手不管是妖魔鬼怪也好，装神弄鬼也罢，他每晚都在大剧院出没，为了不再出现新的牺牲者，路易这才命人查封了剧院。

    但是案子总还是要查，路易不仅胆子大，对自己的剑术也十分有自信，于是自着油灯，独自巡查，从大厅后台到剧场舞台，再到二层包厢，一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就这样一直来到了阁楼。

    阁楼中杂物很多，是个藏身的绝佳场所，路易在楼梯口驻足片刻，举起油灯向里探照一周，其间，露西雅和罗德团屈着身子，委匿在阴影处，罗德的手已经握住了短刀的把，露西雅也全神贯注盯着路易的一举一动。出乎意料的，路易并没有真正走进阁楼，在楼梯口观望一番之后，就下去了。

    火光逐渐消失，露西雅和罗德长嘘一口气。他们看准时机，悄悄地摸到了楼梯口，向下望去，那里黑洞洞的，看来路易早就走远了。低声招呼露西雅，罗德率先走下楼去。

    楼梯通向皇家大剧院的二层，这里设置了五个供贵族小姐们看戏的包厢。几天前，面具人就出现在这样的包厢之中。二层一半是悬空的，可以直接看到一层的舞台，剩下的部分呈现一个半圆形，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扇巨大的拱形窗户，天鹅绒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射进来显得亮堂堂的。这一层除了包厢还有一排茶水间，及休息室。通往阁楼的楼梯就在其中一间茶水间里。

    罗德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还未站稳，却见银光一闪，剑锋向着他的喉咙斩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虽然令罗德大吃一惊，不过好在他应变得当，他敏捷地扶住楼梯的把手，身体向后平仰，那剑贴着他的鼻尖划过。紧接着，那剑顺势改了个方向，向着罗德的后背斩来。罗德整个身体皆躺在楼梯上，躲过宝剑的第二次攻击，随即双腿向斜上方猛踢过去，不偏不倚踢在握着宝剑的手臂上，那人退后几步站稳。同时，罗德一个鲤鱼打挺，也站了一起来。借着月光，罗德看清了，眼前这个人正是路易。

    实际上，刚才路易一上楼就发现阁楼的棚顶开了一个天窗，当时已经知道阁楼中有人潜了进来，这是露西雅和罗德最大的失误。不过路易并未声张，他将计就计，下楼之后吹灭了油灯，在楼梯口伏击。在路易的心里，认定了露西雅和罗德就是这几天剧院内的“鬼”，誓要捉拿二人归案。

    罗德紧皱眉头道：“你是谁？”

    “路易格兰德，禁卫队队长。”借着月光，路易也同样看清了罗德的样子，道：“原来是‘潘多拉’的台柱子，我们的大明星，每次都是众人簇拥着从大门进来，这次怎么在上面磕了个老鼠洞？或者说，你这条野狼最大的漏网之鱼要来自首了吗？”

    “论单打独斗，我还从没输过，想抓我，也要称称自己几斤几两。”罗德也不示弱，厉声道。

    “没输过？”路易冷笑一声，“那是因为还没遇到我。”

    面对路易的挑衅，罗德没有不应战的道理，他抽出腰间的短刀，摆开架势。路易将剑横在眼前，紧紧地盯着罗德。

    露西雅托着腮帮坐在楼梯上观战，从刚才开始她并没有出手帮助罗德，一方面就算出手帮了他，自尊心极强的他也不会领情；另一方面，她认为以罗德的实力对付路易不算难事。不过几招下来，露西雅便发现路易的剑法十分精湛，两人可算是在伯仲之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就在她要出手相助的当儿，一阵寒气拂过，露西雅立刻警觉地四下张望，是的，她感觉到了，那是一股nongnong的妖气。

    随着妖气的愈发浓重，露西雅变得严肃起来，她站起身，双眼泛出红光。没错，这几天大剧院闹鬼的元首，杀人的真凶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