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宣传行动（一）
名德步行街中端的明德广场上，林辰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摆着药箱和两个马扎，而卢少卿则站立在身边高举着一个白旗，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悬壶济世仁和堂！” 字体雄健且飘逸，即便白旗料子单薄皴皱，也似乎被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家更具艺术性。 “别干杵着啊，快点招揽客人啊！”林辰不悦的对卢少卿说道。 “喜讯啊，大喜讯，仁和堂中医专家，为惠及大众，免费出诊，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卢少卿干巴巴的喊着。 步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少驻足观看，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艺术学校的，这是在表演行为艺术吗？” 卢少卿说道：“你们那只眼看我们像搞艺术的了？搞艺术的有我们正常？” “果然是大艺术家，已经认识不到自己的不正常了！”某人唏嘘。 林辰睁开眼睛指着面前一个青年女士说道：“这位姑娘，你面色发青，应该是有病，要不让我来给你把把脉？” “你才有病呢？”青年女士挎着身边男士的胳膊：“两个疯子，不要理他们！” 看到林辰的的眼光还在扫视，围观的群众嘻嘻哈哈的散了一大片。 卢少卿说道：“林辰，我们还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来步行街购物的青年男女，再不济的也是中年婚外情人，身体都健壮的令人发指。谁来我们这看病啊？” 林辰不理会卢少卿，对着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人大声说道：“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自觉身体健康，可是因为繁忙的工作，复杂的感情，不息的运动，身体各器官都有了严重磨损，很多人长期处在亚健康状态，总是觉得身体不舒服，这实际上是疾病的前兆。去医院是查不出来的，因为现代医学的基础是病理学，只有器质性的病变之后，才能被检查出来。而中医倡导治未病，最擅长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在疾病未发作之前发现并进行药物或者针灸调理，以强大自身疫力，彻底杜绝疾病的发作……反正我们是不要钱的，各位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话还没有说完，所有人已经不耐烦的走了。 卢少卿埋怨道：“你讲话太罗嗦，只有最后一句是有用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这么忙，谁有闲心听你长篇大论。” 林辰斥责道：“摇你的旗，好像我说短点，就有人听似的。” 卢少卿面无表情的摇动着手里的白旗，继续喊道：“喜讯啊，特大喜讯……” “小伙子，你们是免费治疗吗？”一个佝偻着药的老婆婆，一手掂着破碗，一手掂着拐杖走了过来：“我这几天腿一直疼，你们能给我看看吗？” “能，当然能！”林辰高兴的起身将老婆婆扶坐在凳子上：“大妈啊，您那条腿疼？” 老婆婆卷起裤管，指着覆有斑斑黑块的膝盖说道：“白天不觉得怎么样，晚上睡觉难受肿胀，又像是rou被划开了，风似乎直接吹进了骨头里。” 这是最常见的风湿性关节炎，而且还是比较轻微的。 实际上，能在大街上随便站两个小时就能碰到罕见病症也不容易，大家都是普通人，得病也是普通病比较多。 林辰打开药箱拿出了银针，想了想又放了下去，《五行阴阳针法》只看了两个小时，用普通的针灸手法又不可能很快见效，鉴于老婆婆是今天出摊第一个病人，林辰还是直接用神医宝匣给她治疗吧。 虽然浪费了些神念，但是看今天这个样子，神念似乎也用不完。 林辰右手轻轻盖在老婆婆的右膝上，在太极沙盘上接连画了三个缓释的阵法，足足用了二十分钟，神念值消耗了将近十个，才治疗完毕。 老婆婆激动的脸上褶子都泛出了红晕：“我感到膝盖暖洋洋的，现在一点都不痛了，真的，好像完全好了！” 刚才还拄着拐杖的乞丐老婆婆蹒跚走路的老婆婆，二十几分钟之后连走带跑好像年轻人，简直太神奇了。 自然，林辰身边又聚集了很多人。 只是出来就诊的依然没有几个人，都疑惑的看着乞丐老婆婆，七嘴八舌的评论：“现在的骗子骗术太不专业了，找托也不找个年轻的，这样的一个老太太话都说不清了，怎么可能吸引人上当呢？” “成本控制！”有人说道：“启用老乞丐成本等同于零，两个骗子才能利益最大化！” 乞丐老太太掂起棍子挥舞着对人群怒道：“你们讲话凭良心，我老婆子虽然没身份没地位，乞讨生活，可是也是有良心的，我怎么会做骗子？……我再大声说一遍，这位神医真的治好了我的腿病，说谎天打五雷轰！” 人群里安静片刻，接着又轰然然炸响，有人说道：“乞丐竟然还讲起了良心，那我岂不是全身上下除了良心什么都没有了？” “我收回刚才的判断，很显然这两个骗子并没有刻意的成本控制，这个老乞丐演戏的水平很高，那愤怒中带着苍凉的眼神，那喜悦却又老泪纵横的表情，即便是奥斯卡影帝也做不出来。这样的老戏骨，绝对不是年轻人能媲美的！ 看了次病，反而成了奥斯卡影帝，不过老婆婆也不懂这是溢美之词，挥舞着拐杖继续说道：“别用鸟语骂我，谁骂我，我就打谁！” 林辰起身拉住老婆婆说道：“清者自清，不用理会他人的诋毁之词。……其实我相信围观的群众眼睛都是雪亮的，只是一时被蒙蔽了！” “小伙子，我相信你绝对是当世神医，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可是坚定的支持你……我是你的粉丝！”乞丐老太太说道。 送走了义愤填膺的老太太，围观的人又渐渐散了，卢少卿终于憋不住哈哈贱笑起来：“哈哈，这老太太是不是爱上你了，被你抚摸了一会儿膝盖，就成了你的粉丝……老太太知道什么是粉丝吗？我看她是想被你吃吧！” 林辰悠悠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贱笑戛然而止，是卢少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继续喊！”林辰说道。 卢少卿说道：“我们这样坑蒙拐骗不好吧？我现在觉得林萱馨说得对了，我们就应该待在诊所里，坐等病人上门。” “你小子胳膊朝哪儿拐？我们这是免费义诊，又没有收人家一分钱，怎么叫坑蒙拐骗了？” 卢少卿大义凛然道：“风湿性关节炎的常规治疗方法是服用或肌注青霉胺等抗风湿药，严重者还要用细胞毒药物或者皮质激素，更严重者要做手术，切除滑膜，这才是治病！你的抚摸疗法不过给的是心理暗示，即便老太太一时觉得症状减轻了，可过后很快就会感到症状并未减轻，你这不是坑蒙拐骗是什么吗？” 林辰轻蔑的说道：“我这是按摩治疗，没见识就不要瞎****！” 卢少卿立马表现出更加轻蔑的神态：“对了，你也不懂什么激素治疗或者细胞毒药物……” 面对卢少卿的起义，林辰不得已只好动用武力镇压，还是武力镇压快，片刻之后，卢少卿的骄傲终于又不见了。 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竟然开始互殴，又渐渐围过来看热闹。 林辰高兴极了：“老卢，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打你招揽顾客的效果比摇旗呐喊要有效地多啊！” 卢少卿捂着前胸说道：“我还是摇旗吧！” 名德步行街是凤翔市最为繁华的地段，虽然绝大部分认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所以林辰和卢少卿绝对是骗子，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没有见识的人，他们或者是病急乱投医，或者是因为防范意识不高，或者就是闲得无聊。 林辰尽心尽职的给每个人诊治，或者开药方，或者用针灸的方式治疗。 一下午时间，诊治了大概十几个人，林辰的神念值已经所剩无几，但是足足收获了五个功德点，而《五行阴阳针法》的施针技术也精进了不少。 夜幕降临，林辰和卢少卿迈着疲累的脚步回到了诊所，自然是受到了林萱馨的好一顿埋怨和奚落，卢少卿立刻站在了罗晓熙又企图反叛林辰，结果被林辰一个眼神镇压了。 晚饭时，林辰说道：“卢少卿，待会你去市场上购置一套轻便的可折叠桌凳！” 卢少卿仰起脸：“为什么你不去？” “我要整理一套笔墨纸砚！”林辰回答。 林萱馨奇怪的问道：“要干什么？” 林辰说：“我决定给每位前来就诊的患者赠送书法或者绘画，不信就招不来顾客！” “天啊，医生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林萱馨捂住了脸：“这样做别人反而会更不相信你能治病……从人性上说，凡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我们的传统文化也讲究大德大隐，最有本领的人都在深山里，你这样抛头露面反而会让人敬而远之。” 大德大隐是不错，可是五百功德点的压力如同一柄剑悬挂在林辰的头上，还顾得上什么装神秘吸引人？ “就这样定了！”林辰坚定的说道：“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成功者就要逆潮流而动，老板可是等着我们仁和堂开遍整个冀南省呢！” 林萱馨拍拍额头：“恐怕老板的愿望这辈子都不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