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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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香闻言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求您不要赶夏香走,夏香已经没有亲人了,这里就是夏香的家,娘娘就是夏香的依靠。娘娘对夏香恩重如山,奴婢别无所求,只希望生死追随娘娘和皇上。” 夏香的话情真意切,在这种时候还有人真心真意为你付出,萧玉婵也不仅动容,拉起夏香说道:“夏香,如果你真把本宫当主子,就再为本宫做最后一件事。” 楚苍墨闯进凤仪宫的时候,萧玉婵像是无事人一样,正在拿着太子的一件衣服,认真的抚摸,就像在抚摸她的孩子一样。 “你把景渊那小子藏到哪里去了?国玺呢?赶快交出来。”楚苍墨气急败坏,大步上前,一把提起萧玉婵,恶狠狠的吼道。 萧玉婵只是凄美的一笑,眼中是不屑的鄙视。 “你死心吧?你想找到玉玺简直做梦……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竟然干出弑君夺位的事情来,天理不容,你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楚苍墨重重的把她摔在地上,冷声喝道:“别给本王说天理,本王就是天理。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玉玺在哪里么?哈哈……只要有你在本王手里,本王还怕景渊那小子不乖乖的把玉玺送回来么?”说着又是哈哈一阵狂笑,如今一切就绪,只要找到玉玺,除了那个祸根,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绝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虽已落魄,却一点也不显卑微。 “你是高兴太早了吧?你以为本宫会这么笨,等着你来拿我威胁太子么?楚苍墨,你不过是个杂种,当年皇上不嫌弃你,对你委以重任,没想到你恩将仇报。杂种就是杂种,即便你做再多也掩饰不了你是杂种的真相,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皇后的话还没骂完,就被楚苍墨一把掐住了咽喉。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杂种,就因为先皇和一个妓生了他,所以他一生就要被人瞧不起,被人指指点点。 就像她说的,即便他再努力,也无法掩盖他是杂种的事实。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有慈悲心,感恩心,他要天下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脚下,向他俯首称臣。 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见萧玉婵的嘴角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液,“你竟然服毒。” 咳出一口血,孱弱的开口:“没错,本宫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混蛋!”猛的把女人丢在地上,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楚夏他们三人逃出了密室,远远看到皇宫的方向,一片火势滔天,景渊挣扎着要回去,却被云飞和楚夏死死拽住。 “母后——父皇……”少年的声音凄惨而绝望,犹如一只困兽一般,想要拼命撕破这牢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楚夏看着远处的通天火光,和眼前绝望的少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前一刻还在天堂,父母疼爱,尊贵无双;如今却像丧家之犬,不仅要逃避追杀,连自己父母最后一面也没办法看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却无能为力。 “父皇——母后——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母后,我要去救母后——”少年喊的嗓子都已经嘶哑了,两只黑色的眼睛,此时被火光照的通红,也如同燃烧的两团火焰。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眼前死去,这让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怎么承受的住。 云飞拽着主子,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但是他毕竟是主子,又怕伤到他,也不敢太用力。 楚夏看不过去,娇喝一声:“放开他,让他去,让他去跟他的父母陪葬,无非是多一副棺材,大不了让他们九泉下相会。父亲的仇不要报了,娘娘的付出生命的保护,也不要管了。” “景渊,你还记不记得你母后说过什么?她说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也是他们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 景渊果然不再挣扎,云飞也放开了他。 牙齿狠狠的咬住唇瓣,鲜红的血浸了出来。颓然的跪在地上,没有再出声,也没有哭泣,只是向皇宫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云飞抹了一把泪,也跟着跪下对着皇宫磕头。 楚夏知道这孩子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他在隐忍,他知道父皇和母后不能白白牺牲,他会努力的活下去。 半大的孩子,却有着岿然如山的气势,让人心疼的同时,也不由的钦佩。 心里酸酸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楚夏没有多想,也随他们一起跪下,向那个方向磕了三个头。 她不是这里的人,更不喜欢这里的规矩,动不动就下跪。 可是这个头她知道应该磕,不仅是因为皇后是她的恩人,也是因为她是一位可歌可泣的母亲。 三个人磕完头,起来转身向远方走去,那是一条未知的路,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 任漫天火光照耀了整个夜空,就像一只腾飞的凤凰,似是要把这阴暗的世界整个吞噬掉。 此时城门已经戒严,他们根本出不去。楚苍墨派人正满城封锁,大街小巷都是官兵搜查的队伍,老百姓们个个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他们三人个个身手都不错,只要不跟他们正面交锋,是应该没问题的。 现在想出去是不可能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出去,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在慢慢想办法。 正经人家和客栈他们是不能去的,所以只能找个破庙栖身。 这座土地庙真的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四面透风,抬头就能看见天空的星光。可惜今晚太黑,乌云遮住了月光,什么都看不到。 云飞找来一些树枝,点燃一堆篝火。街上已经乱了,买东西的铺子早早都关了门,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只能在人家偷了两只鸡,拿来烧烤。 少年坚挺的脊背,似乎背负了一座大山,沉重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自从他来到这里后,站在苍穹下,面朝某个方向,一动不动的就那样站着。 楚夏没有打扰他,她知道他心里痛,而这痛是别人无法感受,也无法承载的。 前一刻还是人人敬仰,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母亲疼爱,父亲骄傲,一家人和乐融融;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双亡,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无家可归,还要被追杀,像个丧家之犬。 这一切的突变,就算落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也未必能够承受的住,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养尊处优,被奉为天之骄子的太子。 可是他从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完全像根木头。 楚夏感觉这个孩子突然一下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纯净的少年。 他的顽皮,他的霸道,还有他在母亲面前的乖宝宝,那个肆意潇洒的少年不见了,那个唯舞独尊,睥睨天下的太子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无家可归,茫然无助的孩子。 “太子殿下,您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会受不了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云飞拿着烤好的鸡走到景渊面前,神情凄哀的看着自家殿下。 他是陪着殿下一起长大的,在他的心里,他的主子是无所不能的,虽然年纪小,却聪明睿智,成熟稳重。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只要他想学的东西,也一定学就会。虽然才十岁,已经才震九州,名扬四海。他为能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感到骄傲。也相信未来的殿下,一定是天下无人能及的。 如今殿下变成这样,他比谁都心疼,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尽量的照顾好他,保护好他,不辜负娘娘的重托。 景渊似是没听到,仍然无动于衷,茫然的看着苍穹,只有眼底的风起云涌,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云飞又说了很多,都无济于事,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劝殿下,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楚夏,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就是他劝住殿下的,或许她有办法。 楚夏也是叹息一声,她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对云飞无奈说道:“算了,他现在没心情吃,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吧,等他想通就好了。”云飞纳纳的站在景渊的背后,就这样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刚才是一根木头桩,现在变成了两根。 楚夏拿起烤好的烧鸡开始啃,别怪她没同情心。她同情他,和他一起挨冻受恶也无济于事,如果把自己折腾病了多不值。而且她还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那位小太子。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也答应了了,就要尽最大的努力。 何况以她的正义之心,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这一幕在眼前发生,而无动于衷呢?虽然她不是这里的人,对民族正义没多少感概。但是以楚苍墨的狠辣手段,不仅会对景渊斩草除根,即便是坐上皇位,也不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111/111225/289572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