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去去归来为谁 (一)
渔夕与风流郎勾了脖子,正待细听,就听门开,那个冷峻少年再次将她扔到了楼下。“我们主人每日只看三人,今日人数已过,各位请回。” 渔夕正要起身,被风流郎压了压手。却不想失去此次机会,便尖着嗓子对那少年说道:“你家主人原救过我一次,我此次是来是......“ 还未等渔夕说完,那少年便接口道:“是有个问题要问我家主人,是吧?” 渔夕点点头。那少年笑道:“姑娘,像你这样的也不知来了多少位了,我倾负见得多了。你们赶紧出去,”眸光扫过院内的十几个男子道:“还有你们,一起出去,都出去!” 临月楼的十几个人率先爬了起来,夺门而去。渔夕心道怎么不见黑衣人,黑衣人我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要再说什么,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如狂风扫石,将三人尽数摔了出去。 那女子扶着腰,凝眉痛道:“真是不知好歹!”又转而看向渔夕道:“客官,您这是要奴家去看的什么人啦,真是怪透了。” 三人靠路边拦了一辆马车,渔夕将银票递给了她。问道:“你看清了么?” 女子收了银票,苦着脸道:“没看清,他是背对着我的。只看到一个纤纤瘦瘦的身影,身姿真是绝好。只是,我进去的时候,听他对屋内另外一个人说,罢了,到此为止。然后,屋内另外一个人就趁我不备,拿椅子挡在了我的前面,将我摔倒在地。那个人见我摔倒了,哈哈大笑,真是坏透了。” 渔夕道:“另外一个人是穿着黑衣服的么?” 那女子摇头道:“是紫色衣衫。不过,那个拦我的人却比你要看的那个什么神医好多了。” 风流郎笑道:“刚才你不是说人家身姿绝好么?怎么又说人家不好了。” 那女子气道:“那个神医知道我被摔在了地上,我就问他要不要扶我嘛。他愣愣的说了一句,我正在寻思什么药能发春?” 渔夕听了也不觉一笑,摇了摇头,心道,这钱真是白花了。 翌日,渔夕还未起,就听风流郎在门外砸门。 渔夕打着呵欠勉强起身,揉着眼睛,半依门框,只听风流郎急道:“昨日凤帝的头疼病又犯了,急着招神医进宫。结果,神医诊断失误,被凤帝当场拉出去斩首了。” “那......那.....倾负呢?”渔夕惊的全醒,“他怎么样?” “他也被斩首了。” 渔夕脑子一昏,仰头问道:“倾负武功很高啊,临月楼那么多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不会死的啊?” 风流郎笑道:“进了皇宫,武功,还有用么?” 渔夕只觉得头昏脑涨,等到早饭以后,去大街上看告示,才彻底的相信了风流郎所说。她,本来还是想将“流霞盏”送给他答谢救命之恩的。她,本来还想亲自看看,他是不是墨卿夜殇的?她,本来还是想和他再合奏一曲的。而这,都被花凤卿这个昏君给斩断了!现在,谁要打仗,她绝对第一个站出来,资助他,让花凤卿也尝尝,什么叫飞来横祸。 渔夕心里悲痛,再也无心思看风景。三人简单收拾行装,因要去兰斯国换马匹。所以,一路再与风流郎媚儿同行。一路北上,渔夕只是靠着软垫,昏睡不语。等经过玄北境内,见一队队兵士正浩浩荡荡由南往北而行。听风流郎说,瘟疫让漠北元气大伤,北境大军陆续返回营地。渔夕看了看,心道这样也好,四国混战暂时是不必了,要不然多少人,又将流离失所。 又行走了五六日,到了草原地带,不知何时,外面簌簌的落起了大雪。于茫茫雪原之上,唯有两只仙鹤,傲立九天,交颈而舞。那一刻,三人皆是默然,无不被这天地间的美所震慑。一股暖流似万千细针扎透皮肤,渔夕只觉得瞬间麻遍四肢百骸。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他,想起他那晚坐在屋顶上,仰头淡淡望月的模样。她,多么希望他可以看到这个场景。 原以为看过山山水水,原以为走过江南漠北,便可以将他,淡漠于流光,遗弃于年华。他垂眸的浅笑,他浅淡的话语,他的狠绝,他的薄幸,他的谋划.......早就如同这飘零大雪,化了,凉意却早已沁透她心。还说什么红尘往事?还谈什么六蕴皆空?
对一个已经入了心的人? 她轻叹一声,什么是爱?就是在她毫无缘由的哭泣之时,他将她紧紧揉在怀里,轻轻,遮住她的眼睛。他淡淡一笑说,有我。 桃红不减,流雪飞落,今年,都开了么?或许,他早已将它们尽数除去了吧。 墨卿夜殇,你个贱人!什么时候,你已成为了,我心中的,山山水水?缓缓靠向软垫,心里一阵无奈与叹息,许多事,她可以计划,可以筹划,可以控制,唯独对他,心痛之后方知情深,以致于她尽量忽略来自墨卿王朝的任何消息。可她清楚,有些事,哪怕她在鲜血淋漓,总是有人会将它再次揭开。 会,很快了。 到了兰斯国,媚儿一直想着法子逗她开心,只是如今她身怀六甲,跳舞是不能了,便将舞衣和一些自己喜欢的装饰赠送给渔夕。更是将身边的侍女绿晚派去照顾她,让渔夕没想到的是,风流郎还带她见了他们的女王,思瑳瑳。 说起思搓搓,不过七八岁年纪,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却唯独对花凤卿恋恋不忘。从风流郎那里没有得到花凤卿的消息,便一直缠着渔夕问东问西。 “醉姑娘,你见着我凤卿哥哥了么?” “回殿下,没有。” “醉姑娘,你不是去了花颜么?” “是的,陛下。” “去了花颜,那就是见到我凤卿哥哥了。” “这......“ “醉姑娘,我凤卿哥哥说他很快就来看我,可已经两年了,他都没来呢。你说,他快来了么?” “民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