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韩国人也过八月十五
韩国人也过八月十五 我这次来首尔的行程，因故推迟了一个月，让我有机会看到韩国人过八月十五中秋节。他们的隆重程度在中国是看不到的，早早就开始做准备迎接了。 九月二十五号下午，从釜山去首尔的高速路上，数次遇到双向堵车。从首尔方向驶出的车堵的时间最长，如我们过节放假时一样，堵成了长龙。导游说这都是提前赶回老家准备过八月十五的人。明天是最后一个工作日，然后就提前一天全国放假过八月十五了，两天假加上休息日共放假四天。明天会更堵车的。 我过去从看的韩剧上，知道他们也过八月十五和春节。也知道他们的八月十五意义上和我国有些不同，我们只是团圆，他们团圆了还要祭祀。准确讲，有点像我们的清明。但是，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就如此的阵势，完全出乎意料。于是，向韩国导游询问。她说：我们的国家有两个重大的节日，就是春节和八月十五中秋节。春节过的和你们一样，八月十五就是为了祭祀。这一天，所有在外工作的人都要回到长辈的家中。我们要做好多种菜和糕点，基本都有30多种。因此要提前准备，往往都是一星期前就开始了。刚才的车队，都是媳妇们提前回长辈家做准备的。过节的当天，都要穿上韩服。要在先人的灵位前跪拜后，再将先人用过的碗筷请出来，放在餐桌主位与我们一起用餐。感恩祖先给我们带来的这一切。 接着她又讲了比我在韩剧中看到的还要精彩的具体过程。感觉他们的八月十五，完全如我们的清明节。听得我心里怅怅然，想起了自己的祖先。可我们的清明过的也没有他们这样的隆重。注重传统礼节的韩国，有好多节日都和我们国家是一样的，这些本来是我们的节日，传到韩国后，他们过的更有节日气氛，味更浓了。就这一点值得我们反思的。每一个人，应该永远不要忘记自己从那里来。传承与感恩并举才对。 到了首尔后，感受到节日将到的气氛更浓了，如同我们过春节前一样。从八月十四这天起，非旅游景点的街道上的店铺都关门歇业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首尔的三天时间玩了个痛快。所有著名的景点都去了，还开心的穿上了韩服。在首尔，青瓦台是必须去的。青瓦台总统府就位置上讲，还是很吸引我的。背靠青山，还是很在壮观的。当然，看历史名城，如同我国游客们说的一样，和北京西安是无法比的。 首尔的所有景点，我最喜欢去的是乐天世界。“乐天世界”是已被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的世界最大室内主题公园。这里吃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我是韩剧迷，有一个场景让我一直很向往，就是主人公在旋转木马上的片断。今天，华灯初上时我如愿而来，看到了如电视中一样的效果。只是因担心晕木马，没有坐上去过上一把瘾。但是，当音乐响起，木马旋转，木马上的人们都是快乐的样子，看得我也是幸福的样子了。 当晚的人偶盛大演出中，为庆贺节日，燃放了焰火。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礼花，让身在异国过中秋节的我，开心的笑了。因为，在中秋节能看到绽放焰火的机会不多，觉得自己很幸运的。 中秋节的当天，还在公园里看到了民俗的盛大表演，年轻人技艺精湛的表演甩帽子长辫舞，博得游客阵阵喝彩！ 中秋节的第二天，我们来到了‘三八线’参观。本来是想看看对面的朝鲜，结果让我看到另外一面，也因此在这里流下了眼泪。 在三八线的观景台，向朝鲜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片光秃秃的山。而眼前韩方是的山清水秀，良田万顷，成熟的水稻金灿灿的，一派丰收景象。 询问后得知，朝鲜方向的山之所以是光秃秃的，是他们防御韩国的需要，这样可以看清对方动向。明白了，韩方这边，沿着汉江都是铁网。 正在这时，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鸟叫声。我急忙抬头，看到天空上大雁飞过，它们‘人’字排开，两群相伴，组成了大大的两个‘人’字雁群，一起飞向远方。目睹雁群，眼泪就出来了。我已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大雁群了。上一次见，应是我离开老家，来西安的最后一个雁南飞的秋天。那个时候，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我，在老家爷爷那里，每年都会在村头的麦田里看到南飞的大雁（北归我没有印象）。听到叫声后，就会看到大雁在天空变换位置，但总是‘人’字队行。我也总会像今天这样，看着雁群飞向远方。过程中总是担心会有那只雁掉队了，更害怕那一只掉下来了。因此，我小小的心，在雁群完整的飞过后，就会开心高兴。那是伴随我成长的美好记忆。 这样的场景，在城市的上空是永远都看不到的。因此，今天在异国它乡看到了更觉珍贵。真是‘三八线’之行，意外收获。 在这个参观区的西北角，一个很大的场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里有一座高高的牌楼，上面一行汉字和韩文。汉字是‘在以北父祖’，两边放着很多大花篮。韩方导游说那是昨天，也就是中秋节这天，在韩国的朝鲜人，无法回到故乡祭拜先人，就集体来到离朝鲜最近的这里，看着朝鲜的方向祭拜。这里是政府专门开设的。这一天，好多人在这里哭拜，电视也会播放的，很感人的。 听她这么讲后，我一个人通过广场走向那个位置，看到周围有很多供品和鲜花。向北望去，清晰的看到了朝鲜那边没有树木，据说寸草也不长的山。当时在观景台望时，我还自作多情的感到朝方真是不会规划，浪费资源。而此时，站在这里再望，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直观就是朝方将山头什么也不种植，让游子更能看清自己的故乡。 环境是能感染人的。我当时的感觉，好像光头山的那面，就是我的故乡一样，望着就是一往情深的。而且，联想起刚才飞过的大雁，是从北面的朝鲜飞过来的。它们是在北面过完了八月十五才向南飞的。想到这里，心里又凄淒然，泪水就又下来了。 正在我深情眺望，思绪万千的时候。一家三口，祖孙三代男性（照片中就是他们），来到了台子上。他们放好祭品，表情肃穆的开始祭拜。从老到小，依次磕头。老人的表情是悲痛的。仪式完后，看着他们祖孙三代在以身后的祭拜场景自拍。老人的儿子手臂长度不够，反复的调整着。我毛遂自荐为他们服务。老人因听不懂汉语和英语，与我发生了误会。老人家表情愤怒，大发雷霆。虽然，我也听不懂朝鲜话，但我从他的表情，推测老人当我是媒体人，是要曝光他们。我就笑着反复用汉语和英语说自己是中国人，是游客。他的儿子，也不停的给他解释，说的韩语中，我听懂了‘毛主席’三个字，帅气的青年‘毛主席’这，‘毛主席’那的给他老人讲。老人突然表情不自然的笑着说了句汉语‘我听不清，我听不清‘。这时候，我也笑了。 老人的儿子和我用英语交流了几句，得知，他们是从济州岛那边赶过来的，每年都会来。当他要解释他父亲刚才的态度时，我打断了他，并告诉他我理解的。他说父亲说的’我听不清‘是对我表示歉意的意思。还说老人当我是日本报人了。 我为他们拍下了以祭拜的场地做背景的合影。男子说他父亲一直都觉得这张合影很重要，画面里有朝鲜。在随后的时间里，我只要遇到老人，他都会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听不清，我听不清‘。我就会真诚的笑着点头示意。 后来，又有更多的家庭来祭拜，远远还听到了哭声。导游说，因为昨天人太多，他们都是昨天没有挤到跟前的。 看着在韩国的朝鲜人，向着故乡的方向祭拜祖先的场景。让我觉得八月十五本是团圆的节日，因在韩国，体会到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意义。 因而，2015年的中秋节，对我来说是难忘的一个八月十五。 2015－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