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肺爷
来到酒店之初，我什么都不懂，以为服务员就真的是服务员，可后来知道，这儿的服务员与其他的，是有点区别。拿的不是固定工资，而是提成。 提成是你今晚卖酒的分成，卖的越多，提成越多，拿到手的钱也越多。 为了这个，身边的姐妹可是每天很卖力的推销酒呢，偶然的，还要被那些色眯眯的老头占点便宜。但是，为了生存，我们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下去。 不过，这儿的服务员也有好处，那就是每个月拿到手的钱，要比普通的服务员多的多。在这第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将学校的学费交清了，同时也圆了我的大学梦。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么平静下去，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 “燕子姐，出事了！”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我回过头，看到了跑来的女孩。 她的名字叫小琴，是一个才进来两个月不到的小妹，喜欢叫我燕子姐。 看到她神色慌张的样子，我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刚宝宝姐，去3号包厢推酒，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打了一巴掌。可能说话的口气有点冲，现在被人家押着，不让出来。人家还说要扒光了她的衣服，对她……” 说到这的时候，小琴已经泣不成声了。一个刚刚进入酒店2个月的新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听到她叙述事情的经过，我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宝宝，是我在九州认识的唯一一个算的上朋友的女人，原因在于她也是G校的大学生，并且，也是个苦命人。 我想都没想，就跟着小琴往3号包间跑去。 到了3号包间，在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门口站着几个人，应该是被赶出来的服务员。 看着事情的阵势，我觉得酒店应该会出面处理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熟客还是生客？”我皱着眉头问几个站着的姐妹。 “熟客，是周老板，他点名要宝宝去的。”几个姐妹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 我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还不确定。 接下来，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宝宝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帮她。在这种人情味缺乏的地方，除了我以外，应该不会有人再伸出援助之手了。 这间包厢装修还是挺豪华的，也很讲究，大理石桌子，真皮沙发，四周还挂着几张不入流的画。 我进去之后，就看到了被挟持的宝宝，还有四五个坐着的男人，他们都面露凶相，一副我不好惹的样子。 原本我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今天的事情，纯粹是个意外。但是看到了带头男人旁边，那个浓妆淡抹的女人之后，我一下子明白了。 是杏儿！ 这个女人也是酒店推销酒的小妹，她一直记恨我大学生的身份抢了她的生意，导致她现在收入越来越低。最近，这种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今天的事情，恐怕和她脱不了干系。 不过，尽管心中有了梗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我也只能堆着笑走上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几位老板，今天宝宝怎么得罪你们了，我来给她陪个不是。”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没有开口，包间里面的气氛仿佛凝固住了。如果换成一般新来的小妹，说不定会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在这个场子里，混了三年的我，什么没有见过。 我继续堆着笑，笑眯眯道：“周老板是吧？” 带头男子微微一愣，对于我能叫出他的名字，似乎有点惊讶。因为他今天确实是第一次看到我。 不过，我却一眼在人群里认出了他来。 察言观色，首先就是我们这些服务员需要学的，如果分不清主仆，听不懂好赖话，那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刚刚我出声之后，四个男子，有三个男子朝他望了过去。那样子，分明就是以他为尊，是在征询意见嘛。 “你就是燕子？”在我报出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他也报出了我的名字，这也更加让我确定，今晚的事情，跟杏儿有关，说不定，就是直接冲我来的。 我走上前去，堆着笑坐到了沙发上，“几位老板，宝宝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如果可以的话，我给几个老板赔罪，怎么样？” 我脸笑的快要抽筋了，可是还不见几个人脸色有所缓和。 这时候我突然明白，这几个人纯粹就是来找茬的，我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这样的事情，交给酒店来处理最好了。实在不行，就报警。 听到我这样说，周老板还没有发话，他身边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对着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赔罪，赔个屁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们经理出来，这事你解决不了！” 经理？ 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时候我才发现，房间里面被挟持的人，除了宝宝以外，好像还有一个，那就是杏儿！ 看到我坐下之后，她狂给我打脸色，我一直注意着几个男人的脸色，所有没有关注到她。 现在看到这副情景，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宝宝今天，这是赶上趟了啊！ 原来今天这几个人，找的压根不是我，也不是宝宝，而是我们的经理。 想到这，我匆匆的站了起来，就想往外走去。 但是刚站起身，手就被拉住了。我回过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挺年轻的脸。当然我说的年轻，是以周围几个男人为比较。 包间的灯光有些昏暗，拉住我手的男人，初步估计，年纪应该在三十出头。 长相端正，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应该是个人物。 看到他拉住我，我注意到包间里面的其他几个人，明显一愣，包括了那个周老板。 不过，他却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样子轻松而又随意。 他拉了一下我的手，然后示意我坐下来，我一时间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照办。 坐下来之后，他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话， “会不会唱歌？” “啊？”我木讷的回了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毕竟我也是在场子摸爬滚打几年的老手了，飞速的回过神来，赔笑道：“这位老板说笑了，这儿的姑娘哪个不会唱几首歌啊？” “恋人心会吗？” “什么心？”听到这首歌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都觉得面前这人是故意刁难我的了。 这首什么心，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那大叔不要跑？” “不会……” “入戏太深。” 听完这些歌名，我都有些蒙了，这都是些什么歌啊，怎么一首都没有听过。 不过，最后的这首入戏太深，我倒有些印象，应该是前两年流行的。哼倒是可以哼两句，至于唱，还真的有些勉强。 不过，这是人家老板要点的，即使不会，也要打肿脸上。 不想再让面前的这个人失望，我硬着头皮说道：“这首我会。” “那唱吧。”男子样子依旧随意，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走上台的时候，我看到他朝另外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杏儿和宝宝给放了。 那个叫周老板的，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今晚自己看走眼了，原来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主角。之前他一直没说话，所以我把他给忽略了，像这样低调的人，在酒店还是挺少见的。 走上台，音乐很快就放起来了，我跟着那个调调唱了几句。幸好那首歌比较上口，悠悠扬扬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入戏太深，还是你演的太认真……是你入戏太深，都怪剧情太感人……” 在我唱的过程当中，我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那样子，好像已经认识了我很多年。 但是我对于他，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身边的人都称呼他为“肺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