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生活与他们无关
稍微有些肥胖的男孩，模样长得还有点可爱，就是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微紫，虽然被绑在木桩上，但黝黑的眼中并不是恐惧，而是麻木，这样的眼神在暗月时代随处可见，因为很多人从有认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长期下来，就变得呆滞了。 大汉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众人的吆喝，在见惯生死的环境，人命本贱，一个小孩远远不足一把D级的枪来得有吸引力。 “我来！” 当即就有一个黑得像男人的女人走上前来，架起手中的步枪，三点一线地瞄准了男孩身旁的枪靶，几乎没有犹豫地枪声响起。 “该死的。” 女人呸了一声，第一枪虽没中靶心，但也没有伤到男孩，只是在枪靶的边缘。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那个男孩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就如同陷入死亡的泥淖中，根本不可能存活下去，等待着死神的审判。 “下一个！” 大汉喊道，接过女子位置的是一个男子，满嘴的胡渣就像草根一样坚硬，他推开女人，然后快速地举起枪，一枪落下，正中男孩腋下的枪靶靶心，围观的人骤然拍手叫好，身旁一个小跟班连忙奉承地说道： “老大，你真厉害。” “厉害你妹，我瞄准的是他头上的枪靶。” 大汉推开瘦弱的小弟，然后继续架起步枪，瞄准开枪，枪声一响，伴随着的，却是男孩惨叫的声音，子弹进入了他的大腿，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落下，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泪水已经像腿上的血液一般，从他身体流出。 “下一个！” “我来！” 没有人去理会男孩，这些人虽然经常出任务，但是对上异种的时候都是拿着机枪步枪一阵狂扫，准确度本来就低，想要中靶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也是那大汉所想看到的，把男孩当作玩物，最后被射击成马蜂窝。 至于这一阵躁动，就当成打广告吧！ 接下来的人枪法更是不行，第一枪就直接男孩与枪靶都没有碰到，第四位是一个男人，他的双脚站成马步，手枪与肩平齐。 正准备开枪的时候，晓夜按住了他的肩旁。 男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枪射击的方向自然也向着一旁而去，他看到晓夜削瘦的模样，顿时大冒怒火，向着晓夜嚷道： “你他娘的干嘛呢？” “你打不中的。” “我打不中关你他娘的什么事啊？你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男子此时怒气已经到了要迸发的边缘了，转身把手枪对向晓夜，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逐渐消逝，甚至连手中的枪都举不起来，他心中大惊，顿时发现晓夜双眼竟变成黑色的了。 “我认输，我认输。” 就算是再没有见识的人，也知道这是异能者的表现，当即男子就放弃了抵抗，拖着已经乏力的身体匆匆离开。 但是，除了男子，这里还是有不少人的。 大汉望着突然出来的晓夜，冷声说道：“小伙子，你是要来砸场子的？还是来充当圣母的啊？” “我对你那把D级的枪很感兴趣。” 晓夜转过头，淡淡地说道。 “好，那就请吧！” 晓夜拿出身上一把寻常的手枪，对向男孩，这个方向过去，正好跟男孩的眼神相对，那双因落泪而微红的眼睛透露出的，是充满无助却渴望生机的眼神，与任人宰割的动物一模一样，然而在这个时代，有些动物比大多数人更有自保的能力。 “我们是同一物种。” 晓夜喃喃道，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事实，并没有带什么感情，与此同时，枪声已经响起，十枪连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当人们把眼光望过去的时候。 只见十个靶心，全部被击穿，男孩没有再受半点伤害。 大汉的脸色有些难看地望着晓夜，无奈地说道：“好，既然你成功了，我就给你一把D级步枪，走人吧！” 说罢扔一把步枪给晓夜。 “我想要带走他。”晓夜接过步枪说道。 大汉冷笑地说道：“我刚才可没有说挑战成功可以带走这个小混蛋，不过，你想要带走他也可以，射穿这二十个枪靶。” 大汉示意了一下，旁边立即就有人在男孩的身旁重新安置了二十个枪靶，每一个枪靶的靶心几乎都是贴紧男孩的皮肤，也就是说，即使晓夜全部都精准射中，男孩也会因为摩擦而受伤，而若有稍微偏离，男孩就会受更重的伤，甚至是死。 并且，挑战失败。 但大汉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晓夜手枪的子弹已经装满，脸色不变地连续射击。 包括中间再装一次子弹，几乎是一气喝成。 晓夜的眼神几乎冰冷地看着男孩，他能够看到男孩紧咬的双齿，与眼眸中透露出来的坚韧，受一些痛苦，换回一条命。 大汉脸色已经接近了青白色，但没有办法，在这勉强维持起规则的市场，他无法耍赖，只能说道：“算你厉害，这个小兔崽子你就带走吧！但是下次要是再敢来偷我的枪，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的头爆成西瓜渣。” 男孩被放下来，晓夜走了上去。 男孩不过接近一米的身高，晓夜蹲了下去，把步枪放在一边，然后用手轻轻地滑过男孩适才被子弹擦伤的皮肤，细胞的活力缓缓进入他体内。 擦伤很快就没什么大碍了。 接着，晓夜用专业的技术把其腿上的子弹取了出来，没有上麻醉药，但是这男孩愣是一声不吭的看着。 就像是那双腿不是自己的一般。 晓夜不得不感叹，在这样的时代，人已经被环境弄得有些不像人了。 但是，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能力，晓夜用布条帮男孩止住了血，然后指向地面上的步枪对他说道： “那把枪给你！” 说罢，晓夜便是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问男孩为什么要那把枪，更不会去帮助男孩解决一切问题，因为在暗月时代，悲苦的人太多了，每时每刻都在塑造强者的变异病毒，也无时无刻不在剥夺人的生命，人与人之间对周边有限的生存资源的竞争，这些都是无法说出对错的。 谁又知道，这男孩拿起枪会不会一转身就去抢另一个男孩的面包呢？ 虽然，这把枪他无法用。 对于高层贵族，有实力的人来说，他们有能力去选择善与恶，生存方式与责任承担，但对于最底层的人类来说。 他们唯一思考的，就是生存，生活从来都与他们无关。 晓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能在看不过去的时候伸一伸手，把枪给男孩，不管这把枪是否对他有帮助，但这就是他能够做的一切。 当你面对那样的眼神之后，心情绝对不会好。 晓夜逛了一圈，除了补充一些子弹之外，几乎没有心思再看别的东西，就回到与离陌他们约好集合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离陌也来到这里。 他刚刚到来，就扔了几瓶药水给晓夜，晓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燃血水，这种东西饮用了之后，四肢百骸就像是被烈火燃烧一般，十分痛苦，但是对于晓夜来说，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因为只有忍受煎熬，才能够让玄气决有所突破。 “你身上有钱吗？” 晓夜困惑地问道，这东西是一种B级异种的血液加工而来的，很难弄到，平时几乎没有人买，但是一旦有人要买，一定是非常需要，狡猾的老板也会拼命地调高价钱。 “没有。”离陌摊手道：“我帮老板改造了几支枪，把他乐坏了，所以就把这东西给我了。” 晓夜想想也对，以他们在修罗训练营几乎完美组装枪械的手段，把这个地方把那些E级水平的枪械改装一下，提高些性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晓夜把燃血水收了起来，停止了这么久的玄气决终于可以再修炼了。 原本约好的中午十二点，却是等到快下午一点的时候，赤羽才姗姗来迟。 晓夜盯着他，“要是你下次再不遵守时间的话，我就不等你了。” 赤羽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慢来半个小时吗？” 离陌在一旁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的行动都可能会有危险，半个小时足以让我们认为你有危险，我们采取的行动只有两个，抛弃队友或者前去救援，如果你认为你是个拖后腿的，就可以尽情地拖延时间。” 说罢，离陌便示意晓夜转身离开。 身后的赤羽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大怒道：“你才是个拖后腿的呢，小爷我可是天才，天才你懂吗？” 看到晓夜两人渐行渐远，他“切”了一声，“算了，你不懂。” 但无奈只能跟上去。 晓夜忍住没笑，对着离陌说道：“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三人找了一个房间休息，赤羽放哨，而晓夜与离陌先把几瓶燃血水喝了下去，修炼起了玄气决，而在他们的身旁，放着三个病毒还没有融合。 在修炼玄气决的时候，身体承受的刺激只要不超过临界点，那么刺激的程度越大，将会越加激发他们的身体潜能。 这样，玄气决的修炼速度也就越快，而身体强度越高，需要的刺激也要越强。 所以他们选择先修炼玄气决，再融合病毒。 饮下燃血水，体内宛如有一团火焰，从他们的身体经脉，燃烧开来。 晓夜与离陌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