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血的香味
山的强大已经让晓夜三人的神经完全紧绷，不过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也就可以迅速得出其弱点，正如之前所判断的一样，山很自负，受不了失败，实力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三人联合，却还是能对付得来。 既然是逃避不掉的战斗，打不赢，就想办法打赢。 赤羽的短发随着异能的发动飘动起来，周边空气仿佛被冻结，寒冰从空中降落，封住了山的所有路径。 赤羽的身影闪出，“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他身体跃至空中，按在山的头上。 在山的意识里，赤羽是最好对付的一个，此时虽然赤羽的力量从头顶落下，晶莹的薄冰从手掌内蔓延开来，使得山的动作有些迟钝，但山却依然不惧，怒吼着抬起手，正要抓住赤羽的手腕。 但离陌已经到了，双手刹那间与山的双手相缠。 双眼相对。 精神魅惑之力，从血红的眼眸进入到山的脑海，仅仅是一瞬的作用，山脑袋混沌之时，双手已经被拉了下来，并且牢牢锁住，两人完全以力量对抗。 啊…… 山如同猛兽一般的嘶吼之声不断传出，肌rou更加暴起，身上刚刚结起的寒冰逐渐破碎，离陌的双手也逐渐被拉回。 就在此时，晓夜整个身体缠在他的身上。 四肢束缚他的全身。 吞噬！ 异能宛如波涛一样从身体涌入，进入到山的身体，力量宛如流水逐渐在山的身体流逝，但他却依然挣扎，嘶吼声更加剧烈。 他的双眼逐渐变成灰色。 “不好！”离陌见到此状，惊道：“他体内原本没有发挥作用的药剂正在被激发，这样下去的话，他会变得更强。” “需要给他一枪。”晓夜凝重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实验者究竟在山的身上注射了多少剂量的药，只知道，此时山的体内必然还有残存的药力正在被激发出来，改造着山的身体，虽然这样必然会要了山的命，但在山死之前，可能会先要了他们的命。 “没有办法。” 离陌说道，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尽全力牵制着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开枪。 赤羽若放手，山被冻结的肌rou都会舒展开来。 离陌若放手，山的蛮力也得到解放。 晓夜若放手，吞噬异能被收回，那山会彻底地爆发开来。 此时山宛如一个逐渐膨胀的气球，只要一个银针，轻轻地戳爆他，就可以让晓夜等人占据上风，但谁来拿起这根银针？ 一个男孩缓缓地走到他们的面前。 林煜城的手中正拿着他适才扔给他的枪，轻轻举起，拿枪的双手有些颤抖，晓夜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他望着林煜城，说道： “不要害怕，开枪！” 林煜城抬起头，望着晓夜，那眼神里透露的光芒他前所未见。 曾经他的爸爸告诉过他，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不适合生存在这样的时代，并因此而失望和愤怒，但在临危之时，他的爸爸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眼里透露的只有无限的担忧，担心他无法活下去。 即使他的爸爸教过他怎么开枪，但林煜城从未开过枪。 他去偷枪，但他不会用。 但此时，他不想辜负晓夜眼中的期待，从看见爸爸被丧尸拖进基地关闭的大门时，他就决定要变强。 他要活下去，要证明自己不弱懦，要让爸爸放心。 林煜城想起当初爸爸教他开枪时说的话，三点一线，扣动扳机，打爆所有威胁你生命的东西。 砰…… 枪声响起，子弹进入山的眼睛。 鲜血流出，山的怒吼终于变成了惨叫。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离陌扭断了山的双手，晓夜的吞噬异能吸收了山身上所有的力气，赤羽手的寒冰在山的身上，结出了厚厚的一层。 山的身体，倒下。 透明的寒冰内，他的身体rou眼可见地迅速衰老，由内而外，头发变白，皮肤变皱，双眼凹入，成了完全脱水的rou体。 “他娘的，真是个变态。”赤羽躺在地面，喘着粗气。 离陌也原地坐下，但他血族的模样并没有褪去，脸上也不似赤羽一样充满了战胜之后的轻松，他浑身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晓夜吞噬了山身上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大碍。 看到离陌的样子，晓夜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只听离陌磨牙的声音不断传出，齿缝之间隐隐约约地说道： 血……血…… 就像是当初在修罗训练营一样。 “卧槽，他怎么了？”赤羽也看到离陌的模样，坐起来问道。 “看来是刚才体力与异能能量消耗过大，控制不住血族嗜血的本能了。” 晓夜担忧地说道，以离陌的等级，即使是纯粹的血族，也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要经常补充鲜血，但离陌却能够在变身后控制了这么久，可见其意志力，但终究还是因为消耗过大，有些控制不住了。 “这样下去，可能嗜血的本能会侵袭他的意识，最后变成一只丧尸。” “那怎么办？”赤羽感觉事情好像真不是闹着玩的。 “既然血族是用血液快速补充能量的，那么……。”晓夜想了想，打定注意，说道：“离陌，你先控制住。” 接着晓夜四处拿起玄气长剑，然后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了一个口。 鲜血的气味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这气味，对此时的离陌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当即他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挣扎，晓夜把手送到他的眼前。 在那一刻，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击溃。 离陌露出獠牙，抓住了晓夜的手，细长而冰冷的牙齿插进他的手腕，进入动脉，晓夜清晰地感觉，自己身体内血液在逐渐流逝。 “真变态。” 赤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 晓夜紧闭双眼，因为失血过多，脸上也逐渐变得苍白，他感到差不多了，看着依然沉浸在鲜血香味里无法自拔的离陌说道：“离陌，控制住自己。” 语气很平淡，也没有直接缩回手。 但是，这句话落下，离陌原本因为沉迷而闭上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有挣扎，但只是一瞬间，晓夜体内的鲜血停止了流出。 离陌抬起手，缓缓地推开晓夜出现两个牙印的手腕，然后擦拭了一下嘴边的鲜血，淡淡地说道： “多谢！” “不用。” 晓夜应道，然后缓缓缩回手，赤羽把手掌按住晓夜还在流血的手腕，一层寒冰冻结在上面，他说：“我小时候就经常用冰块止血。” “看你的样子，确实像小时候经常被凑！” 晓夜笑道，失血过多让他去脸色看起来像血族一样苍白，终于，意识逐渐从脑海流失，他当即倒了下去。 有时候，晓夜在想，梦境真是暗月时代留给人类最后的善意。 那是一片无边的海洋与广阔的天空，可以随便畅想。 晓夜经常在梦中，看到一个女人的虚影，她很急促地奔跑着，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却能够很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没有恐惧，但很着急。 快走……走…… 声音在耳边传响，真实地不像是做梦，但也遥远地触碰不及。 晓夜不知道女人的那句催促是对谁说的，他有时候想走近那个女人，却无论他迈出多少步，甚至是跑起来，跟那个女人之间的距离，都一样遥远。 然后，他醒了过来。 床边坐着一个人，是林煜城，他的表情很担忧，身旁放着一盆水，虽然这水的纯净度并不能喝，但擦擦脸还是可以的。 每一次晓夜冒汗，他都会快速地帮他擦干。 至于离陌与赤羽，在外边看着呢。 晓夜看着林煜城的眼睛，爷爷小时候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窗户打开，看到的世界再黑暗，也会有阳光照进去，窗户关上，即使看到了光明的世界，内心也是一片黑暗。他希望晓夜能够把眼睛打开，那样生活不会感觉太累。 “谢谢！” 晓夜微微一笑，然后坐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看到林煜城在开枪的时候眼底透露出来的挣扎，所以他态度好了很多。 从第一次救林煜城到现在，晓夜其实对他说的话不多，并且都很冷漠。 大多是陈述和简单的一问一答。 所以顿时态度的转变让林煜城有点慌张，从小，他就感受到这个世界太多的恶意，因此对突如其来的微笑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是你……救了……我！” “没有你那一枪，我们都得死。” 晓夜轻声说道，然后坐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他望了一眼破碎的窗户外边，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天，现在是下午。” “什么？” 晓夜微微皱眉，若是昨天离陌没有发生控制不住嗜血欲望的事，他们应该在解决山之后，稍微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这样才能够防止援兵追上来。 赤羽也就算了，离陌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这应该是怕他失血过多，无法赶路。 “收拾东西，马上走。” 晓夜从床上下来，把外套穿上，背起放在床头的背包和拿起枪剑，走了出去，离陌正站在门外，此时看到晓夜走出来，当即会意，说道： “我已经原路返回重新弄了一些假痕迹，但是也拖不了太久，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要赶路吧。” “嗯。” 晓夜点头，把林煜城背在肩上，叫上赤羽，然后迅速地离开了这小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