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出剑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 奈若何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觉得有些奇怪，可又不知哪里不对劲，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是台下那些人，已经凝聚大势，修为臻至宗师境界的他，隐隐感受到黄易的威胁。 “你就是奈若何？” 黄易微微一笑，不待对方回答，他又说了一句，让奈若何脸色骤变的话语。 “你修为不错，剑道颇有天分，当我弟子！” 这句话讲得很随意，仿佛只是友人碰面打个招呼那样，显得很平静。 只是这句话显然不是表面这样平静。 而战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听不到二人谈话内容，只以为是战斗前的礼貌谈话。 他们自然不可能想到此刻在台上，另一位少年正对自己的对手抛出‘橄榄枝’。 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内容很嚣张与霸道。也许因为过于嚣张的缘故，所以更像一个天大的笑话，落入奈若何耳中。 “你确定自己没有在发疯？” 奈若何微微缓过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带着满腔疑惑问道。 “我不出剑。” 黄易微微抬手，左手负后，语气平静，神态淡漠。 “嚣张！” 当再次听到对方的话语，确定对方没有在开玩笑后，奈若何脸色骤变，变得无比阴冷，眉毛缓缓挑起，神情一片阴煞，仿佛一个毒蝎，即将要钳走猎物的灵魂。 他的衣衫微微抖动，因为身体在极速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已经很久没有同龄人敢如此小觑他了。 自从那一座曾经威震一方的强大宗门，最后在他手中覆灭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觑他。 眼前这个同龄人的话语，让他仿佛回到过去，那一个肮脏冰冷，无处都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贼窝里，仿佛周围依旧是那一群把他当玩物随意欺凌的大孩子。 他讨厌那里，他厌恶曾经的一切，厌恶那些让他感受到绝望的记忆。 他是奈若何，只信仰手中的剑，与杀戮。 他修的剑，没有武德，唯有杀意，只讲究一个字，锋！ 锋，自然藏不住。 眼前这个同龄人，如此出言不逊，这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他手里的长剑，因为生气而极速以微小幅度不停抖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要死！我要你死！” 奈若何没有说太多的话，尽管如此生气，他也没有多言，只是重复了两次，他想要对方死的想法。 皆因他名奈若何！ 那么我要取你性命，你奈我若何？ “嗤！” 奈若何手中铁骨剑悄然伸出，这柄长剑其实很纤细，两根手指宽，一米长些，不过却浑身透着一股冰凉。 长剑所指，剑身上寒芒流转，撕裂空气，发出嗤嗤之声。 在奈若何身体周围，一股人形灵魂如剑状，给人一种刺破天穹的感觉。 “叱！” 这股大势牵动着四周的空间也在微微颤抖，地面一些碎小石块不由自主滚动起来，发出咯咯声音。 “蜕变的剑形大势？” 黄易看着眼前的景象，此刻有些微微惊讶。 武者大势与对武道的领悟有很大关系，大势从人形蜕变为剑形太稀罕了，几乎不可遇见。 寻常武者凝聚大势，多为人形，只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天才，能够凝聚起异形大势。 如东门家族的青岳大势，如自然之道风雷大势，如眼前的剑形大势。 这，是一位武者修为与天赋的体现。 此刻，若论震惊，台下一些新人更加震撼得说不出话。 若是说东门细小的青岳大势还可以解释为家族天赋，归咎于传承，那么眼前少年的剑形大势，却真正意义的惊醒了这些新人。 “奈若何竟已经迈入宗师境界！” “这一身大势竟然不是人形，而是转变为剑形的趋势！” “剑形大势，竟然还是自身造化转变，不是天生如此！” 由不得这些新人如此震惊，毕竟都是同一批进入地狱的新人，都是同一个起点。他们明白，总会有些人走在前面，可走得太远了，他们自然便跟不上了。 惊愕与颓然，还有绝望，在这些少年脸上泛起，而有的人，却因此变得更加坚定。 “剑形大势？！” 阎天纵微微愣神，随后冷笑起来，目光落在黄易身上，多了一丝幸灾落祸，道：“没想到，这个奈若何竟然如此不俗，只要给他些许时间，恐怕试炼之路第七层也能单独走完！这下那小家伙，恐怕止步于此了！” 对于黄易，阎天纵始终看不顺眼，他一直认为对方是借着秦心的帮助才能闯过来的，故而满脸不屑。 不过对方终究是以新人身份进入试炼之路的人，身后恐怕也有些不俗背景。他也曾经尝试过去追寻，可最后却发现以他的身份也查不明白黄易的信息，这让他有些警惕，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的缘故。 “终究不是剑形大势。”东门山摇了摇头。 在圣兰大陆，能如东门家族子弟一般凝聚异形大势的武者太珍贵了。这奈若何天分是不错，不过对手可是黄易，一身大势没有完全蜕变，终究难以匹敌黄易。 不知道为何，自发现黄易没有死在那位可怕的教廷天才手里，他一直觉得在黄易身上有一层厚厚的面纱，神秘却又诡异。 风起亦神色平静，眸子中闪过一缕异色，并没有说话，只是心中的疑惑更加盛了。 当初那德莱越文可是以宗师第三层次境界去追杀黄易，却没能杀死他，不知道是对方放了他一马，还是以他的手段逃脱。 若是后者，那就有些惊人了。 “嘿，宁老，你看那些人群中的老生，都开始有些敬畏这一届的新人了。” 早雨海自然能清晰听到四处的议论声音，包括修为臻至宗师绝巅的阎天纵等人。 “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惊讶会在后面。” 宁老微微捋须，望向那一袭黑衣的少年，神色有些期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能让殿主出手的家伙，身上蕴藏有天大的秘密。 …… “你可以留下遗言了！” 奈若何青衫微微抖动，气势却渐渐开始收敛，剑意却因此更加浓郁了。 “剑意很浓。” 面对这一剑，黄易面色丝毫不改，眸子深邃，道：“可是若不能败敌，再锋锐的剑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黄易微微抬头，看着奈若何，语气平静，说道：“我不出剑！”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这自然是一句无比嚣张的话语，若羊舌乐安在此，大概能明白他的想法。 想要让一个人为自己效力，唯有以绝对的武力震慑对方。 来到这里，黄易经历过太多了。他知道，仁慈软弱，在这里没有丝毫意义。 他如今的存在，更多了一份责任，不宣于口的承诺。 恢复一个强大帝国的荣光，岂会简单？ 眼前这少年天赋很好，若能将之收入麾下，那将来便会成为一条强大有力的臂膀。 黄易自认为自己不会成为善人，但眼前之人更不会是善人。 奈若何，因为一言不合，便以武学大师修为灭一个有数千人的宗门，包括其中的宗师高手，无人幸免。 如此之人，怎么会仁慈？ 不以绝对手段震慑住这等天才，以之傲气，怎会为自己效力？ “请你出剑！” 黄易微微抖了抖衣袖，一手负后，一手伸出，掌心向天。 我不出剑。 请你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