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悠远的乡村

    （26）

    第二天，学校对学生的要求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第一，学校将加强监管，确保食堂保证饭菜的质量；

    第一，涨价是市场行为，学校无能为力，希望能够大家理解；

    第二，给予打人炊事员行政处分，责成打人炊事员负责赔付医疗费，并向被打学生道歉。

    对于学校的以上答复，大部分同学表示能够接受。吃饭时，同学们已经明显感觉到饭菜的质量有所改善，积存在心头的不满情绪的渐渐得到缓解，校园终于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高一对这种平静感到很享受，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期末考试逐渐来临，复习备考再次成为重中之重，那些平时准备不够充分的同学，只好再次挑灯夜战。在空荡荡的寝室里，高一感受到一种安宁，独自沉醉在书中，和那些伟大的作家交流，实在是一种幸福。巴尔扎克，这个世界一流的作家，这个用笔征服世界的伟人，为高一展现出一幅宏大的社会画卷，高一徜徉其中，领略到无穷的乐趣。书中那细致入微的描绘，让高一几乎能触摸到巴黎街区的墙角，看到那形形色色的人物……

    正在他沉醉之际，“眼镜”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寝楼的走廊响起：“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歌声未停，人已进了寝室的门，后面跟着张志云等人。看到高一正坐在床上看书，“眼镜”忍不住地调侃道：“‘八度才子’好悠闲，独坐床头把书看。纷纭世事皆不问，憔悴人间美容颜。”高一忍不住了，随口回道：“我笑‘眼镜’四只眼，不看诗书看玉颜。火眼金睛算不上，贼眉之下是鼠眼。”几个人听罢，顿时一阵大笑。张志云也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也来了一首：“可笑‘眼镜’不量力，竟和才子斗‘歪诗’。猪鼻插葱难充象，和尚不急太监急。”众人听罢，又是一场大笑……

    期末考试终于如期而至。考试之后，同学们又各奔东西。高一又回到久违的家乡和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爸爸和mama看到高一回来了，当然很高兴。自从二女出家后，家里似乎冷清多了，现在儿子回来了，家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高一还保持着早起的习惯，早晨起床后，也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拿着书，跑到屋后的大石头上读着。清凉的晨风，哞哞长叫的牛声，缕缕升腾的炊烟，烘托出乡村的和谐与安宁。对于高一来说，这种感受特别美好。

    两个jiejie也来看望他，他也分别到两个jiejie家里玩了几天。大姐家的东东长高了许多，高一给他买了一辆玩具汽车，把他高兴的了不得，总是缠着高一，让高一带着他玩。在大姐家住了几天后，他又到了二姐家。二姐家的村子旁边也有一条大河。白天，他在二姐家里看看书，陪二姐聊聊天。傍晚时分，他就独自一人跑到河的僻静处洗洗澡，游游水。那水清澈异常，清凉宜人，泡在水里感觉暑热尽退，真是一种享受。二姐做得一手好菜，原本简单的蔬菜，被她做得色、香、味俱全，让高一吃得津津有味。有一天，趁着没人的时候，高一对二姐说：“二姐，你把菜做得这么好吃，我住得都不想走了。”二姐笑着说：“不想走好哇！我在村子的旁边给你盖个窝棚，再给你找一个丑八怪媳妇，你就在这里安一个家，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高一笑着说：“你忍心吗，二姐？”二姐说：“我怎么不忍心？人家都说，丑姑娘嫁俊汉，癞蛤蟆娶天仙吗？”高一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说，二姐夫是‘癞蛤蟆’了。”二姐笑着说：“我当然是个例外了，因为我心肠好，所以老天爷就格外开了恩。”高一感叹地说：“二姐，我发现你不仅菜做得好，嘴皮子也利索得很。”二姐笑着说：“是啊！你怎么才发现啦。正因为这样，你才要在我这里多住两天，好好向姐学学，免得以后成家了受人欺负。”姐弟俩说说笑笑的，好不快乐。

    住了几天，高一就回到家里。漫长的暑假，他在家一边从容地读书，一边帮爸爸mama干些家务活，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尤其是在夜晚，吃完饭后，高一和爸爸mama一起坐在院子里乘凉，和他们随意地聊着天，轻松而愉快。有一天夜里，几个人吃罢晚饭，就坐在院子里乘凉。爸爸坐在一把靠背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茶，高一坐在旁边和他说着话。mama坐在高一的身旁，轻轻地摇着大蒲扇，听他俩说到城里人住的房子，忽然感慨地说：“那城市里的楼房那么高，上上下下的多不方便啦。”高一对mama说：“有时是不太方便，但习惯就好了。屋子里边什么都有，一般也不会出来。”mama说：“什么都有？上厕所呢？”高一笑着说：“卫生间也有哇！”mama有点惊讶地说：“哎哟！那不有味吗？”高一说：“有自来水。用水一冲就好了。”爸爸在旁边听着直乐，说：“你妈呀，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高一说：“mama也怪可怜的，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把你们俩带出去玩几天，让你们看看新鲜。”mama说：“说是说，真要叫我出去呀，我还舍不得花那钱呢。”爸爸说：“说到钱啦，我觉得这物价呀，最近是越涨越厉害啦。去年猪rou还是九毛六，今年就涨到一块八了。听说还要涨啊。”高一说：“现在的物价基本上是由市场来决定的，涨是正常的。”爸爸说：“照这样下去，我们农村人光靠种田可不行。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要往外跑了。”mama看到两人又说到钱上，赶忙把话题引开，说起其他的事情来。高一抬头看看天空，就见银河横亘南北，星星繁多而璀璨，闪闪烁烁。远处的山朦朦胧胧的，像是睡着了似的。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是偶尔可以听到那些乘凉的人爆发出的阵阵欢声笑语。此时此刻，在高一的感觉里，城市的喧嚣和噪杂遥远得像梦一样，模糊得就像在另一个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