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斗联
本来就安静的氛围变得如同死一样沉寂，李浩仪的老爹最先反应过来，倒也不是那么十分生气，不急不缓的咳了一声：“浩儿，这里是大人谈事的地方，容不得你胡闹，你跟你大哥、二哥在旁边好好学习，哪怕是多识几个字，也是好的。”本来看李浩仪不爽的陈老爷正想应战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三的，结果见他爹这么说自是不乐意，当下开口说道：“李天贤弟，话可不能这么讲，李三公子这些年在杭州城可是名声在外，连我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头子也是略有耳闻，今天既然三公子愿意与老朽切磋切磋，自当应允，有道是英雄出少年嘛。” 李天看了李浩仪一眼，那意思就是乖儿你爹也帮不了你了，李浩仪大咧咧的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陈老爷既是大才，便请赐上联吧。”陈老爷眉毛一横，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还真敢接茬，略一思索，须髯一动，“庭南赏烟锁池塘柳。”此句一出，那些饱读诗书的老教喻们在肚子里盘算着怎么对，却发现这联出的端的是好，首先，在正厅旁就是一小池塘，池塘边莺莺燕燕生了两棵柳树，却是在冷天秃了枝条，被寒气笼罩，而烟锁池塘柳正好是用五行为偏旁的，实在是不好对。 儒生们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好对来，纷纷拱手，“陈老爷大才，我等难望项背。”陈老爷见满堂皆对不上来，不由得也是泛起一丝得意，“三公子，老朽无才，便只出的起这么一个简单的对子，让三公子见笑了。” 本想应该抓耳挠腮本来憋不出一个字来的李浩仪，却是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三少爷何故发笑，莫非是对不上来？”陈老爷见李浩仪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恼了。 “哦陈老爷，是这样，你刚刚说出的太简单了，让我见笑了，我就笑一笑，我不笑怕驳了你的面子不是？”李浩仪艰难的抿着嘴才勉强停下了他的笑声，陈老爷没好气的说：“三公子若是对的出老朽的对子，便请赐教。” “陈老爷这幅上联到时出的好，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我给你对个，屋北吃深圳铁板烧，怎么样是不是绝对啊？哈哈哈哈哈”李浩仪话刚说完，就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陈老爷更是气愤不已：“三公子，你若是对不上来，直说也就罢了，老朽断不会和少年一般见识的，何故瞎对。” 底下的人也议论纷纷，这三少爷瞎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深圳铁板烧什么的，俏丫鬟在身后手都绞出汗来了，李浩仪听到底下人议论半天才明白，深圳当时还是个水陆不通蛮荒之地，鬼知道深圳是哪，而铁板烧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传入中国，自然这些足不出户的老夫子们听不懂李三大少爷现代人的幽默。李天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而他的二哥一脸戏谑，一副要看笑话的样子。 “咳咳咳，陈老爷，学生在东北老林子里摔了一跤，说话有点不清楚，你可能听错了，我再给您对一遍？”李浩仪一脸虔诚的说。 “既是三公子身体有恙，让你一回也不打紧，老朽还请三公子赐教。”陈老爷故作大度的说，心里却想我看你能对的上来。 “听好喽，诸位，我给你对江东观炮镇海城楼。”李浩仪字正腔圆的说出下联，心里说道，老子这可是大清第一才子纪晓岚对的下联，糊弄你不是轻轻松松。 正厅里又陷入了安静，但是却是短暂的，隔了几秒，不知是谁先带头，叫了一声“绝对！绝对！好！”，周围的教喻也跟着叫好，毕竟在李家宅子里，不好太不给主人面子，况且李浩仪这个对子确实是工工整整，还高出上联一头。只是让李天，大公子二公子，躲着看戏的下人们以及儒生们都惊讶的是，为什么这么难的对子，让平日里混世不恭的李三给对上来了。 听到周围一片叫好声，李浩仪抿嘴含蓄一笑，“陈老爷，承让了。”陈老爷气得胡子直抖，却又不甘心到手边的钱送出去，只道是自己出的对联暗合古人让李浩仪钻了个空子，便和颜悦色的说：“李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才高八斗，既然对上老朽的对子，便请李三公子为老朽也出一个上联，让老朽对一对吧。”陈老爷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你不学无术整日溜鸡斗狗的能出什么好对子，我给你更好的一对，让你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李浩仪一听这老东西还不死心，非要把他的钱拿走（在他心里，他家的就是他的），气不打一出来，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好，我给你出个绝的，待老子剽一联，“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角，陈老爷，赐教吧。”李浩仪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老爷还在打他的算盘呢，猛然听到李浩仪出了上联，赶紧集中精神，仔细听着，听了这个上联，在场所有人看李浩仪的眼光都不对了，这哪里是那个混世大魔王李三，说出这么有层次的上联，让在坐的儒生们也是寻词找句，偏是对不上字。 大少爷斜眼看了一下二少爷，二少爷脸上的戏谑早就不见了，似乎也在想自己对不对的出这个上联，而大家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个联实在是太不好对，同偏旁，还要对上意思，太难。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陈老爷，陈老爷额角渗出了细细一层汗，这个对子他居然对不上！枉称对子王，居然连个混混都对不过，陈老爷不甘心，可是他又对不来，只要低头向李浩仪说：“三公子此联甚妙，老朽对不上来，在座的诸位贤人怕是也难对上，虽是不和礼法，但老朽斗胆请三公子对一对此联，解我众人所惑吧。” 李浩仪知道这老头子还是不死心，以为自己是运气好编出来的，装作随口的样子：“诸君可听好了，我这下联是魑魅魍魉，四小鬼别样心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二少爷举起茶杯正准备喝茶，听到这句话时候手一颤，差点没抓稳茶杯，还好众人都在回味这个精辟无比的对联，没人看到他的不安神态。 “李三公子大才，老朽自愧不如，李贤弟，今年的春联，怕是不用老朽来写啦，庆丰，庆富，走了。”陈老爷依依不舍的将屁股从首座上移开，看着门口的金银珠宝一步三回头要走。 “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