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章 一个比一个惨

    在各大世家行动起来的时候，卫家默默的在风雪之中给明堂搞抛光，本来今天下雪，他们是准备休息的，但是收了新情报之后，卫家的族老和家主，掏出熏香点燃，狠狠的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态，然后一起来给明堂外围搞抛光来了。

    羡慕？一点都不羡慕！不就是蔡昭姬吗？不就是能生个带精神天赋的崽子吗？不就是三代繁荣昌盛吗？

    哈哈哈，我卫家一点都不羡慕，精神天赋也不是无敌的，你看那杨修，不也有精神天赋吗？结果不仅仅没有繁荣昌盛，反倒跪了一脉。

    精神天赋也不是无敌的啊，我卫家才不羡慕这种东西，来来来，这熏香屏神静气，深吸一口，心脏和颅脑的压力就不那么大了。

    啊，再来一口，工作使我快乐，大家一起来为明堂抛光啊，工作才是人生的最大的乐趣。

    于是卫家人冒着风雪开始给明堂进行抛光了，只有工作才能压下他们心中的崩溃之情，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之后，他们老卫家天天倒霉，果然最近风水不太好，他们得去祭祖求个安慰了。

    “孔明，我能问你一件事吗？”陈曦跑路之后，作为陈曦手下功曹的袁胤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诸葛亮喝点甜酒暖身子的时候，突然出现，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道。

    “什么事？”诸葛亮平淡的说道，他和袁胤不熟，袁胤在陈曦手下干了好几年的主簿，哪怕有机会调任，也坚决不升迁，将各种资料文书给陈曦打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个能人，对方偶尔来询问，诸葛亮自然不会直接拒绝。

    “我想知道汉室到现在到底有多少精神天赋拥有者？”袁胤左右看了看之后小心的对着诸葛亮询问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但我却不能告知于其他人。”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自家老婆可是叮嘱了自己，只要是长安附近发现的精神天赋，找不到人的，就当做不存在就是，诸葛亮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诸葛亮又不是不知道外面传得是什么。

    故而袁胤想打什么主意，诸葛亮也清楚，可保守秘密，也是他的职能之一，没必要将那些不想显露的人暴露出来。

    “这般啊。”袁胤点了点头，“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诸葛大夫不要告知于任何人。”

    “这本是应有之意。”诸葛亮点了点头，谁来问他都不会说，他已经属于那种知道的特别多的人了，而且长安这个地方真是乱的可以，有时候诸葛亮都想直接掏出司马懿的天赋，将这群人全砸灭算了。

    袁胤也不再说什么，躬身一礼之后便离开了，而诸葛亮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却见到了一封密信，看了看字体，诸葛亮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抚上，整封信化作齑粉。

    “子敬，太学还招人不？”诸葛亮将细碎的信件丢入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之中，扭头看向鲁肃说道。

    “理论上说是不招生了，但你知道的，实际上是个人都能往里面塞人，总有人能拿着三公推荐书，大儒举荐，地方察举文书这些东西出现，所以太学说是不招生，但时常有人往里面塞人，而最近那更不用说啦。”鲁肃半是吐槽的说道。

    最近是什么原因诸葛亮也知道啊，某个巨佬开始上课了，虽说十次有九次都是假人，但偶尔还会真人出现去讲讲课，这就很吸引人了，于是各家将那些半大小子又踢回来上学了。

    太学正常的开学时间其实是春天，然而不管是什么学校都有特招，这群人拿着各种奇奇怪怪，但又合理合法的文书直接就进去了，以至于最近太学的规模又有壮大的意思。

    说起来当年太学最兴盛的时候大致是汉顺帝至汉哀帝年间，那个时候太学学生有好几万。

    当然最盛大的时候，应该是汉灵帝年间，这里得说一下，灵帝这个人是有能力的，其一生大权都未旁落，早些年可能也是想要当个好皇帝，但后来明显是向现实妥协了。

    可这位在任的时候也干过几件很牛的事情，一个叫做熹平石经，这是历史上第一套官方修订的儒家经典，校正了春秋以来儒家经书传抄的错漏，统一了官方思想。

    蔡邕在士林名气那么大，那么硬，是个儒生都要见礼的原因就在于这玩意儿是蔡邕整整修了八年修出来的正本，给儒家经典来一个正本清源，强行统一了知识解读和官方思想。

    而另一件事则是鸿都门学，如果说稷下学宫是世界上第一所官办高等教育学府，那么汉灵帝的鸿都门学就是世界上第一所官办专科学校，而且是真正面对平民的专科性质高等教育学府。

    灵帝想过挖世家的根，党锢，鸿都门学，这都属于很强的手段，可惜的是灵帝的觉悟是一阵一阵的，状态也是两级分化，强的时候能任用宦官夺权，在几个月之间将大权收拢到自己手中，至死没有旁落，迅速任命靠谱的三公九卿和宦官对打，弱的时候，脑子感觉升天了。

    可不管怎么说，灵帝一朝，哪怕灵帝穷的国帑跑马的程度，边郡将校，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大权至始至终没有落到别人手上，甚至在黄巾之后，灵帝都有那么一点努力的意思了，可惜扑街了。

    这也是刘桐不爽的原因，灵帝不强吗？不说很强，至少也是中等偏上了，比少帝和献帝靠谱八条街。

    毕竟灵帝当年登基的时候，还是被大将军窦武拥立的，太皇太后窦妙直接是窦武的女儿，朝堂上的官员全都是窦武和陈蕃启用的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士人，结果呢，双方开始斗争不到一年，窦武，窦太后，陈蕃全部扑街，灵帝迅速换了一批三公九卿。

    之后在朝堂不稳的情况下，立皇后，正国本，转移注意力，当时段颎上书言及破羌，史书记载“帝许之，悉听如所上”，直接内部问题，外部解决，靠军威压住了内部问题。

    可以说早期灵帝的操作是直奔中兴而去的，结果后来认清了现实，发现阻力太大，努力干二十年，也许能中兴，可活的太累。

    还是简单点把握住军权和政权，修修补补，躺过这一朝，将国家完整的交给儿子去解决问题，不想儿子都是坑货……

    可以说刘宏要是早二十年知道自己躺过这一朝，自家俩儿子坑到这种程度，刘宏早自己努力奋斗了，毕竟灵帝给儿子留下的牌，要比桓帝给灵帝留下来的牌好的太多。

    刘辩和刘协要是有灵帝那个魄力，孤身出宫去请皇甫嵩，领西园八校，何屠夫加董卓加丁原就算是全反了，都不够皇甫嵩一个人打的。

    灵帝登基的时候，整个朝堂没有一个灵帝的人，而刘辩和刘协的时候，朝堂上干活的人比反贼多一倍没有任何问题，然而这都能输！

    这也是为什么刘桐对于少帝和献帝这俩兄弟的谥号没有太大不满，但是对于自己父亲的谥号很不满的原因，以刘桐的角度去看的话，她爹是真的努力过了，可没陈曦，没钱怎么玩？

    同样这也是刘桐笑呵呵要将洛阳东观搬到长安，将太学也搬过来，准备着连鸿都门学也搬过来的原因，我给我爹翻不了案，可我可以让后人都记住我爹到底干了什么！

    老娘我就是恶心你们太学啊，我将鸿都门学那套现在就在你们太学里面玩，四十六面石碑，老娘自费给你们从洛阳运过来，竖在太学，没别的意思，就让你们自己感受。

    刘桐的做法让太学的氛围比较诡异，但同样也因为鸿都门学的那套让学生相对比较自由，而四十六面石碑的存在也让所有学子的思想更为统一，歪理邪说面对这等蔡邕逐条考证过的玩意儿，实在玩不过！

    故而，诸葛亮等人也承认，太学确实是当前汉室最高等级的学府。

    “我安排一个族弟进去进修。”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有族弟？这个真不知道啊，我只记得你还有一个兄长，诸葛子瑜，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物，本来子川想要将之留在长安的。”鲁肃想了想说道，诸葛瑾异常的优秀，鲁肃也是佩服不已，那是真正能作为一个政权润滑剂的人物。

    “是的，那是我大兄。”诸葛亮点了点头，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言及诸葛氏，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以为诸葛亮是某个诸葛家，而不是琅琊诸葛氏的人，毕竟诸葛亮结婚，诸葛氏都没人来，一副孤家寡人的情形，故而到现在知道诸葛亮是琅琊诸葛氏的人还真不多。

    鲁肃本人不太关心这种事情，还真不知道诸葛亮背后有家族，还以为诸葛亮和自己一样都是地方豪强地主。

    “当年年轻气盛，和家族出了点矛盾，家族将我和大兄都踢出家门了。”诸葛亮说着让鲁肃惊诧，让刘晔停笔的话。

    “你家是哪个诸葛家，这么猛，两个精神天赋，不，一个论外级别，一个顶级，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么豪气？”刘晔都惊了，谁家这么猛啊，荀家都没有这个魄力吧。

    “就是你们说的琅琊诸葛氏啊。”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这都好多年没联系了，突然看到家书也有些淡薄了。”

    刘晔和鲁肃的神色有些复杂，完全不知道诸葛亮还经过这么一遭，再或者说是诸葛亮当年自我介绍的时候，介绍的太随意了，根本没有提及内中缘由。

    “我想我族弟大概会来中原，算算年岁的话，差不多能来上学。”诸葛亮唏嘘不已的说道，“劳烦写个准入，我自己写的话，实在是有些公器私用的意思。”

    “说的好像我写不是一样。”鲁肃笑骂道，但提笔就给诸葛亮写好了准入文书，到时候只需要写上名字就可以了。

    “给。”鲁肃将准入文书递给诸葛亮，然后笑着说道，“到时候你族弟要是不够优秀的话，那可别怪我逮住狠狠的收拾啊。”

    “虽不及亮，但也不差。”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诸葛诞那个小屁孩啊，现在应该也长大了，不知道寄托了家族厚望的诸葛诞到底成长的怎么样啊。

    “……”鲁肃和刘晔皆是陷入了沉默，如果按照诸葛亮这个说法的话，去个屁的太学，来政院加班算了，你看看荀恽，也就这年纪，处理一些功曹从事的工作，不是处理的非常优秀吗？

    “让你族弟来政院当书佐算了，太学学的东西这边都有，直接实践，你看看老袁家那个家伙，为什么明明有足够的功勋能升任，能力也不差，却一定要在子川手下当功曹，当主簿，不就是因为这里了解的更多，更透彻吗？”刘晔头也不抬的说道。

    “先去太学吧，如果不差的话，我会调动他过来学一段时间的，毕竟道不同啊。”诸葛亮唏嘘不已的说道。

    “跟了老袁家？”鲁肃条件反射的说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诸葛氏当年跑去巴蜀了，最后和袁达遇上了，然后诸葛氏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跟袁家一起跑了，算是真正意义上最早的一波投靠袁家的家族，故而现在过得也非常不错。

    “那也不错，你家那些老前辈的眼光也不错。”刘晔坐直了身体说道，如果不扯诸葛亮现在身份和地位，诸葛家在袁家整体外迁还没有进行之前，和阎圃那一批去了袁家的话，现在稳稳当当袁家中坚。

    “其实当年和我大兄也有一些问题，不过家族也有家族的考量，个人也有个人的考量，孰对孰错，还是要看能力。”诸葛亮叹了一口气说道，诸葛氏确实是走了一步正确的棋路，但他诸葛亮和诸葛瑾现在的情况，每在一天，就扎一天诸葛家的心。

    “哎，也不知道卫氏修宫殿的心情和诸葛氏读书时的心情是否一致。”鲁肃看着窗外正在给宫殿抛光的卫氏，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