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三百九十四章：求死

    皓希仙子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说，但我可以说的是，你和万炁仙君对我而言都很重要，所以我每每只能退而求其次。还请仙尊体谅一二吧……"

    看着眼中透出忧伤的皓希仙子，我忍不住说道："皓希，追随我吧，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有过什么难以割舍的事，我都不会介意，只要你真心追随我，我会替你创造出一个你想要的未来。"

    "仙尊……你无需如此给我保证，你说的我何尝不想？但事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也承认被你所吸引。从而非常的喜欢你，可这并不能持续多久，我和上面那位是不一样的两个个体，却又是同样的一个个体，你能明白么？我改变不了被设定好的结局，改变不了自己的宿命。就如尊鼎成那一刻，我便会羽化而去，那时候你说我还会存在么？上面那位还会让我存在么？我既是存在的，又并不存在了，就如同我的好友湫琥一般，她被你所杀，其实我是很生你气的，因为这里的她死了……死了你明白么？她在这里的宿命结束了……就算到了上面，我还敢去认她的本源么？"皓希仙子一边反问我，一边眼泪嗖嗖的落了下来。

    "你的意思我似乎明白了……"我也不由叹息一声，当时杀死湫琥仙子，我确实没有往更深的层次去想。也很难与眼前的女子感同身受，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我何尝不觉得这是一场悲剧："我明白了……你是转世再生为仙，和上面那位其实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也有着曾经不一样的人生，你是她，她亦是你，但你只是你却也不是她对么？所以你觉得你喜欢我，上面那位却未必喜欢我，至于万炁仙君，他既喜欢上面你的本源，却也喜欢现在的你，又拒绝承认你……那是因为你的本源是她，而她，既是当年制作九尊镇界鼎的其中一位，也就是本源达到八极的存在。这么说对么？"

    皓希默默流着眼泪，随后说道："仙尊……我是不想死的，你知道么？"

    "我知道。你害怕上去后，再不是你自己了，也不可能是自己了。对么？"我点了点头，本源和转世的天命之子确实系出同源，却又不尽相同，他们追根溯源是一样，但实际上衍生转世的个体却经历着不一样的人生，一念存于证道天，另一念又有所不同，这样的存在确实既是矛盾，又不那么矛盾。至少我是不会想过让念头分成两个，甚至让他们本源相通，因为我既是我。绝对是我。

    若是我分出了一念来此，而创世天一念在上，两者并行于世，终究会造成如现在皓希和湫琥那样的悲剧，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分歧。

    "嗯……所以我其实……"皓希仙子摇了摇头，随后缓缓的靠近了我："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相信我的对么……"

    "若是说以前我不相信，那也是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可现在我却又不能不信了。因为即便不信，对我也并没有太多损失，念头合二为一，你不再是你，她也不再是她，你们是谁。但是皓希仙子？还是另一位存在……"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柔弱的少女，心中自然是复杂无比的。

    皓希仙子无法摆脱自己宿命。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她靠近了我，双手从我的腰间伸过，面颊轻轻的贴近了我的胸膛，喃喃的说道："至少现在的我还是我……仙尊，可以让我这么温存一会么……"

    "嗯，可以。"我轻声的应道，只因少女清淡的香气即便扑鼻，我也如窒息了一般。

    "仙尊知道么……其实皓希遇到您之前……就已经深深被你的履历所吸引了……你的情报落在了我的手中的时候……我便再对你挪不动眼眸，因为你对我而言，是活生生的……真实而温柔的，从未有哪位霸主如你那般真实……所以每每想要设计你时，却总是会莫名想到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心中一时总纠结如缠丝。方寸大乱……"皓希仙子幽幽的说道。

    "所以的献计，对我的实质伤害总是不多，对么？"我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如果不论上面她的本源，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少女罢了，宿命所在。做出种种违心之事，我又有什么好怪罪她的？

    身不由己，说的却是如此，改变不了的结局，原来说的是这个。

    "若我不是她，不需要背负重重宿命该多好……我也想要如你身边的所有女子一般，普普通通的让您垂怜……可哪怕只是一点，对我而言，却何尝不是极端的奢望……我不想这样的，却也不得不这样……仙尊，你有时候一定也很恨我吧？好比……那时候湫琥把我救走的时候，你是真的要杀我的，对么？"皓希抬起了头，那双深情的目光似乎像是讨要食物的单纯小动物。

    我犹豫了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时候，我确实是想要杀了你的。"

    "皓希知道……做了那么多让你讨厌的事，你若是不那么想……确实不合理，那现在仙尊还想要杀皓希么？"皓希认真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原本就是各自的宿命职责所在，你想来也并非是那么坏的人，若是我现在还要杀你，只怕避不开自己对自己的谴责。"

    "可是不是说宿命职责所在么？那终究我们是要走在相对一面的……要不……要不仙尊现在就答应皓希，杀了皓希好么？"皓希仙子的双目中带着一丝央求。

    "你要我杀了你？"我深吸一口气，凝眉震惊的看着眼前出尘脱俗的女子，心中不免如翻江倒海。

    我对她之前的杀意，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已随着刚才那轻言细语飘如云烟了，现在她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被宿命所困，被轮回结局所苦的弱女子而已，我能下得去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