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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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柔和,倾洒而下,泉边的许晴天回首,神情分外恬静。 虽望着程沄的方向,但目无焦距。 “我知你就在此处。因你身上有我留下的一味香。” 程沄想起来了,当初端清便是凭借那一抹味道认定她与许晴天有交集。 程沄运行周天,灵气如丝如缕覆盖全身,却并无察觉有异。 到底是什么味道,如此神奇? 不光她没有闻到,就连灵福草也没有。 灵福草:[呵呵,你想要一株草有嗅觉?] 程沄:“……”打扰了。 微风拂过,泉水泛起涟漪,泉中倒映的白衣美人愈发空灵。 程沄依旧没有现身。 许晴天眉眼微阖,低头轻拍怀里的阿瑞。 阿瑞似有所觉,睁开眼眸,一个激灵抬起脑袋,盯着程沄的所在。 与程沄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都是对的人/妖。 好家伙,不枉费她千里迢迢冒险来寻她,这扑腾着想要冲过来的架势,像极了见到饲养员的国宝。 不过,这一举动也是分分钟出卖了她啊! 灵福草:[呵呵……] 许晴天睫毛轻颤,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她是看得到阿瑞的! 这个认识让程沄脑海中浮现诸多可能。 许晴天轻拍阿瑞的背部,熊孩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不必担心,若我欲对你不利,有这抹香在,无论如何你是逃脱不了的。” 许晴天有这个自信拿下修为只有炼气的程沄。 程沄垮脸,得,弱小可怜随时都得挨打。 看来,许晴天是专门在这月牙泉边等她的。 今日的许晴天与她往日所见略有不同,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但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她会不会‘犯病’。 程沄还是现了身,缓步朝她走去。 许晴天正在缓缓轻哼一首助眠曲。 曲子程沄很熟悉,当初在许晴天住处时,每晚都是伴着这首曲子入睡的。 待阿瑞再次入眠,许晴天望向不远处的月牙泉,语气幽幽。 “仙凡有别,人妖殊途,我原是不信的,这天地茫茫,万千变数,怎知这变数不会是我与他?” 这个问题,程沄仔细想了想,若是她,大抵也是不信的。 凡人都道人定胜天,他们这些能窥天地之道的修仙者,就更不信所谓的定数了。 许晴天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身侧。 程沄对许晴天始终保持着一种警惕,绕到她面前,正坐在她对面,距离阿瑞只有三丈之距。 “可叹我二人逆天而行,终究有违天道。我死不足惜,可怜我儿刚临世就遭逢此劫。” 是啊,稚子何辜? “虽不甘,但无悔。”许晴天眼里洋溢着别样的神采。 程沄嘴角微动,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哎,又是为别人的爱情感动的一天。 可也仅仅只是感动而已,如果让她选,灵石它不香吗? 大道长生,除了爱情还有许许多多值得欣赏的风景嘛。 就见许晴天素手翻飞,快速掠过泉面,捧过一汪水,接到阿瑞上方时,水流倾斜向四周汇去,形成一个水色圆形护罩,将阿瑞护在其中。 程沄眼里闪过惊艳,这一手化水成阵使得相当漂亮啊。 在曾经的天楚,阵法一道也是相当的热门,只是那些阵法相当考究,皆以阵符为依托,唯有大成至臻者才能随手以天地万物为阵。 许晴天化的这个阵,虽是最最简单的御水为阵,但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她在阵道一途应是相当有天赋。 好似看出了程沄的心思,许晴天道:“许家先祖也曾是南境阵道大家,只可惜传到我这一代,只留下几道残卷。这《御水阵》我自幼习之,现在也不过习得一个隔音法阵。若你喜欢,赠与你可好?” 程沄受宠若惊:“既是祖上所传,那前辈还是好好留着吧。” 贪多嚼不烂,她手头还有许多的功法还没练完。尤其是《九锻》,想到这个程沄就头皮发麻了。 许晴天没有勉强,道:“阿沄,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与你有缘。” 许晴天望向她,眼神中透着一股真挚。 这是为何? 程沄不解。 “因我知晓你是半妖。” (??o??)????? 程沄瞠目结舌。 我是半妖我怎么不知道? 许晴天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又低头怜爱的看着隔音阵中的阿瑞。 “半妖乃人与妖之结合,如这个孩子,若他如常出世,便承半妖血脉,血脉被压制他还可以人身生活。 可若血脉觉醒,就有一场生死劫难等着他。我与端清为此,专程在彩石谷中寻到了一方宝物。 奈何,天不从人愿,如今,他化作角端,又何尝不是摆脱了半妖命运?” “你早就知道阿瑞的存在?” “阿瑞?他当真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吗?”许晴天哽咽。 月下星辰,倒映水中,衬得许晴天双眸盈光点点。 “是啊。端清前辈是如此唤他的。” “当初我与端清在七彩湖畔一同起了这个名字。瑞儿孕育之初便带着祥瑞之气,才在降生时引得谷中群妖环伺。 我们逆天而行,终是无法保全。他如今成了魂体,非亲近之人无法得见,可苦了这个孩子。” 说着许晴天取出一物,摆在两人之间。 是一块血玉。 “此物取自彩石谷万年血蟾伴生血玉,能压制半妖血脉,你与阿瑞有缘,我便做主将此物送给你。” 程沄推却:“这是你们给阿瑞准备的。” “瑞儿如今用不着此物,可你却用得到,半妖血脉一旦觉醒,必是生死一劫,若是你无法压制,很可能就此丧命。送你此物,只是希望在关键时候,保你一命。” 程沄不由苦笑:“前辈,你怎知我是半妖?” 程沄是不是半妖,她自己还不清楚,倒是许晴天与她只有几面之缘,她怎会知晓? 许晴天定定的看着程沄:“那日,师傅寻到你之前,实则是我先到了。” 那一日? 程沄略一思索:“你看到我的妖身了?” “似是一只兰草妖。” 许晴天对灵植没有什么研究,但能肯定那不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兰草妖。 程沄微微捏了捏灵福草,好家伙,那日她成了妖,尚未适应,竟不知有人在侧。 若那时许晴天如金灼那般对妖有杀心,那么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