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伪装

    爬上桅杆上高高的瞭望台，萧天雷以寒冰射手模版提供的远程视野，瞭望远方海平面。耳边一声声海浪声，咸咸的海风吹袭，这个季节没有酷热的烈日，感觉还算舒适。只是，瞭望台随着船起起伏伏，摇摇晃晃，呆在这上面还真要有点胆子，萧天雷第一次上来的时候，也差点吐了，如今基本已经习以为常。

    上一次，在海上被一些海盗追得如丧家之犬，当时的狼狈，萧天雷还记忆犹新，这一次出海，萧天雷已经做了几个月的准备，虽然只是一艘船，但是，相信可以应对大多数的情况。

    为了方便称呼，萧天雷给抢来的这艘海盗船取了一个船名，海螺号。

    此时的海螺号，船体的大体造型与原本基本一样，但是，在许多细节上已经有所差异，船上不少地方进行了改造，暗藏了不少机关，两侧也装上可以翻转的挡箭板，船首安置了可以发射燃烧弹的抛射器、两根可以喷火的铁管等等，可以说，海螺号武装到了牙齿。

    动力方面，最终没能实现萧天雷螺旋桨的构想，虽然做出一个传动装置，十分简陋，效率极低。不过，却修改了风帆的一些设置，增加了几面软帆，比起硬帆更能兜住风，让海螺号的航速可以快了一点，更重要的改变是，海螺号能够更加灵活地调整方向。

    相信只要不遇到大群的海盗船，海螺号都能安然脱身，甚至，将海盗全干掉，不过，现在不是与海盗打交道的时候，首要的任务是前往涯州海市将货物卖掉。而且为了保密性，海螺号入海以后，若是看到其他一些船只，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与之交集。

    陵州南面的海域一般称为琼海，出产的珍珠十分有名，并没有大股的海盗，主要是因为比起其他大州，陵州实在是穷了一点，海商多是外地来客，每年就那么几趟海船，多数还都是大帮派的大船队，一般海盗可招惹不起。这片海域上所谓的海盗，多是一些贩私盐和其他违禁品的走私贩子临时客窜，多数都是一些小船，比起劫掠商船，他们更多的精力放在互相劫掠上。

    进入南海的海域，因为海运发达，商船来往频繁，海盗也多。但是，海盗也是人，不可能整天在海上，据说许多海盗捞了钱就拿去岸上享乐，干这种刀头舔血的买卖，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回来不，都是及时行乐。

    反正，会不会遇到海盗，很多时候得看运气，这一次，海螺号的运气不错，或许也有萧天雷为了躲避其他船只，稍微偏离正常航线的关系，总之没有遇到大群海盗，倒是遇到一伙零散的海盗。驾着几艘小船就敢来抢劫，没实力又没眼色，这些就是所谓的亡命之徒，既然不要命，萧天雷当然成人之美送他们归西。

    不用别人出手，萧天雷一个人就可以收拾，海上风大，箭矢难以射中目标。萧天雷却有寒冰射手模版，自动修正射击轨迹，一旦瞄准，极少失手。没等那些海盗船靠近，船上的人就被萧天雷射死了大半，还打什么？落荒而逃。

    抵达了宁海海域，在前往海市之前，萧天雷首先寻了一座隐蔽的无人岛停靠，全体换装。

    按照萧天雷原本的计划，全体扮成海外异族，穿上白色的袍子，白色的面巾蒙面，再使用一些自制的化妆用品、颜料，萧天雷甚至还制作了一些颜色各异的假发，出面的主要是萧天雷和他挑选出来的人，都是这种打扮，其他一般水手，则是用颜料将皮肤抹黑，头上扎上一些小辫子，穿上“异国”水手服装，配上一把弯刀。

    一番装扮下来，海螺号上的所有人都大变模样，小伙伴们也是大吃一惊。

    “雷哥子，简直都认不出来了！”

    “哎呀，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咯！”

    “难道江湖上的易容术也是这样”

    “呀，皮子都涂黑，晚上都看不到人！”

    ……

    “从现在开始少说话，要说也别说中土语或者陵州的土话，还记得我教的吗？”

    “晓得，how……do……you……do？”

    “yes？no？”

    “撒油啦啦！”

    “古德拜？”

    “史密达？”

    “呃……就这样吧……”

    兄弟们七嘴八舌说着萧天雷教授的一些“异域”语言，其实就是前世的一些外国话，萧天雷记得不多，前世记得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语言组合在一起，不需要太多，几个常用语装装样子就成，在海市上交易，通用语还是大夏语言，以及一些手势，此外，通用的还有拳头刀剑和金钱。

    不单是一船的人，海螺号也一夜之间变了样子，只要将一些船板翻转，一些船帆更换，整艘船的外观、一些部位的涂漆都变得不同，挂上一面红色十字旗幡，不知道的外人看来，与之前相比，就是不同的两艘船。

    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萧天雷无非是想隐瞒烟草的来历，至于是不是真能保密，能保密多久，萧天雷也不确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趁着一大早，绕了一个方向，海螺号向着海市所在的岛屿群驶去。

    海市虽然不固定，但是，基本上就是那几处岛屿，这些岛屿所在的海域是一些大势力划定，专门用于走私贸易，海盗一般也不会在这里劫掠。

    岛屿有好几百座，逐一搜寻，找了三天，终于在一座岛上寻到了这一次的海市，依旧是一座数百艘大小海船彼此连接成的海上城市。

    海螺号缓缓驶近海市，在边沿的一处位置停靠下来，厚实的船板搭上临近一艘海船的船舷，甲板上一一摆出货物，铺了几张异域风格的毯子，萧天雷几人都盘坐在上边，然后就是耐心等待主顾。

    新来的船只，加上海螺号上的人的奇异的装扮，顿时引起海市中不少人的注意，虽然打扮奇异，但是，海外广大，异族众多，谁能完全搞得清楚，重要的是这些海外异族是不是带来有价值的商品。

    很快，海螺号上就来了一些主顾，围着打量海螺号上的新奇商品。新奇商品确实吸引目光，不过，这些顾客都是商人，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不会因为商品新奇就趋之若鹜。更让这些商人踌躇的是，他们看到了这些商品的标价，价格不菲。

    海市中的多数商品，商人心里都有一个大概的价位，商人在此基础上彼此讨价还价，不会明码标价。萧天雷带来的新奇物品没有价，也不想跟人讨价还价，于是，他刻意用蹩脚的大夏文字写上价格。

    黄金叶——五两银子一两。

    龙血酒——十两金子一瓶。

    百花露——五两金子一瓶。

    即便在海市的一些违禁品中，这个价位也算是高价，商人拿去还得翻倍地加价，这样的高价能有几人买得起？不过，萧天雷的定位很清楚，本来，这些都是奢侈品，可不指望卖一般人的钱，目标就是大夏那些权贵，那些人掌握这个国家大部分资源，没几个差钱的。

    当然，商品价格贵一些不怕，怕就怕不值，海市中不缺乏价格惊人的商品。

    眼见围观的人增多，萧天雷取了一个烟斗，点燃一撮烟草，做出吸一口的模样，然后递给一名商人，那商人接过，犹豫了一下，吸了一口。

    丝——！

    其他商人注视着这位商人，只见这个商人的嘴巴鼻子都喷出烟来，顿时吓了一跳，随即来了兴趣，吞云吐雾，确实稀奇！再看那商人，整个人眯着眼睛，一脸的舒爽的神情，萧天雷取过烟斗，让其余的人一一尝试，萧天雷相信，只要亲自吸一口，这些商人应该能意识到烟草的价值。

    等到这些商人从烟草带来的愉悦中缓过来，一个个也是陷入沉静，不动声色，彼此间却互相使眼色。

    没有人开口，萧天雷也不着急，取出漂亮的绿色玻璃杯，倒出几杯龙血酒，没有给商人品尝，而是递给商人的护卫，作为武人更能体会龙血酒的价值。

    龙血酒除了味道好，更能恢复体力罡气，听说那些门派大族，也有恢复罡气体力的药物，不过，萧天雷相信，绝对没龙血酒这么快，这么带劲。

    那些武人喝了龙血酒，一个个满面通红，然后纷纷拉着自家的东家嘀咕，那些商人听了，都露出惊异之色。龙血酒看着就是高档货，不说酒本身，在这些商人看来，装龙血酒的瓶子就得值不少钱。

    香水更简单，取出一滴，往面前的商人等人身上一喷洒，顿时，奇异的香味弥漫，久久不散。

    一番演示，不用萧天雷多说什么，盘坐下来，只等这些商人出价，不对，是购买，萧天雷可没有讲价的打算。

    果然，几个商人跑到一边嘀咕了一阵子，然后回来开始讲价，显然是商量好了一起打压价格，可是，作为异族，语言不通，萧天雷装作听不懂，无论他们怎么说，就是一个劲摇头，指着标价，少一分不卖。

    又经过一番费劲的交流，萧天雷总算卖出第一筐烟草、第一瓶龙血酒和香水，然后又陆续卖出一些，也不算多，毕竟，第一次谁也不确定这玩意儿能不能卖出去，能不能获利，进货不可能太多。

    第一天过去，第二天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就有一大群商人涌到海螺号上，开始抢购，不少人想要整艘船的货全部包下来，结果，因此爆发激烈争吵，商人们相互谩骂，差点打起来。

    难怪这些商人争执，萧天雷带来的商品，他们立即派人拿到宁海去贩卖，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销路好得不得了，尤其得那些大人物的喜爱，而且这些东西有便于运输携带，是再好不过的走私货物。

    此时如果搞一个拍卖，相信可以卖出更高的价，不过，萧天雷没那么做，还是按照原价贩卖，继续扮演一个死板的外邦海商的角色，至于那些商人的争执和分配，并不介入。

    那些商人却因为货品的分配，你争我夺，从海螺号船舱中抬上来一筐货物，就会发生一番争执。一筐筐货物抬出甲板，换来的是一筐筐金银，海市中与海商一般都是现银交易，大夏的行票可以在行会兑换金银，但是，到了外邦可没法用，萧天雷其实比较想收方便携带的行票，但是，考虑到自身扮演的海外异族的身份，只能如此。

    于是，萧天雷又不得不面临一个幸福的烦恼，五两银子换一两烟草，绝对是暴利，如果全部卖掉的话，换取五倍的重量的银子，估计海螺号只能勉强承载，如果全部换成铜钱的话，海螺号早就被压沉。好在海市中金银兑换也不难，不过，短时间也无法兑换太多，加上龙血酒和香水换来的金银，海螺号也装了小半船。

    海螺号上的船员，虽然外人面前都没表现出来，全船的人都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

    动物在护食的时候会变得更加凶狠机警，人也是一样，于是，萧天雷不断接到小报告，说是海螺号附近的船上哪个人形迹可疑。萧天雷自然也看到，以360度立体视角，周围没啥能瞒过他的眼睛，其中确实有不怀好意的，但只占了小半，其他只是一些一般的武人、船工，只能说，因为拥有了巨大的财富，自己这帮兄弟都有些神经过敏。

    不过，相信如果时机合适，这些人恐怕不介意在海螺号上抢一把，之前，购买商品的那些商人，也可能摇身一变，变成海盗。

    其实就在海螺号上的商品售完的时候，就来了一些人物，说是想交个朋友、或者什么大人物请萧天雷去见一面，多大的福气之类，萧天雷只当听不懂，费劲地交流半天，才让这些人不耐烦地离去。

    萧天雷心里清楚，这些人都代表一些势力和大人物，大约是以提供保护为条件，想要索取好处，甚至想知道这些商品的来源，掌握财源，交朋友、给好处什么的，都是一些鬼话，萧天雷可不想和这些势力扯上关系，当然，拒绝这些人的“好意”，说不定，海螺号离开了海市，他们第一个派人劫掠。

    如今可谓群狼环伺，只要出了海市，甚至就在海市中，也可能发生一些祸端。

    对此，萧天雷早有对策，商品售完的当晚，装好金银与一些货物，海螺号在夜色中缓缓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