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选拔赛之前。
清河县，褚家厅堂内。 “饭桶！一群饭桶！……平日里除了拿钱吃喝，根本就是个废物！” “区区一个聚气境的程家孽种，我派了四位实力伯仲的清河四鬼过去，居然还让人平安回到家中！反而是背负百臂弓的清河四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群饭桶！……” 锦衣华服的褚云天暴怒无比，脚步极快的在厅堂里走了走去，口中呵斥咒骂之语络绎不绝。 “家主熄怒！依老夫之见，清河四鬼不可能带着百臂弓一走了之，但如今程家孽种确实安然返回家中……如此看来，莫不是清河四鬼在十万大山中，无意中遇到了什么强力妖兽捕杀，才会生死未卜，不见踪影吧？” 褚家的大长老褚德伟，微微眯着双眼，半响忽然开口说话道。 “不错！家主明见，我等也是认为，清河四鬼乃是咱们族人，根本犯不着为了百臂弓贪财潜逃，目前来看，清河四鬼可能真的是被妖兽所害，凶多吉少啊！” 瞧见大长老褚德伟开口，厅堂内其他的众人，仿佛也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约而同的吵嚷起来。 “哼！四位聚气境的武者，十万大山外围虽说可能有二、三级妖兽出没，但是清河四鬼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个都不回来报信？大长老，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心中虽然对大长老杜德伟颇为不满，但是褚云天毕竟是个当家主，也是深知自己虽然可以一言堂，但是族内人心涣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罢了！清河四鬼之事，暂且放下不谈……尔等先行回去准备，然后派出族中弟子，前去参加那流云宗的内门弟子选拔赛吧！” 皱了皱眉头，褚云天缓缓开口道。 “家主深谋远虑，我等自愧不如！” 瞧见一场风波化解于无形，不少原本和清河四鬼有关系的长老、执事，也是深感自己逃过一劫，随后赶紧称赞讨好起来。 …… 同一时间，已经安稳回到家中二天的程谨言，也是在师父白发老者的指点下，先将自身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准备就在今夜炼化百年朱果了。 夜色微微笼罩大地，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 程谨言双腿轻轻盘着，不偏不倚的盘坐，然后取过桌子上的一个密封锦盒，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枚颜色火红的百年朱果来，快速吞入嘴中。 这近三个月以来，程谨言日日夜夜苦修，坚持不断的修炼八步连环拳和《九转导引术》，他的身体，早已是越发的健康强壮起来，所以现在哪怕是直接吞服一枚百年朱果，也是可以勉强承受住的。 百年朱果入口，瞬间化水流下，程谨言的脸庞，也是以rou眼可见的泛上一层红晕，更有丝丝缕缕的白烟从他全身升起，额头guntang无比。 因为rou身越发强健的原因，他也是没有觉得百年朱果药效惊人，热的他根本承受不了。 甚至恰恰相反的，程谨言服下百年朱果之后，他的身体表面皮肤仅仅是变热变烫了少许，然后便是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流，越来越浓郁的流淌起来。 “突破至淬体境，恐怕就在今夜了！” 感知自己经脉中的炙热热流，程谨言也是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只要他的实力有所突破，那对接下来马上开始的内门弟子选拔赛而言，无疑将是非常大的助力。 “嗡嗡嗡……” 莫名的，程谨言的经脉内部，竟然仿佛有无数小蜜蜂扇动着翅膀般，嗡嗡嗡声音响个不停。 “破！” 凝聚全部心神，程谨言全神贯注的运行着《九转导引术》，始终不忘催动灵气前行。 “嗡嗡嗡……” 经脉内的怪响，越发的剧烈起来，突如其来的，一道似乎根本不存在的崩裂声，猛地从程谨言身体内传出。 下一瞬间，程谨言愕然感到眼前一黑，神识恍惚间，更是仿佛看到原本束缚自己身体的一条粗大锁链，竟然被他给一拳轰断，无数天地间浮现的光点，更是疯狂涌入他的体内，皮肤表面更是随之泛起一层古铜色的异样光泽来。 “突破了！我突破了！而且还是一举突破到淬体境中级！” “没错！练皮淬体，这绝对是淬体境实力的表现！” 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程谨言心中异常激动，和聚气境仅仅是吐纳天地灵气不同的，一旦武者踏入淬体境，那么最先开始的就是练皮，周身皮肤看似光泽细腻，实际上却是好比木石，无论是抗打击能力，还是对外界的感知力，都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哈哈哈！” 心情舒爽的吐出一口浊气，程谨言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内门弟子选拔赛，第一名我可是志在必得！” 如果是没有突破淬体境，那程谨言自问可以成为一名内门弟子，就已经是很满意了，但是今夜的实力大增，一举突破至淬体境中级的修为，也是给了程谨言无穷的自信。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不去争取争取第一名，那程谨言真的是觉得自己不用学武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吧。 几天时间之后。 每隔五年开启一次的流云宗内门弟子选拔赛，也是郑重的开始了！ 而这段时间以来，程谨言的刻苦努力，做父亲的程仁书，尽管嘴上不说，但也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因此来说，在今天这个流云宗内门弟子选拔赛开始的日子，程仁书也是果断的推掉了所有琐事，专程买了几匹上好的骏马，要亲自送程谨言去流云宗报名参赛测试。 本次流云宗内门弟子选拔赛，为了方便整个清河县武者报名，也是特地将场地选在清河县的中心广场处。 骑马而行，由于往来人群实在太多，程谨言也是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方才总算来到了中心广场处。 放眼望去，前方几十名身披皮甲、腰跨长刀的士兵，也是耀武扬威的来回走动，不时还从每个踏进中心广场的路人身上，收取每人二枚铜钱的过路费。 待程谨言他们一行人走进，几位士兵看见程谨言骑乘的高头大马，也是不禁眼前一亮，随后面露贪婪之色的吆喝起来。 “下来下来！中心广场内，不允许闲人骑马而行！还有吗，赶紧交钱！” “每人二个铜钱，这几匹马若是存放于此，还得额外交银子啊！我们可没有什么黄豆喂马，你们自己准备好！……快，快交钱……” 听着耳边很是苛刻的吆喝声，程谨言即便是心中烦躁，也是不得不主动下马来。 “军爷，这几匹劣马哪里需要你们喂啊？……这份小意思，还请笑纳！” 讪笑了笑，父亲程仁书，也是果断的使个眼色，立刻就有管家送上一份香囊，里面装的全是零散银子和铜钱，这才安顿好寄存马匹的琐事。 同一时间，就在程谨言他们，准备跨进中心广场内的时候，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是随之从背后响起。 “哎呦！这不是程大家主么？怎么，今天也是陪着令公子过来报名参赛啊？哈哈哈，还真是运气啊！我们也是这个想法！” “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胡家也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找程大家主喝茶啊……” 胡家的一等师爷，也就是上次被程谨言怒扇耳光的胡晓东，正洋洋得意的站立，身后更是带着一大帮胡家的少年少女。 话音刚落，这位胡家的一等师爷胡晓东，也是趾高气扬的朝前走来，带着一帮人就要插队进去。 “搞什么？你们不用交钱，也不需要排队么？” 紧紧皱着眉头，程谨言眼神不善的盯着胡晓东。 “哼！程家的大少爷，好好用水洗洗你那榆木脑袋吧！还交钱排队？我们胡家有的是特权，你就在老老实实在后面吃灰吧！我们走……” 与此同时，周围负责收费的几位士兵，也是满脸堆笑的殷勤为胡晓东送行，各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马屁话不停蹦出，听得程谨言简直想吐。 “嗯！你们几位倒是有点见识啊，知晓我们胡家的威风！来人，看赏！” 奉承话听得不少的胡晓东，再回头看看满脸怒火的程谨言，也是越发觉得心里舒服，当下也是指挥手下人打赏银子，把那几个士兵也是乐的不行，笑容更甚。 可恶！ 公平呢？ 流云宗之前说好的公平呢？ 眼睁睁的看着胡家一等师爷胡晓东，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惺惺作态，程谨言简直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谨言，今天可是流云宗五年一度的内门弟子选拔赛，你万万不可当动手伤人！” 知子莫若父，察觉到程谨言内心的暴怒心思，担心他闹出什么事情的父亲程仁书，也是赶紧一把按住他的右手，低语起来。 “是啊，哥哥！……爹说的对，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不应该冲动啊……” 听着耳边父亲、meimei的劝告之语，程谨言就算是脾气再爆，也是知道此刻不适合动手。 “今日之辱，我日后必定加倍奉还！” 死死的咬住牙齿，程谨言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父亲、meimei，咱们走进去吧。” “好，能进能退，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看了看程谨言一眼，父亲程仁书也是总算放心下来。 …… 进了中心广场，率先映入程谨言眼里的，除了数都数不清的人流，就是大量临时搭建的遮阳棚，其中内部还设有茶水，显然是为了他这样的报名武者所准备的。 “父亲，你年岁已高，实在是不适合在大太阳下暴晒，更何况meimei皮肤娇嫩，咱们还是先去遮阳棚里休息吧。” 考虑到自己父亲、meimei的情况，程谨言也是果断的找到一处空旷无人的遮阳棚，示意前者跟他进来。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坐下的时候，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搭讪。 “乖乖！这不是程仁书程老哥么？平时不总是产业里跑来跑去，怎么有空过来啊？……我知道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定是为了令公子的前途吧！” 一位身材略有些精壮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的朝着这里走来，同时在他身边，除了跟随的仆役外，还有一位衣着不凡，举止高傲的黑壮少年。 “原来是林掌柜啊！你倒是好眼力……” 看了看来人面容，父亲程仁书明显皱了皱眉，但是碍于礼貌，还是客气的和对方交谈寒暄起来。 “呵呵！眼睛不好怎么行？程老哥啊，你听我一言，手上这些店铺产业太多了确实是浪费精力啊，好不如放开一些，给胡家、褚家入股，然后在家坐吃干股多好？和气生财，和气才能生财啊！胡、褚、程三家，何必闹得彼此不相往来呢？” 这个所谓的林掌柜，程谨言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从他说出的话语来看，明显也是属于那种跟褚云天、胡韦伯一伙的！ 这样思索着，程谨言也是不动声色的朝着林掌柜身边的那位少年望去，对方浑身上下都是精壮肌rou，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武者，爆发力十足。 同一时间，就在程谨言观察对方的时候，这位皮肤黝黑的少年似乎洞察到他的举动，随即也是瞪眼看了过来，眼神轻蔑。 “你就是那个程家的大少爷，看上去细皮嫩rou的？也不知道等会的比赛中，能不能扛上我一拳之力，而且说老实话，我要是你，就明智的放弃比赛，回家混吃等死去了！” 眼神轻蔑的打量着程谨言，这位少年也是猛地一拍脑袋，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更加不屑的大笑起来：“差点忘了！我估计自己根本不用担心用力过猛，一拳把你揍成骨折的问题……” “因为……像你这样的小白脸，根本就连第一关的资质测试都过不了！哈哈哈……” “好嚣张的口气！” 听着对方肆无忌惮的的讥讽侮辱言语，程谨言的脸色也是逐渐变得铁青起来。 瞧见程谨言脸色越发不善，那位林掌柜也是突然一笑，顺势拿过身边仆役端着的一杯浓茶，装作很是随意的开口道：“程老哥，我儿子早已跟随流云宗的一位长老修行四年时间，一身修为更是已经达到聚气境高级，不知您的大公子，又是何等修为啊？” 不等自己父亲应答，程谨言也是自己踏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沉声道：“小子不才，一身修为早已是达到聚气境巅峰，不知林掌柜有何指教？” 出于藏拙的谨慎心理，程谨言也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修为。 “呵呵？聚气境巅峰？” 微微一笑，林掌柜也是漫不经心的摇摇头，随后带着他身边的少年大踏步走开，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轻蔑之言：“程老哥也该管管自己公子吧？总日里吹牛欺骗自己，又是有何用呢？再说了，年轻人万万不可好高骛远，还是先打好基础，将实力提升到聚气境初级再说吧。” “吹牛？自欺欺人？……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个林掌柜的儿子厉害手段！” 嘴角微微抿起，程谨言眼神深处，微微闪烁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寒意来。 “谨言，外人的言辞你都不要放在心上！等会进行比赛测试的时候，你就按照平常心态来试就行，为父永远相信你，支持你！” 似乎是担心程谨言心理压力过大，父亲程仁书也是赶紧安慰道。 “爹，不要担心，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得……我一定可以做到最好！” 心中一暖，程谨言也是轻轻点头道，随后将目光投向右侧的几间遮阳棚，那里正是有十几个胡家、褚家的族人弟子，而且还朝着自己这边嬉皮笑脸的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