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聊外遇幼慈论持戒
说到这儿,骅幼慈喝了一口茶,却见倪奕鹤只是这般默默的望着她,便继续道:“从那以后,我稍微快乐了一些,因为我懂得了怎么样跟自己相处。可是,对于真理真相的渴求却更加强烈了。于是,我就一头扎进了书海。你知道的,本来就酷爱读书,那会儿更是发了疯一样的买书,看书。从孔孟到老庄,从道家到佛经,从尼采到韦伯到苏格拉底,从弗洛伊德、弗罗姆到荣格,再到这两年风行的《与神对话》、《奇迹课程》等等,佛教、印度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总之只要是可能找到答案的我几乎都涉猎了一些,这期间也认识了心之海中心的老板冯老师,他又把我带入了灵性修行的圈子,自从进了这个圈子,除了阅读以外,我终于开始实践了……” 骅幼慈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听倪奕鹤道:“那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骅幼慈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东方哲学太形而上,西方哲学又太绕脑子,心理学更是。佛经是无论如何也读不透其中的真義的,就拼命的看各路大师的解说开示,可仍然不得要领。倒是新近的西方灵修方面的一些书籍让我获益良多,而且跟着一帮灵修的朋友实践‘自我疗愈’的修行方法,倒还真的解决了很多一直淤积在身体里和心里的痼疾,用圈内的话讲叫做‘清理负面能量’……” 她说着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继续道:“所以,可能是我的负面能量清理得差不多了,真正的福报就来了!我终于遇到了依尊上师睿燃灯活佛!”倪奕鹤道:“西藏活佛好像挺多的,我周围好些修密的朋友,也都有自己的上师活佛……” 骅幼慈点头道:“是的,现在到处是密法的上师,转世的活佛,只要你想,总能够碰上。可是真正有清净传承、又具量,且还能以中文弘法,尤其还是显密圆融的上师,却屈指可数。一般都必须通过翻译,但是一旦翻译从中间转了一道,传承就已经没有了。” 倪奕鹤点了点头,又道:“那遇到你的这位上师活佛以后呢?你就开悟了吗?”骅幼慈笑道:“没有,哪里这么厉害啊!总之简单来说,自从我听闻了上师的教法,才真正认识了什么是佛教,什么是佛,为什么要成佛,又要怎么样才算真正的修佛!这么多年,无数先哲大师都没有给我讲清楚的‘道理’,在上师那儿我全部都通了。我终于明白了‘六道轮回’为什么是苦,而又为什么说唯有成佛才是清净圆满的乐。以前总是把佛法当做文学一样的来研究,认为各大宗教究其本质实际都是一样的,不过也都是人类智慧宝库的精华。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这样。当我灵修的时候也是一样,以为‘出世间’就是能够离开这个地球,遨游宇宙,或者升天,甚至是穿越宇宙多少多少‘维度’,直至回到宇宙的‘源头’,与‘神’合一。以为那样就圆满了,就快乐了,就解脱了,就得救了!其实,即便是那会儿,我心里也还是有疑惑的,并没有笃定生死的真相就是他们所描绘和信仰的那样。所以,这才令我在上师真正的佛法教导中彻底醒悟了过来!” 骅幼慈停了下来,定定的望着他,却听他问道:“你悟到了什么?”骅幼慈沉吟了一下,方道:“悟到了我为什么会活着,又为什么会死去?悟到了我竟然真的可以有办法解脱这个生死,并且离开这世间一切的痛苦,以及世间一切无法圆满的快乐,有漏的乐。还悟到了我真的可以得到一种没有烦恼相伴也永远不会消失的恒常的‘大乐’,并在这大乐光明中恒常的入住,寂静、欢喜。这个办法,就是‘佛法’,这样的教导,称为‘佛教’,我们的教授、导师就是‘上师’,而这样的境界便是‘成佛’!” 骅幼慈又停了下来,四目相望之间,却听倪奕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定定的望着她,默然不语。她也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却笑道:“所以,与上师的相遇,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活佛的身份,也并不是因为对佛教密法的盲目信仰,而真正是因为上师的教法,无漏的智慧,全圆的解脱之道,而且还是源自释迦牟尼佛清净无伪的传承。对于我来说,遇到这样的‘真正的佛法’,遇到这样‘具量的明师’,就好比一束阳光照进无明的黑暗里,这种喜悦和信仰是经历了痛苦、迷茫、寻找、问道、修学、甄别等等这样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才有幸获得的。从此之后,我的生命便已经笃定了,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里,我也知道会有哪些障碍,并且自己应该如何去超越。就好比,你一直被困在一座迷宫森林里,已经无数次的流转轮回,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座迷宫森林。这时,忽然有人给了你一张清晰而且绝对正确的地图,你忽然就知道了原来‘出口’在这里!‘光明’在这里!而且还附有详细的‘说明书’及‘指导手册’,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全知’的老师亲自从旁指导,甚至一步一步的扶着你直达目的地。当我值遇依尊上师和嘎档教法的时候,就是这种‘如获至宝’的心情,你说,这样的‘宝贝’可是不是‘千金不换’?但是,这‘宝贝’绝不是我一个人独享的,而恰恰是‘众生所需’,因为你、我、他们,所有的有情众生其实都一样,我们都被困在这生死轮回的大牢笼里,生生世世的受苦,六道之中,颠沛流离,无处遁形!所以,我只是要把这个故事,这个‘光明的出口’,分享给所有的人,所有身处这座迷宫森林的众生!并且让这‘大乐光明’照进一切众生无明而黑暗的心……” 骅幼慈一字一句的说着,双眼直直的望着倪奕鹤,眼泪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满腮。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望着对方,骅幼慈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在面前那一盏茶汤里,许久之后,方听倪奕鹤道:“希望我能够是你的第一个读者,也希望我的出版社能够出版你的这部书!”言罢,两人这才相视而笑,骅幼慈却举起面前那盏已经冷却了的茶杯,将自己的眼泪一饮而尽…… 且说骅幼慈果然打算跟倪奕鹤认真习起琴来,这日,又是周末,是两人相约学琴的日子。一大早李妈便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待陆涛和骅幼慈从楼上下来,李妈便笑道:“今儿周末,你们都不用去上班吧?想吃点啥?给我说,我待会儿去买菜,今天我给你们烧一顿好吃的。小慈,上次我做的红烧里脊你说好吃,今儿我再给你做一道香卤牛rou好不?” 两人一同坐下来吃早餐,却听陆涛笑道:“李妈,我看您现在疼她倒比疼我还多些,也不问问我想吃什么!”李妈连忙笑道:“陆涛,瞧你说的,我疼你媳妇你还吃醋了不成?不把她身子养好一点儿,怎么给你生个大胖儿子?”陆涛一听,便哈哈笑了起来直拿眼睛望着骅幼慈。却见她笑道:“李妈,您今儿不用忙,我下午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在家吃饭!” 陆涛因道:“怎么又有事儿忙啊?现在连个周末也不休息了,比上班还忙,你这也太卖命了吧?”骅幼慈笑道:“不是的,我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始学习古琴了,下午去老师家学琴,晚上顺便请老师吃顿饭。”陆涛奇道:“奇怪,你怎么突然开始学古琴了?也没听你提过?哪里的老师?” 骅幼慈笑道:“我其实早就想学古琴了,不然你看我天天都听古琴曲来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儿八经的去拜个老师。还是有一天和一位朋友吃饭的时候偶然聊起来,他就说他认识一位古琴老师,可以介绍给我,所以我就去了呗。今天正式开始第一堂课,以后每个星期一节课。”陆涛道:“哦,你那朋友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骅幼慈瞧了他一眼,笑道:“男的,你不认识。”陆涛又道:“那老师男的女的?”骅幼慈又道:“男的!”陆涛点了点头,便埋头吃饭了。过了半晌,却又抬头道:“你干嘛不学钢琴?我可以教你啊!” 骅幼慈见他那样,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道:“我干嘛非要学钢琴啊?我就是喜欢古琴嘛!你干嘛呢?该不会是以后都不许我‘跟陌生人说话’了吧?”陆涛嘿嘿一笑,道:“不是那意思,我哪儿就那么小气了。那你打算买琴了吗?如果要一张好琴,可是不便宜。”骅幼慈道:“咦?你倒是挺懂行的啊?” 陆涛道:“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好歹也是玩音乐的好吧?古琴现在价格可涨得厉害了,如果你想要一张名家琴,也得好几万,可不比钢琴便宜!”骅幼慈道:“琴先不急着买,我先学几天看看,回头也可以让老师帮忙介绍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好的渠道可以买到价格实惠又好的琴。那今儿我就不陪你了哟?” 陆涛故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唉!本来还想难得周末带你出去兜兜风的,算了吧,那我也找人一起去郊外采风去。”骅幼慈因笑道:“那敢情好,多拍些好照片回来,别浪费了你那么好的摄影天赋!” 陆涛笑道:“是啊,我也这么想,天天瞧你这么奋发向上的,这又是写作又是习琴的,说不定将来就成名成家了。我可不能落在你后面,我也要好好发展发展我的摄影事业了!”说得李妈和骅幼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听李妈道:“她再是成名成家,不还是你媳妇?还是得给你生娃?” 骅幼慈一面笑一面直点头道:“李妈说得对,不过你这思想也对,夫妻不仅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更应该互促互进,共同进步才是!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对外遇这事儿打了一个比方。作者说,男人和女人结婚,就好比两个人一起爬山,刚开始起点都一样,也都志同道合。可是爬到一半,其中一个还想继续往上爬,另外一个却停下来了。结果呢,两个人就各走各的路。那个继续往上爬的人呢越爬越高,自然就领略到不一样的风景。后来他就遇见了和他爬到同样高度的人,结果两个人志同道合便结伴而行。这时候,就是所谓的‘外遇’了。那你说那个有外遇的人有错吗?还是停下来看风景的人错了?还是在中途遇见的这个人错了?”
陆涛笑着反问道:“那你觉得呢?”骅幼慈道:“我刚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还很年轻,大概是高中那会儿。我就觉得作者说的没错啊,所谓的‘外遇’那是因为另外一半不求上进的缘故,那人家爬那么高了,有了另外一个志同道合的伴儿一起结伴而行又有什么错呢?当然,以作者的立场实际多半是比喻男人在外面奋斗事业,而女人因为持家与社会脱节了等等这种情况。所以,那会儿我就想,以后我绝对要做一个自强自立的女性,我一定不会懈怠偷懒,以为嫁个男人就是得了一张长期饭票。我一定要与我的男人一同携手爬到山顶。可是呢,当我发现现实与理想有那么大的出入的时候,我的想法就变了。这事儿啊,还得一分为二来看。” 陆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笑道:“哦?怎么一分为二?”骅幼慈道:“现实生活中有‘外遇’的夫妻,是这篇文章的作者所比喻的这种情况的,实际上很少,不是没有,但很少。而绝大部分的人,不管男人或女人,有‘外遇’,都是因为自己的‘欲望’所致。不论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机缘导致的外遇,但是被自己的‘欲望’所控制的占绝大多数。当然有少部分真是文章说的这种情况,但如果真是这么追求志同道合,也就是说‘心灵契合’的人,他们外遇的几率其实反而小,因为他们的身心比较稳定,不容易被外面的‘诱惑’所动摇。当然,还有一大部分人的‘外遇’,也同样打着‘真爱’的旗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这件事儿上‘欲望’的成分还是占绝大多数,也许他们自己都不肯承认,但那只是他们自我隐藏、自我慰藉的一种心理暗示而已,被包装了的欲望就不是欲望了吗?” 陆涛笑道:“所以呢,你觉得如果真是作者所说的这种情况,哪怕只是绝少数人,你也会认为这样就是情有可原的了,对吗?”骅幼慈望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是。如果你是半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会说是,但现在我已经不这么认为了。”陆涛道:“那为什么?”骅幼慈顿了一顿,望着他道:“因为我要持戒!”陆涛望着她,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了。李妈在一旁,听得两人的对话却云里雾里,并不能十分理解,只得随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