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塞巨变
吴错从洞壁上跳到车厢，马上在矿渣中刨出一个坑躺了进去，再将矿渣扒到身上盖住，只露出脸和一只手。 这些矿渣并不潮湿，应该是浸透后晾了许久，不过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发出。 他小心含了一颗矿渣到口中抿着，过了片刻，口腔中传来轻微的刺痛——经过堆浸之后竟然还有辐射！ 按下心头震惊，他吐出矿渣，收慑心神躺好，一动不动。 既然这里有卡车，就一定有路通进这里。而且，那些装有浸出液的铁罐也要运出去。 他还没有狂妄到一个人去挑战这个地下矿场，既然已经大致清楚了烈焰在这里的秘密，他的任务就是将消息传回去。能不惊动敌人，就更理想了。 而且，在要塞中，还有一帮生死未卜的兄弟！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吴错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看来倾倒矿渣的地方并不远，他暗暗希望这地方是在山外——如果矿渣回填，浪费的工夫太大，烈焰应该不会这么干。 一辆辆回来的卡车与吴错的车擦身而过，又过了几分钟，当车转了个弯后，周围突然大亮，看着头顶的紫云蓝天，吴错激动不已——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没有见到天光，他却觉得如同过去了好久一样。 只见那蓝天紫云一阵缓缓旋转之后，卡车停了，传来开门声，车尾“哐当”一声响，然后车厢慢慢翘起，矿渣开始滑落，吴错正想起身，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马上一停。 “老刘，最后一车了吧？” “嗯。” “那就别进去了，要塞里的人带了酒下来，咱哥俩靠两杯。” “哈哈……好。有下酒菜吗？” “天空城的腊rou，吃不吃？” “小瞧你刘哥是吧？老子什么rou没吃过？” …… 既然已经顺利混出来，吴错更不想惊动敌人了，他轻轻翻了个身，抓住背包和枪随着矿渣慢慢滑出车厢，正想借着卡车的遮挡跑开，却发现脚下无处受力、身子猛然一沉，向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坠去。 他心中一紧，迅速把枪挂在脖子上，伸手就向前抓，掌中的角质尖刺猛然弹出极力延伸，虽然已经碰触到崖壁，但下坠的力道太猛，加上枪和背包的重量，尖刺根本抓不住，纷纷断折。 他果断松开背包，双手尖刺猛地探出，只听“吱呀”的轻微声响中，崖壁上溜出几道火花，下落的势头终于止住，角质尖刺迅速变短将他拖过去，他一掌按上崖壁这才心中一松。 从落下到贴上崖壁，只是短短几秒。 但只见上方一暗，矿渣如云罩来，他急忙翻身转开，矿渣带着风声从身边落下。 停在崖壁上，他大大喘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心情，直到这时还没有听见矿渣落地的声音…… 见悬崖下方云遮雾罩，他隐隐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一样。 自从感知异能觉醒后，他的感官异常灵敏，既然能让他生出异样的感觉，这下面就一定有蹊跷。 但现在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赶回要塞才是关键。 他抬头看去，发现只是短短瞬间就落下了近百米，不由得暗暗苦笑。不过攀岩对他来说太轻松了，他索性横着爬出几十米后，再才向上爬去。 十几分钟后，吴错已经站在远方的一处山头，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座毫不起眼的石山，藏在山间极为隐蔽的一条公路，转身离开。 地下之行不过数千米，但从地面行去却隔了几座山峦，当他再次爬上一座山顶，看向下方时不由一愣。 下面应该就是烈焰要塞的位置，但是那要塞已经看不见了——要塞两边的石山垮塌大半，如此体量的石块倾泻而下，其间的要塞自然已经被深深掩埋。 虽然对这个场景他有过估计，但真的见到了，他还是对烈焰的狠辣心惊不已。 更让他震惊的是，要塞前方的开阔地已成一片焦土，上面尸横遍野，其中遍布着被烧成框架的各式车辆，黑烟四起。 而遍布尸体的开阔地远方，一零三连曾经苦战的山谷前，残存的狼城战士正借着十几辆坦克的掩护，拼命抵挡着如潮的烈焰大军。 坦克轰鸣、枪声如雨，但敌人悍不畏死，而且太多了……那些枪炮只是在人潮中溅起几点或大或小的浪花，随即就消失不见。 汹涌的浪头狠狠排击上山谷前方的坦克，吴错看见坦克后面闪烁起点点刀光，但只是短短瞬间，那些刀光就消失在潮水中，潮水势如破竹卷向重炮阵地，翻涌片刻后又涌向山谷。 吴错有些恍惚，完全不敢相信装备精良的第四师会陷入如此境地，但见到烈焰士兵正在将狼城的重炮掉转方向，他心中一阵冰凉。 怎么会这样！ 这些敌人是从哪里来的？第四师的侦察营呢？为什么没有发现如此规模的敌军行动？ 看着那连绵的尸体，深深的悲痛揪住了他的心——他无从想象发生在这里的战斗有多惨烈，让成千上万的生命就此终结在这片旷野。 这一刻，他终于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也深深认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但重炮的轰鸣和山谷那边仍然响起的枪声点燃了他的战意——在那里，还有他的战友在拼死战斗，在为师部和临时军营中的伤员转移争取时间！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眼中慢慢冰冷，捏紧手中的枪，向曾经的要塞疾行而去。 要塞上堆积的巨石中，可以看见有弯曲的坦克炮管挤在里面，他甚至还听见了微弱的痛呼声，但面对这如山的石堆，他无能为力，只能咬牙从中掠过，跑向一零三曾经进入的山壁那方。 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在爆炸发生时，一零三的人跟着他进入了那条黑暗的通道——只靠他一人，或许连吸引敌军的注意都做不到。 破碎的山体上，已经看不见通道的痕迹，但要塞范围之外的山体并没有被炸毁，吴错知道通道就在那里，只是被堆积的巨石遮挡住了断面。 随着接近，在他的感知中，一个熟悉的大块头出现了，而雷斩的身边还有几个光团，应该就是王麻和一零三的军官，还有进入通道中其他连队的异能者。 他们，就在那一堆巨石的后面！ 虽然在地下时，吴错自我安慰他们不会有事，但见到破碎的山体和被掩埋的要塞后，他的心一直悬着。 直到这一刻，他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来，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见那些光团还在活动，他不禁眼中一红，如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