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韵打虎
“昆仑山王母宫，师父那是什么地方啊”秦羽说着把册子收到怀里，拉着师父的手泣不成声，“师父我先去给您弄点水喝吧。” “羽儿不必，一切……都记录……在……在那个册子……”方神医的手无力垂下嘴角却挂着满意的微笑，已经归天。 “师父！” “羽儿，方神医已经死了，咱们把他葬了吧，不要让他暴尸荒野。”龙韵刚刚查看完诸人伤势情况，回到这边发现方方神医归天了，不禁叹息一代名医不得善终，造化弄人。就在这时，龙韵心口莫名一痛，脑中回想起与秦傲年少时的点点滴滴： “秦大哥你看我真笨啊，烤条鱼都能烤焦了，嘻嘻。” “啊，韵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烤焦的鱼啊，哈哈，真了解我。” “秦大哥咱们去昆仑山隐居好嘛，男耕女织，过普通人的生活，我给你生一堆孩子，孩子再生一堆孩子，听说有愚公移山，咱们子子孙孙会不会也能把昆仑山移平呢。” 龙游海内兮叱咤风云，壮士断腕兮命途多舛； 英雄末路兮苍生垂泣，侠骨柔肠兮流芳百世。 龙韵看着哀痛的秦羽和熟睡的何雪儿，清晨时还是幸福美满的两家人，一天之内便都家破人亡。龙韵有些迷惑了，活着到底是该偏居一隅不去管风云变换，过闭目塞耳自娱自乐的日子，还是该心系天下公平正义，为族群的繁衍抛头颅洒热血？前者似乎是苟安，将身家系于时势若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在波涛里只能身不由己；后者敢于斗争敢于变革，敢于为了心中的公义勇者无所畏惧，往往胜败常事。无论隐士高贤、秦皇汉武，如何选择都会随着岁月的变迁成为历史的尘埃，于此看，人人也许只是求得一份安心而已。想着想着不禁留下泪水。 “好的，娘，咱们一起把方神医葬了吧。”秦羽擦干眼泪，坚强的说道。 母子二人开始在河边树下挖坑，几位乡民过来帮忙，很快就把方神医安葬，没有立碑，只是在坟头放了一束小花，死者已矣，功过不须后人评说。 龙韵对大家道：“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大家还是随我尽快去五原城吧，到那里就安全了，” “好，大家快随龙夫人赶路要紧。”有的人附和道。 “在下建议大家还是分散走吧，一起逃目标太大，”一位老者向龙韵建议道，“一起逃走我们会拖累夫人，不如大家分散逃离，匈奴人也不知道哪个人是城中逃出的百姓。” “如果匈奴人见人就杀呢？”有人担心道。 “那就打草惊蛇让五原城先有了准备，匈奴再想破城就难了。分散逃，就算他们见人就杀，随处可见荒山密林隐匿起来也容易。”老者道。 龙韵也知道大家一起逃早晚被匈奴骑兵追上，也就不坚持了：“那好吧，就依老人家说。大家能在一起突围出城也算缘分，如今分散各自逃命去吧。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你们昼伏夜出，想必没多大危险的。” 龙韵和大家分开后带着秦羽和雪儿继续向五原城方向赶路，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拣僻静小路，故而速度很慢，直到天黑也才只走出十里。三人在荒山过夜，雪儿由于体弱，加上屡遭变故，发热很厉害已经昏迷不醒，一直在梦里说父王母妃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胡话。此时约莫三更天，秦羽早已经睡下，龙韵照顾雪儿心里焦急，荒山野岭也没有郎中，可如何是好。 嗷…… 忽然林中声响，一阵腥风刮过，树木错乱处蹦出一只斑斓猛虎向龙韵和雪儿二人扑来，迅如奔雷。 “呀！”龙韵心里一惊，马上抱起雪儿往旁边闪身，猛虎借着奔跑势头，后腿蹬地脊椎竖向弹抖的一扑，两前爪一前一后松软灵活，笼罩二人方圆两米范围。 还好以前龙韵学过些武艺，身法十分迅速，没被猛虎扑到只是被虎爪划破了衣裙，老虎见没扑到，前腿着地掉头向着龙韵二人，身子一拧后腿落在原先前腿着地位置，马上蹬地拧弹腰身用虎前爪虎头向龙韵二人掀撞，身借虎势，势助虎威。龙韵见老虎势猛，低腰向旁躲闪，猛虎见没掀到猎物，迅速上身回翻拧腰，两后腿和虎尾向龙韵双腿剪去，龙韵吸气提丹田脚尖点地纵身而起，落在猛虎后面两丈开外，猛虎见三招都没奏效，不由气得圆睁怪目愤怒咆哮，恨不得撕碎二女饱餐一顿，以解心中之愤恨。 猛虎非常诧异，大脑袋满是疑惑，以往捕捉猎物几乎都是第一招虎扑就能解决的，现在连用三招，也没拿下猎物，自己当初可没和猫学第四招啊。 龙韵心中急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儿生病急需救治，现在荒山野岭孤单无助不说，居然还遇到一只猛虎，自己奔逃了一天一夜又累又乏，体力上肯定耗不过这只老虎，如之奈何？ 猛虎见龙韵不跑，本想趁龙韵逃跑时候从后面突袭，计划落空只能硬上了，加速奔跑，途中后腿蹬地纵身前扑，这三招再用一次，结果还是没抓住龙韵。此刻龙韵已经汗流浃背娇喘嘘嘘，自己也未必能脱身，何况抱着昏迷不醒的雪儿十分不灵便。 猛虎看猎物已显颓乏之象，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它还是准备把这猛虎三招再用一遍。到用第二招时候龙韵没看清脚下，让石头绊住，被猛虎一头撞晕在地，而后便没有知觉了。 猛虎正要饱餐一顿，忽听身后声响，只见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朝自己砸来。“畜生，看法宝！”原来是龙韵和老虎纠缠之际，秦羽被惊醒，等他明白怎么回事过来帮忙的时候，龙韵已经被猛虎撞翻不省人事，赶忙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向猛虎砸去。 猛虎见早餐被打断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准备继续用这三招把这小孩拿下，原来它也是默认今天遇到的都是高人了。不料扑到一半就被斜刺里一阵劲风打得凌空飞起撞到树上然后跌落尘埃，“孽障，竟敢在此害人。”一位白发青衣老者向猛虎叱道，雪白须髯散满前胸，方才发出一掌把猛虎震退，身形一闪就到了秦羽旁边。 “前辈，我娘和雪儿还在那边，不知死活，求您快救救她。”秦羽快哭出来了，焦急万分。 “小兄弟勿慌，她二人呼吸正常，想必只是晕过去了，”老者对秦羽道，“你快过去看看吧。” “孽障，今日留你不得。”老者见老虎从地上爬起来，作势欲扑，伸出右手一指，就要结束它的性命。 “真人手下留情，万物自有其本性，天道使然，还望真人看在本宫面上，留它活路，”一位玄衣云鬓女子对老者道，“本宫有意把它带回收养。” “原来是红云仙子到了，好在它未来得及伤人性命，老夫看在你面上饶它一命也罢。”老者向女子行礼道。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执掌昆仑天机宫的宫主，隐士道玄真人。红云仙子是昆仑王母宫四大护法之一。王母宫和天机宫一个是玄修门派，一个是灵修门派，同在昆仑山，所以二人还算相识。这次二人因为某些原因亲自来此地追查。 “多谢真人，咱们去看看那对母女伤势如何吧。”说着红云仙子走到龙韵这边。 斑斓猛虎见自己同类来了，也就乖乖趴下吓得发抖，暗暗为自己小命担心，它修行太浅，还听不懂人类语言，只觉得这个女子气息让她十分震慑。 秦羽看到来了一位玄衣云鬓女子，瑞丽出尘，忙道：“jiejie，快看看我娘伤势，救救她吧。” 红云仙子一笑，心想这个娃娃真是天真烂漫，居然称呼自己为jiejie，想想自己三千多岁年纪被一个凡人称呼jiejie也很有趣。自己计划把斑斓猛虎收入宫内，也算承担了这次猛虎的因果，对龙韵和雪儿也略有歉意，于是把左手放在龙韵印堂，右手放在雪儿印堂，不一会龙韵和雪儿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龙韵嘤咛一声就醒了，只是雪儿依然昏睡。 “娘，您醒啦，太好啦，您没事吧？”秦羽大喜问道，“jiejie，雪儿怎么还没醒？” 老者哈哈大笑，手捋须髯神秘道：“小家伙你可知晓，雪儿不但性命无忧，因为身负天阴绝脉还得到了一场天大的造化啊。” “呵呵，原来这小姑娘叫雪儿啊。”红云仙子很好奇，不住打量秦羽，“你娘和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秦羽，今年八岁，这是我娘，名讳龙韵，这个小姑娘今年六岁，叫何雪儿。”想了想又补充道，“光禄城被匈奴占领了，我们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爹和雪儿的爹娘为了带领大家突围，已经都死了。”说完呜呜哭起来。 “原来如此，秦羽你节哀顺便吧，人各有命，生死轮回，死亡未必就是死亡。”红云仙子安慰道。 龙韵醒来后见到一位青衣老者和玄衣姑娘，道：“想必是二位前辈救了我们三人吧，奴家这里谢过了，身体虚弱不能起身见礼，还请多多包涵。” “龙夫人客气了，秦大侠义薄云天，老夫甚是敬佩。”道玄真人道，“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龙韵道：“适才隐约听见您说到雪儿因天阴绝脉得到一场天大造化，不知何故？” “然，天阴绝脉虽然不能修炼武艺，寿元不过一纪，但天生是灵修的难得之才，适才红云仙子已经在她体内播下灵种，不但能化解此劫数，而且雪儿还有望修习法术。”老者说到此处眉头一皱，他知道王母宫都是灵修，不知肯不肯接纳这个凡人小姑娘。 老者手捻须髯，道：“老夫刚才掐指推算，天下将有一场浩劫，旧朝更替，新朝建立，战火刀兵，生灵涂炭。虽然你我不能参与凡间俗事，但眼前二小友都有拨乱反正的命数，我天机宫不收女弟子，不如仙子将这母女收入门下如何？” “真人所言甚是，无奈我宫中数千年不与凡人来往，宫内也都是灵修，她二人甚是不妥。”红云仙子叹气道，刚才发现何雪儿身负的天阴绝脉，她也很是好奇，又想到这姑娘应该和王母宫有缘，于是指着雪儿说，“不过我可以把她带回去，看看宫主意思。” “还请仙子破例把雪儿带回传授，这姑娘命苦，自幼疾病缠身，现在又刚刚父母双亡，只剩下她孤身一人甚是可怜。”龙韵垂泪道，“另外还请真人把羽儿收入门下，奴家定感激不尽。”说完挣扎起来向二人叩头。 “龙夫人严重了，不必行此大礼。”红云仙子赶忙搀扶。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我可以把羽儿带回山。”老者微笑道。 秦羽这时候有点摸不着头脑，听不明白这二位高人在说啥，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好像要拜师，既然龙韵和雪儿都没事了，他也就一颗心踏实了。 秦羽知道眼前二位是高人，特别对这位老者有莫名的亲切感，忙对老者道：“老爷爷，我能拜您为师，在您门下学艺吗？” 老者听后手捻须髯哈哈大笑，道：“我可以带你回山，教你武艺，只因你我有缘，但我不做你师父。” 龙韵焦急道：“为什么，难道？” 道玄真人赶忙道：“夫人别误会，老夫会给羽儿找我门下合适的人做他的师父，因为老夫的徒孙都已经数百年高龄了，我实在不宜收徒。” 秦羽大喜：“那太好啦。” 龙韵此时此刻觉得身心疲惫，觉得终于可以安心了，自己也不算辜负夫君的嘱托，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红云仙子走到斑斓猛虎近前，猛虎觉得压力太大，匍匐下身子用前爪做讨饶的样子，呜呜向红云仙子诉说什么。 红云仙子也向斑斓猛虎以自己的方式传达了想收养它回王母宫，传它修行法决的意思。 斑斓猛虎顿时欣喜若狂，高兴地围着红云仙子转圈，早把早餐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龙韵见已经安排妥当，便已经安心，于是整理好衣衫云鬓，眼含热泪向着光禄城方向，“秦大哥，韵儿来找你了。” 道玄真人和红云仙子发现龙韵有异常，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