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坟土塚，沙河闹鬼
刘老瞎的儿子拨开一人高的芦苇，脚踩在上面咯吱响，顺着声音慢慢向前挪动着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还记得来时的路，又向前走了一会，那个声音更近了，刘老瞎的儿子知道离自己不远了，随即在心里提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不多时，翻过芦苇丛，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出现在眼前，刘老瞎儿子看到的是一个坟塚，坟是新的，周围空气中还飘散着新鲜泥土的气息。地上有未燃尽的冥币。 “奇怪了，没听说过最近有死人的事发生啊，这座坟是谁家的呢？” 尽管刘老瞎的儿子满腹疑问，但还是往前走了走，因为那个女人的抽泣声并没有消失。 走到坟塚前，刘老瞎的儿子才发现声音的来源，在坟塚的背面，有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那里，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身躯一颤一颤的发抖着。 刘老瞎的儿子心想，这是谁啊？黑灯瞎火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坟头上来哭，肯定是埋在这座坟里面的人的亲人吧。 他向前挪动着脚步，走到白衣女子身后，用手去拍她的肩膀，道：“你是谁啊？赶快回家吧，别哭坏了身子。” 白衣女人身体动了动，并没有停止哭泣，缓缓转过头来。 呈现在刘老瞎儿子面前的是一张只有两指宽的直板脸庞，脸色惨白，眼睛空洞，触目惊心的鲜血正不断从她的耳朵和嘴巴里冒出来。 “啊！！鬼啊！” 刘老瞎儿子大叫，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使上吃奶的力气撒腿就跑，渔网和鱼都不要了。 王家沟子东边有一片核桃林，全是村民种在这里的核桃树，刘老瞎的儿子一口气跑到这里，远离了沙河，快到村子里了。他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恐惧的表情，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他的衣服。 “天哪！那是个什么东西，肯定是碰到鬼了。” “你，是在说我吗？” 刘老瞎的儿子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肩膀，一股伴有女人体香的热气钻入他的耳中，他机械般的转动头颅。 他又看到了那张足以要了他命的脸庞，刘老瞎的儿子觉得自己嗓子哑了，喊不出声来，胸口里那颗心脏砰砰直跳，想要飞出来似的。他长大嘴巴，惊恐全都写在脸上，拔腿就跑，疯一般的逃命。 等到刘老瞎的儿子逃回家里，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嘴里不停嘟囔着，女鬼，女鬼，别追我，别追我。随后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整天不吃不喝，只有一副惊恐的脸色，医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可把刘老瞎吓坏了，本来老伴就已经重病在床，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万一再出点啥事，刘老瞎只觉得家里天快要塌下来了，他瞒着老伴没说，不敢耽搁，立马跑到了金山屯子找鬼老头。 等到鬼老头三人到达王家沟子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正值风高月夜，一片漆黑。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 到了刘老瞎家里，鬼老头没敢耽搁，马上去看了他儿子。昏黄的灯光下，刘老瞎的儿子安静的躺在草席床上，就像是一具死尸。 鬼老头与李元走到他身边，刘老瞎在门口守着，鬼老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快要凸出眼眶，瞳孔涣散，嘴巴圆张，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鬼老头皱着眉头，朝门外的刘老瞎看了一眼，里屋又响起刘老瞎老伴的剧烈咳嗽声，他朝李元摇了摇头。 “已经不行了，魂魄离体太长时间，救不了了。” 这时，趴在李元肩头上的土猫低唤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它跳到刘老瞎儿子的身体上，从他肩膀上刺啦扯下来一块衣服，用嘴巴叼着献宝似的放在鬼老头手中。 还没等到夸奖，李元就朝它脑瓜子上来了一巴掌，道：“一边去，大傻，别捣乱。” 土猫不满的叫了一声，只好老实的趴在李元肩膀上。 鬼老头在那块衣服上看到了一只纤细的手痕，他把那块破衣服放进衣服里，最后看了一眼刘老瞎的儿子，用手把他的眼睛合拢。 鬼老头走到刘老瞎的身边，问道：“刘瞎子，最近，你们村里有死过人的没有？” 刘瞎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道：“没有。” 鬼老头略一沉吟，这可就奇了怪了，不是王家沟的，难道是别村的？不可能啊，中间隔着沙河，别的村死了人魂魄也过不来啊。 刘老瞎看着鬼老头，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我儿子还有救吗？” 鬼老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准备后事吧！” 听闻此话，刘老瞎彷如遭受五雷轰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掩面抽泣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 “唉！” 鬼老头活了半辈子，见过被鬼魂杀死的人多了，痛失亲人的也多了，绝不止刘老瞎子一个。他不愿意看见这样伤心的场面，就带着李元离开了王家沟。 从刘家沟出来，已是午夜一点，周围一片漆黑，从远处眺望，还能看见村子零星的灯光，听村里的人说，走夜路经常能撞见鬼，李元心里不禁有点害怕。 “我说老头，我们还是别回去了，在这住一夜再走吧！” 鬼老头抽着旱烟，烟头一明一灭，他瞪了一眼李元，道：“回去？谁说我们要回去了？” “不回去？不回去我们去哪？” “去沙河。” 李元一愣，道：“去沙河？老头，这么晚了你要去捉鬼？不如我们明天再去吧，这黑灯瞎火的，你这老胳膊老腿要是掉到沙河里我可不会游泳。” “你死了我到是不关心，关键是村子里的那些寡妇们又得守第二次寡了，唉！可怜啊。” “滚！你见过哪有鬼白天出来的。” “那，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女鬼了，要捉她回去暖床，哎，我说老头，你口味也太重了吧，周围村子里的那些媒婆寡妇还满足不了你？” 鬼老头拿起烟枪就往李元头上敲了一记，打出一个大包，道：“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才不稀罕捉这个垃圾小鬼，魂力只有二星鬼者的小鬼以前我看都不看，为了你，老子掉价都掉大了。” “切，吹吧你就。” “少废话，赶紧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