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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危机(上)

    夕阳西下,庚家大院。

    “哦,有趣www.shukeba.com。”庚安白颇为玩味的笑道,听到妻子黄湘婷讲述的今天林白衣让刘耀迪吃尽苦头的事情之后,将双手背到身后,沉思了一下道:“依我看,你的这位弟弟可不是一般人,这件事情很可能不会到此而止。”

    “安白,怎么说?”黄湘婷蹙眉问道。

    庚安白缓缓道:“湘婷,你的这位弟弟是武者界的人,终究有一天会离开望远镇的,而且这个时间会很快,他会留下自己的父母在刘耀迪这个土皇帝的眼下,期望对方的宽容大度么?”

    “安白,你的意思是……”黄湘婷面露一丝的疑惑问道。

    庚安白轻轻摇手,方欲开口……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一位身穿巡逻捕快制服的年轻汉子在外面轻叩房门,禀告道:“大人,出事了!”

    庚安白微微皱眉:“怎么了,张亮,怎么如此慌张?”

    这个年轻捕快听出一向对下人亲切的庚镇长语中似乎有丝丝不悦,显然是因其打断了交谈,但是眼下的这个事情却是不得不禀告的大事,只得硬着头皮道:“大人,镇守刘耀迪死在他的练功房内了!”

    “呀!”黄湘婷闻言之后联想起刚才庚安白的推测,不免惊慌叫出了声。

    “知道了,下去吧。”庚安白吩咐年轻捕快退去之后,思绪良久,方才叹息道:“湘婷,你这弟弟算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

    “咔!”张伯苓手中的玉石杯,轰然间化为了一蓬粉末。

    天巽学府会客大厅之中,此刻的气氛有些寂静,上方的执法长老,也即林白衣师公洛广央望向对面客人的目光中,已经多出了一抹寒意。

    如果说张伯苓和洛广央这样的长辈还能够压制住情绪,那么大厅内其他一些年轻一辈的天巽学府弟子则已经是满脸怒色,要不是还有长辈在场,他们早就冲上去与对方拼命了。

    望着张伯苓那阴沉至极的脸色,坐在客席有着一只硕大的鹰钩鼻中年人继续说道:“张掌门,我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不过贵派门人数量实在太少,只有不足四十人,还要占据这么大的地方,实在是太浪费了!”

    说着,鹰钩鼻还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所以还是请你们让出卿华山这几处地方,自己再去别的地方找寻更适合你们的场所吧。”

    “程可有,你们火焱门可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我们天巽学府在这里已经待了数百年了,想要我们搬走,绝不可能!”

    天巽学府是数百年前学府前辈花下大力气打下的基业,张伯苓又怎么能够甘心成为学府的罪人?

    张伯苓拳头紧握,淡淡的青色星力,逐渐地覆盖了身躯,最后竟然隐隐约约的在背后汇聚成了一个虚幻的狐狸头。

    望着张伯苓的反映,有着鹰钩鼻的程可有脸庞也顿时凝重了起来,鹰爪般的双手猛的曲拢,青色星力在鹰爪中汇聚而起,散发着细小而凌厉的锋锐之气。

    随着两人气息的喷发,大厅之中,实力较弱的第三、第四代弟子当中,有人脸色猛的一白,旋即胸口有些发闷。

    “呵呵,只是区区的先天境后期境界,就如此猖狂,简直是找死!”

    就在下一刻,一股雄浑的气息,猛地从程可有的体内扩散而出,洞门境武者独有的星圈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程可有身体周围浮现。

    “洞门境武者!你是洞门境武者!”张伯苓看到对方毫无保留展现出洞门境武者实力之后,也不禁一呆,语气之中,满是挫败。

    天巽学府众弟子先是一愣,旋即定定看着程可有。

    程可有大笑一声:“不错,我在一年前便已经踏入到了洞门境之中。”

    哗然!

    现场先是霎时的错愕,然后不少第三、第四代的年轻弟子已然感到了绝望!

    洞门境啊,天巽学府修为最高的祭酒掌门张伯苓也不过是先天境七窍的修为,哪怕手中有着天巽学府的几样至宝,也未必能够敌得过对方。

    “洞门境又如何?也许不过是吃药的结果!”洛广央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继续这样下去,否则还未开打,气势就被对方完全夺去了。

    “呛啷”一声,洛广央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二话没说,立即使出“叶落星舞剑诀”,直接往程可有身上刺去。

    但见半空之,剑光大作,风声如雷,剑光笼罩程可有,虽只是一剑,却分别点向他眉心、咽喉、心脏、肺部等诸多要害部位。

    洛广央将这“叶落星舞剑诀”使出来,当真是快如闪电,夺魂摄魄,不愧是天巽学府中剑法第一人!

    天巽学府的其他门人看得好一阵心惊胆颤,不由得大声喝彩。

    便在此时,程可有大喝一声道:“来的好!”

    话语刚起,他右手食二指,已闪电般伸出。话语声落,洛广央已经动弹不得,他手长剑赫然已被程可有食二指夹住!

    大厅内的喝彩声戛然而止,现场鸦雀无声,几十号人惊诧瞪大双眼,全都呆住。

    程可有武功之高,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程可有嘴角仍旧含笑,口喃喃道:“不过一招之敌罢了。”

    语毕,程可有顺势又是一掌击出,洛广央只觉胸口沉闷异常,人已向后倒飞而出。

    张伯苓和洛广央妻子白语菲二人已挺身向前,抵住了洛广央的后背。

    “噗!”

    洛广央吐了一口鲜血,瞪着程可有,心无比惊骇。

    而程可有一招击退洛广央,更是让全场皆被震住,要知道洛广央可是天巽学府内仅次于祭酒掌门张伯苓的第二人!

    天巽学府中以祭酒掌门张伯苓为尊,其下有执法和传功二位长老,其中执法长老洛广央已败,传功长老罗青安又怎能置身事外?

    罗青安眼睛猛地一瞪,大喝道:“小子,休要猖狂!吃我一剑再说!”

    程可有冷笑一声,双脚猛地蹬地,人已如云朵一般,飘向犹在怒吼的罗青安,而后苍鹰搏兔般,迅捷向下,垂直俯冲而去。

    程可有猛喝一声,借助这下坠之势,双掌同时拍出,无形掌气压向罗青安!

    这一瞬间,罗青安只感觉周身皆被笼罩,头顶之上,压向自己的仿佛不是双掌,而是一座小山!

    罗青安失声惊呼道:“什么?”声音充满了不可相信。

    程可有来势既快且猛,根本来不及思考,罗青安右手挽了一个剑花,蛇形剑尖轻轻抖动,向上刺去。

    程可有冷笑一声,双掌忽地奇诡一变,右手指弯曲,叮的一声,弹在罗青安剑身,紧跟着双掌齐下,直接轰向罗青安头顶。

    张伯苓失声道:“手下留情!”

    长剑一下被弹开,罗青安尚来不及回抽,程可有双掌已经攻向罗青安头顶。

    “啪!”

    罗青安松手放剑,双手向上迎上了程可有袭来的双掌。

    强压之下,罗青安身体往下压去,“砰!”随着一声脆响,罗青安跪倒在地面的膝盖骨尽皆粉碎。

    顷刻之间,他下半身已经被碾压成一片血rou模糊,眼看着已经是完完全全废了。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喧嚣声落,声音戛然而止,就连原本还在打斗的双方,也全都罢手,瞠目结舌地看着程可有,后背乍起一层白毛汗。

    程可有反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劲气,呼啸而出,罗青安几乎只剩下上半身的半个身子便向后倒飞而去。

    瞠目结舌。

    忽然之间,空气仿佛凝滞,风似也停止吹动。

    天巽学府众人好似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瞪着程可有。事情没发生前,没人相信,程可有居然能够如此轻松战胜先天境六窍的罗青安,更没人相信,传功长老罗青安竟然不是程可有的一招之敌!

    即便事情发生之后,天巽学府众人也仍不大相信,他们甚至宁愿怀疑是自己神经错乱,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

    张伯苓看到学府内修为和实力仅次于自己的洛广央和罗青安在程可有两招下分别一伤一残,心头愤怒已然达到了极点。

    门派基业被占之恨,同门师弟被伤之仇,一向犹如“温吞水”的张伯苓彻底暴怒了!

    张伯苓冷笑一声:“狂徒,胆敢欺我天巽学府无人乎?”

    “若你胜我,你尽可以逞口舌之威!”

    倏然一声,程可有双脚点地,骤然腾起三丈,双掌交错,人已如苍鹰一般,扑向张伯苓,随之带动一股强大的灼热,仿若空气被撕裂一般。

    张伯苓脸色微变,登时变得苍白,对方仿佛一座小山,自上倾轧而下,便是程可有战胜罗青安的那一招。

    不过张伯苓的武功毕竟胜过罗青安一筹,立即挥剑格挡,程可有空中变招,右掌击在张伯苓剑身。

    “砰!”

    剑掌相击的刹那,犹如洪水破堤那一瞬,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一股强大的劲气,立即透过剑身,侵入张伯苓周身经脉。

    张伯苓脸色惨白,噗的吐了一口鲜血。

    张伯苓心头惊骇无比,他还以为适才程可有击退罗青安的那雷霆一击,已使出全力。自己师兄弟三人轮番挑战,未必不能以车轮战胜之。

    但从这双掌攻击看来,对方还没用全力!

    就在张伯苓吐血飞退之际,白语菲却抽冷子飞刺出一剑。

    程可有厉喝一声道:“来的好!”

    半空之中,白语菲犹如一剑西来的天外飞仙,一剑刺出两朵剑花,一朵剑花刺向程可有面门,另一朵剑花则攻向程可有左肋。

    程可有大笑一声,双掌推出,并无任何繁杂招式,只凭仗速度迅捷,硬生生格挡下白语菲长剑,紧跟着一扭一压。

    “轰!”

    空中登时爆出霹雳般的惊雷声,内功较低的第三、第四代弟子,眼睛瞪大,尚来不及捂住双耳,已被震得摔倒在地。

    当他们再度向场中瞧去之时,只看到白语菲与张伯苓纷纷吐血摔倒在地!

    瞠目结舌。

    至始至终,程可有都全方位压制,没给白语菲与张伯苓任何反攻之机。

    “师兄!师姐!”

    承安奇是天巽学府仅存五名第二代弟子中年龄最小的,也是唯一还没有和程可有交手的。此刻看到了自己几位师兄师姐尽皆为学府拼命负伤,自己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就在承安奇的呼吸越加急促之声,身负重伤的洛广央却是拉住了他,轻声劝阻道:“小师弟,给我们学府保留一点血脉吧,不能让它断送在我们这一代的手上。”

    身子猛的一僵,承安奇身体上的星力缓缓的收敛,最后完全消失。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承安奇脸色淡漠的望着洛广央,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师兄,咱们难道真的就要舍弃这数百年的基业了吗?”

    承安奇说话的声音不小,但是大厅里,谁也没有回答他,气氛压抑。

    程可有嘴角挂着嘲讽之意,缓缓坐上了原本属于张伯苓的祭酒掌门的位置,冰冷的目光在陈冬青等第三、第四代弟子身上一扫,这先前还自信心爆棚的人,腿仿佛都被吓软了。

    紧接着,程可有从怀拿出一张责令天巽学府五日内搬离的告知函。

    “噌!”程可有右手一挥,这张极具讽刺意味的责令告知函被钉在了天巽学府的门头之上!

    大厅内天巽学府的门人仿佛都成了木头一般,眼睁睁看着程可有将告知函被钉在了天巽学府的门头之上,呼吸都不敢放粗。

    大厅内,只剩下丝丝的穿堂冷风,将这气氛衬得愈发压抑。

    便在这极其压抑的气氛之中,一道踏步行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唰!”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走进大厅之人的身上。

    来人年龄七八十岁之间,白色胡子邋遢,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身不知穿了多久的衣服也脏乱不堪,比之街头潦倒的老乞丐好不到哪去——亦或是就是一副混得不如意的老乞丐模样。

    看清来人,原本还有着些许奢望的承安奇绝望地摇了摇头,而那些第三、第四代弟子更是直接垂头丧气。

    程可有眯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讥讽道:“你们天巽学府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来找死的却是不少。”

    但是,与大厅内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张伯苓,此刻这位一向稳重的祭酒掌门一副喜出望外之色,疾声大呼道:

    “师伯,您总算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