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老家
这胖警察就这么把我们给放了出去，孙梦玲说，那个警察也是这么交代她的。 这件事后来被警方压了下去，据说何娟和王东东的父母还去警察大闹了一场，要让他们给个说法，儿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了，任谁都不会甘心。 不过结果当然没闹出什么来，最后警察局给了他们一笔封口费，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经过这事，再也没人提要弄什么毕业留念的出游活动，沉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都没有散去。 这期间，耗子依然和以前一样，时不时的对柳依依大献殷勤，当然，柳依依的反应也依然和以前一样，反正对耗子爱搭不理的，和罗阳关系倒是很亲密。 这个女的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觉得她还不错，除了虚荣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缺点，可我就是觉得不喜欢她，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感觉她特别假，这么一想，我反倒觉得她配不上耗子。 考试完之后，我和耗子就自己回老家长寿了，连班主任组织的散伙饭都没去。 回去之后我妈买了很多菜，弄了一大桌子，然后让我把耗子和他爷爷奶奶叫过来一起吃饭。 耗子的爸妈很早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他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所以一般逢过年过节或是今天这种特殊日子，我妈都会让我去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然后一起聊天看电视。 但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吃完饭之后没多久，我妈便找了个借口把耗子和他爷爷奶奶给支了回去。 “小风，我跟你说个事情。”我爸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神色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我打起精神，一般我爸露出这种表情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了。 “你明天十八岁了是吧？”我爸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 “那你明天早点起来，跟我一起回老家去给爷爷烧香。”我爸道。 “就这件事？”我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奇怪。 十八年来，我爸从来都没有带我去给我爷爷烧过香，往年就算是我主动提出，他也不会答应，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会改主意？ 而且现在又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要回去烧香？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忐忑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被我爸给喊了起来，出门回老家。 我爸开的是一辆二手的夏利，前几年三万块钱买的，烧香要准备的东西，鞭炮，香蜡纸烛等已经买好放在后备箱里。我爸开着车，一路上都不说话，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心里压着什么事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他从小就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立刻我就精神一振，放在以前，虽然我也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但是出了前段时间在北山的事情后，我便更对此深信不疑，心里对这次回老家感到又是忐忑又有些期待。 十八年来我从没回过一次老家，据说我老家在一个很偏很偏的小地方，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那种偏僻。 具体有多偏僻，大概就是车子压根开不到目的地，还得走很远的路才能到。 车子行驶的道路从水泥高速变成坑坑洼洼的山间小道，在一座大山脚下断开，彻底没办法继续往前开了。 我爸就发开车门下来走路，我提着鞭炮和香蜡纸烛，打量着周围。 这地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到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爸带着我翻山越岭，爬了好几座大山，花了足足三四个小时，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这就是咱们的老家，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我爸看着周围说道，紧绷的脸的稍微松缓了一些。 我看了这个村庄一眼，心中则是有些庆幸，幸亏我爸搬到了镇里，要不然让我从小生活在这，简直是要我的命，简直太落后了，四面环山，连公路都没有通。 整个村庄大概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大部分的村民都离开这里去了外面，留下的都是一些走不动的老人或者留守在家的小孩。 我爸带着我走进了这个小村庄。 村里的老人，不做事的时候都会坐在门口乘凉，不过今天并不热，进村之后，一路走去也没看见几个活人。 这些老人看到我爸，纷纷笑着打招呼，说二娃又回来了之类的，我爸都一一走过去散烟，寒暄几句才离开。 至于我，他们就跟看不到我似的，直接把我给无视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又要耽搁时间。 拎着买好的补品，芝麻糊之类的，我爸带着我来到了一间稍微好一点的土墙房子前。 门口的大门上贴着秦叔宝和尉迟恭的门神像，不知是哪年的，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掉色。 “这是村长家，村长他是你爷爷的好朋友，一会儿记得叫人。”我爸在门口叮嘱道。 “嗯。”我点点头。 “王叔，王叔在么？”我爸伸手敲了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我爸这才推开门进去，我把鞭炮和香蜡纸烛放在门口，也跟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中间是一棵桃树，旁边圈着几只家鸡，最角落还拴着一条大黑狗。 这大黑狗一见我们就汪汪的叫了起来，还挺吓人的。 我爸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大黑狗马上就不叫了。 这时候，屋里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穿着灰色背心的老头，这件背心估计以前是白色的，被他穿成这种颜色的。 现在的村长全都富得流油，哪有这么寒酸的？要不是我爸说他是村长，我打死都不相信。 “呵呵，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村长笑呵呵的看着我爸，道。 “王叔。”我爸也笑了下，然后把买来的补品递了过去。 村长也不推迟，接过之后便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道：“像，真像。” “像我爷爷？”我怔了怔道。 “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村长点了点头，看向我爸道：“先进去坐坐吧。”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您老，赶着去给他爷爷烧香呢。”我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