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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宫廷夜宴

    第318章宫廷夜宴

    金銮殿上,天子东璋帝临朝,华丞相出班启奏:“启奏皇上,臣刚收到犬儿捷报,匈奴大军已经撤退,请皇上安心!”

    东璋帝一听,龙颜大悦,道:“好!华元帅不愧为国之栋梁,每战必捷,今次又为朝廷立下大功,他日班师,朕必重赏!”

    华丞相连忙道:“为国分忧,臣,万死不辞!”

    “皇上,臣——有事启奏!”严蒿突然出班奏道。

    “准奏!”

    严蒿道:“皇上,臣亦收到前方密报,说送嫁将军竟闯入匈奴军中将和亲公主劫走,幕后主使之人正是华元帅,请皇上明察!”

    东璋帝一愕,华丞相吹须怒喝:“荒谬!我华家三代为臣,赤胆忠心,数次保朝廷于飘摇之中,怎会作此大逆不道之事?太师分明有意诬陷,居心叵测?”

    严蒿冷笑道:“若华元帅不是有所图谋,为何突然将汝南军主将杀死,分明是杀人灭口!”

    华丞相道:“哼!汝南军主将沿路掳掠百姓,克扣兵士粮饷,更欲加害公主,死有余辜!”

    严蒿道:“即便如此,理当奏明皇上,查明属实再由皇上定夺。华英虽身为元帅,岂可莽杀一军之将!”

    “混帐!大将在外,号令三军,浴血杀敌,决战生死于毫厘之间,事事都要奏请皇上,还如何血战沙场?倒是大敌当前,太师府日日宴乐、夜夜笙歌,真让人费解!”

    眼看又一番唇枪舌战,东璋帝连忙道:“两位爱卿不必争持。以朕看来,送嫁将军若劫去公主,匈奴必不肯罢休,更不会轻易撤军。这事等王尚书和送嫁将军回朝复命自当清楚!”

    严蒿道:“只怕送嫁将军已然畏罪潜逃!”

    华丞相道:“送嫁将军护送公主和亲,沿途屡遭袭杀,历经艰险,老夫听闻与太师府颇有关系!”

    严蒿“卟”的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丞相含血喷人,求皇上为老臣作主!”

    华丞相冷冷道:“既然太师可以诬蔑送嫁将军劫了和亲公主,那我说太师使人袭杀和亲公主又有何不可?”

    东璋帝忙道:“如今匈奴已经撤军,两位卿家莫再为此争执,这事等王尚书回朝复命再议!”

    严蒿唯有退开一边。

    华丞相又奏道:“皇上,犬儿请求暂留本部兵马镇守西域,以备不测,其余各部兵马调回原处!”

    “准奏!”

    华丞相又道:“皇上,目前大军已断粮,请皇上急拨十万粮草补给!”

    东璋帝道:“调配粮草之事,一向由卿家亲自处置,卿家调拨便是!”

    华丞相道:“皇上,如今国库已空,再无钱银子筹集粮草,望皇上暂缓兴建鹿灵台,拨出银两解燃眉之急。”

    严蒿当即出班奏曰:“皇上,鹿灵台工程刚启,不可骤停,于事不吉!”

    华丞相道:“皇上,大军断粮,必动摇军心,望皇上三思!”

    严蒿冷笑一声,道:“丞相可真晓盘算,打一小小匈奴,竟然耗尽我东土千百年之积存!”

    华丞相气得胡须打结,怒道:“若非皇上屡番巡游,年兴土木,何至于此!”

    东璋帝即时面露不悦,严蒿冷声道:“丞相是责怪皇上么?”

    “臣——不敢!”

    严蒿对东璋帝道:“皇上,大军缺粮,可直接从当地征收,何须再拨发?”

    东璋帝点头道:“太师所言甚是!”

    华丞相连忙道:“皇上不可!西域地处寒凉,五谷本就不丰,如今战事牵连,更是困苦,若再强征钱粮,必至饿殍遍野,天怒人怨!”

    严蒿马上应道:“混帐!我东土大军正在舍命抗击匈奴,保护天下百姓,如今不过再征收些许钱粮,有何不可?

    东璋帝点头道:“太师言之有理,如果丞相认为不妥,可着令元帅班师回朝,反正如今匈奴已经撤军!”

    华丞相忙道:“万万不可!匈奴狡诈,进退神速,万一中途生变,不堪设想!皇上……”

    东璋帝道:“丞相不必多言,鹿灵台乃是祭天祀地之用,不可延误,至于粮草,丞相斟酌行事,退朝!”

    华丞相长息一声,与众臣三呼万岁,躬身退出朝堂,正欲回府,有小太监走来道:“丞相,皇上有请!”

    华丞相随太监至御书房,严蒿已经等在里面,两人见面,各哼一声,也没言语。东璋帝走入,两人连忙行礼。东璋帝坐在御案龙椅上,华丞相和严蒿亦两边赐座。

    东璋帝道:“朕请两位爱卿来,乃商议册立太子之事,不知两位爱卿有何看法?”

    原来东璋帝有两个儿子,长王子和二王子,长王子正出,乃皇后所生,二王子庶出,乃宁妃所生。二王子虽是庶出,却颇得东璋帝欢心,皆因宁妃是东璋帝最宠爱的妃子。

    华丞相道:“皇上,长王子乃长子嫡孙,立为太子,上正于天,下合于地,理当立为太子!”

    东璋帝望向严蒿,严蒿道:“老臣以为,二王子文才武略俱优,甚有贤名,可立太子!”

    华丞相道:“皇上,长幼有序,不可为乱!”

    严蒿马上道:“皇上,册立惟贤,不可轻率!”

    华丞相冷哼一声,道:“听闻二王子一名侍女因为碰倒一个烛台,却被二王子削去双腕,如此叫‘甚有贤名’?”

    严蒿亦冷声道:“老夫亦听闻长王子学吟诗,因一名宫女偷笑一声,却被割舌刺耳,如此又是‘上正于天,下合于地’?”

    当下两人在御案前你一言、我一语激争起来,直争得面红耳赤。

    东璋帝皱了皱眉,摆手道:“好了!两位爱卿暂且退下,朕再斟酌斟酌!”

    严蒿和华丞相躬身而退,向对方一拂衣袖,各自回府。

    严蒿前脚刚踏入太师府,二王子后脚已经跟至,一身璋纹绛纱袍,穿一对镂纹狼皮靴,腰束鎏金和玉带,玉带系一丝穗,挂一把小金刀,还坠着一个金丝兽纹香囊。

    后面是两名侍从,其中一名捧着一个两尺来高的琉璃盏,七彩夺目。

    严蒿连忙行礼道:“参见殿下!”

    二王子扶住,道:“小王近日得两盏奇灯,一曰‘七彩琉璃盏’,一曰‘七仙流光灯’,小王不敢自珍,特奉其中一盏与太师品赏!”

    “殿下有心,请!”

    严蒿与二王子径入了一间密室。

    二王子迫不及待问:“太师,父皇意思如何?”

    严蒿道:“皇上有意属殿下,不过华丞相这老匹夫争持不让!”

    “那太师认为父皇会如何决定?”

    严蒿捋起胡子道:“长王子到底是长子,有华丞相背后撑腰,如今华英又手握重兵镇守西域,皇上就算有心立殿下,也不容易!”

    二王子双眼突然闪起一丝凶残,道:“太师,要是长王子突然被刺,那这太子之位……”

    严蒿道:“如此恐怕会令皇上生疑!”

    二王子道:“近日屡有朝中大臣为刺客所刺,既然如此,刺客潜入皇宫,刺杀长王子,也未为不可?”

    严蒿捋起胡子,没有作声,却微微点了点头,道:“老夫听闻长王子也在暗中收养死士,恐怕……”

    二王子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把碧绿扇子,“唰”的打开,道:“能否成事,全在这扇子上!”从他打开扇子那一手法来看,显然,这二王子也是一等高手。

    严蒿道:“殿下欲行事,宜速决,一旦太子册立,再难变改!”

    二王子道:“今晚皇后将在凤鸾殿举行小宴,便是天赐之机!”

    ……

    二王子返回宫中,马上密传庞公公而至。二王子手执那把碧绿扇子在庞公公面前自左下向右上斜斜一挥,然后对庞公公道:“公公肯定是这个手法?”

    庞公公道:“殿下,错不了!只是殿下谨记,暗器只可发射一次!”

    二王子道:“一次足矣!”

    庞公公道:“不知二王子今次又准备对付何人?”

    二王子双眼冷光一闪,庞公公连忙陪笑退出,不敢多言。

    ……

    当晚,皇后宫中果然举行宴会。皇后掌管后宫,总领群妃,加上这位皇后颇有贤德,所以三宫六院之嫔妃贵人皆前来赴宴,不敢有慢。

    虽是小宴,凤鸾殿也是布置得花绫锦绣,彩灯缤纷。

    宁妃携二王子至,皇后忙携长王子迎出,道:“宁妹来了?”宁妃与二王子连忙行礼,皇后扶住携入凤鸾殿。

    原来长王子与二王子虽明争暗斗,但皇后与宁妃却颇为亲密,常以姊妹相称。

    四支烛台将整个凤鸾殿照得通明,皇后坐于上首主位,长王子陪在旁边,宁妃坐于左面下首第一,二王子陪在旁边,其他妃子贵人亦按位次坐好。

    宴会过半,已是二更,众人亦颇有酒兴了。

    皇后道:“近日苏州牧王大人进献了一幅刺绣,名《回鸾藏英》,皇上恩赐本宫,本宫观之实在精妙巧绝、天下神工,故特邀各位meimei一同观赏!”

    说完,一宫女捧着一幅刺绣转出,于众人前慢慢展开。

    刺绣二尺余宽,三尺余长,每一针线都是用金蚕丝所绣。只见上面绣着葱葱山林,郁郁幽清,似乎适逢新雨,林间烟雾缭绕,落英暗藏。林外有两只鸾鸟比翼而飞,栩栩如生。

    众人正大赞绣工精妙,那宫女忽将刺绣轻轻飘荡起来,树林内一时落英缤纷,两只鸾鸟竟扑着双翅望山林回环飞旋,实在说不出的神妙。

    众人完全被《回鸾藏英》之神绣吸引住了,就在这时,殿四角的四支烛台突然“卟”的同时熄灭,凤鸾殿刹时一片乌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唰”的一声,似有什么打开,不过没有动静,然而紧接着一道碧绿扇光不知从那处闪起,划过一道弧线,“嚓”一下划破那名手执《回鸾藏英》的宫女咽喉,继续旋袭,直奔长王子咽喉划去,“嚓”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