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遍体鳞伤

    目视着白尹和白芨，轻装出了客栈，并未骑马，白星心想，大哥果然也是心细之人，大白天想进入天牢，定是低调行事，以免引起不怀好意之人的注意力。

    白星也跟着从客栈出来，他寻着咸阳城天牢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城内大街上的早市已经结束，晌午时分客商云集的城内，商贩纷纷打开店门接待客人，沿街两旁开始陆陆续续摆上了各色摊点，街上人来人往，不时还有巡街道军队经过，维持秩序。

    大秦天下，王城子民，身在君侧，城外岁时战火纷飞，亦不受影响的生活，乐居。白星感叹着嬴政的治国之道，行至一处卖布匹的商铺前，听到铺子里的客人在和掌柜的讨价还价，双方一度声音很大的引起过往行人的停留观看。

    白星穿过人潮熙攘的大街后，越往天牢方向的大道走，人迹越来越少。

    奈何从前来咸阳城的日子少之又少，所以，才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想花公子这样的人。

    正在焦灼着，白星已经来到距离天牢不远处的灌木丛前方，只见大清石砌成的天牢，黑色铁门前，守卫着持大刀和长矛的军士六名，威风凛凛，把守着天牢。

    “这样子的话，大哥和白芨叔是已经进去了么？”白星躲进灌木丛后面隐藏着，因为他听到一队人马正朝天牢这边飞奔过来，从马蹄匆匆的踢踏声可以知道，莫不是有哪位重要人物到访。

    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躲在灌木丛中的白星远远的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朝这边跑过来，原来车轱辘着地的声音都被马蹄声给淹没，是因为过来的这几匹骏马腿上装有及膝的铁蹄。原来是军中马。

    马车后面还有四匹骑马的军士，穿着黑色的军服，佩戴军剑，头上的冠纪规规矩矩的梳在头上。

    “吁——”赶马车的军士将马车停在大牢门前三丈开外，后面跟着的骑士也纷纷跳下马背，站立在马车前等待马车里面的大人物出来。

    “大人！”一位骑士恭敬的朗声叫道。赶马车的军士先跳下马车，然后在斜着身子掀开布帘一角，一位身着黑色衣衫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面钻出头来，先是望了一眼外面，然后一跃跳下马车。看样子也是练武之人，身姿矫健，宽大的黑衫亦不能掩饰他的虎背熊腰和健硕的身体。

    白星远远的瞧着这个眼露精光，一脸刚毅的男人，足有七尺有余高，被几个军士围着，犹如人中之龙。白星似乎看到了当年祖父的身影。

    男子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守卫天牢的军士，再无他人，于是回过头来冲马车大声道，“你们下来吧！得抓紧时间！”

    男子话音刚落，两个随从模样打扮的人从马车里跳下来。白星定睛一瞧，差点叫出了声，分明是大哥白尹和白芨叔！莫非这位男子就是王大人！

    果然，大哥白尹跳下马车，恭敬的跟男子说道，“大人，咱们这就抓紧时间进去，以免被朝廷的人撞见，影响了大人。”

    “嗯！”王大人吩咐其他军士守在外面，领着白尹和白芨来到天牢门口。

    守卫天牢的军士抱拳躬身道，“王大人！您这是——”

    只见王大人从随从军士手中接过一封信递给了守卫，随同递过去的还有一袋银两。守卫很是机灵的收好银袋，打开信快速阅读，然后跟另外的守卫耳语了几句话，两名守卫转身打开黑色铁门上的巨大锁链，一扇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名守卫领着白尹一个人，独自进入了天牢。其他人则守在天牢外面。

    白星眼见着这天牢密不透风，连一只蚊子都无法飞进去，自己也是进不去探望二哥白浪。只好守在灌木丛，见机行事。

    白尹跟在守卫后面穿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押的无不是朝廷抓获的钦犯，想要从这天牢里走出去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二弟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心中暗自焦灼万分时，守卫已经领着他进入一个四围由粗大铁栏杆铸就的房间前停下。

    铁栏里堆着一堆杂草，再定睛仔细看，白尹尖叫出声，“白浪！是白浪吗？”

    守卫用手中的青铜钥匙打开了锁链，白尹直往里面冲进去，看到躺在杂草丛里一身血衣，满脸是伤，嘴角渗出血丝的白浪。白尹赶紧蹲下身子，抓起白浪那双同样是变了形有些干涸的血迹的手背，高声叫唤道，“白浪！白浪！你醒醒啊！白浪！”

    白浪一动也不动，紧闭着眼睛，虚弱的躺在杂草堆里。

    “公子！小点声！这里可是天牢！”守卫把脑袋伸进来招呼白尹小心行事。

    白尹含着泪，眼里怒火凝聚，抱起白浪的头，转过上半身对守卫怒火中烧，“你叫我如何小声得了？白浪满身是伤，你说，到底是谁将他伤得如此之重？谁这么狠心？”

    守卫一听白尹冲撞无辜，“你叫什么叫？这个死刑犯被送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想知道他被谁伤的，何不去问是谁送进来的！”

    “什么？你是说白浪是被柳西楼的人所伤？当真不是你们这帮狱卒所干？”

    “公子，你是没犯过法也没进过天牢是吧？大人都还没来审问刑犯，哪来的严刑逼供？你赶紧的，王大人是昏了头吧，竟能赶在大人下天牢审问刑犯之前来探刑犯！”

    白尹没再理会守卫的喋喋不休的叫嚷，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只小白瓷瓶，从里面到处一些药粉，洒在白浪的手背上，昏迷中的白浪感觉手被一阵刺痛的醒过来，睁开两指血红的眼睛，竟有些看不清来人，似乎是大哥白尹。虚弱的叫唤了一声，“哥——”

    “白浪你醒了吗？你听着，你得好好保存体力，待到大人来审问时才有力气把事实真相说出来！还有，那晚在柳西楼发生的事情，你可都记得？”

    白浪眨眨眼，似懂非懂的迷糊着道，“我好痛，痛得麻木了……”

    白尹看着弟弟一身的伤，回头对狱卒说，“这位军大哥，能否行个方便，给我弟弟换一身衣裳，我再给他上一点药？”

    “你别做梦了，这里可是人间地狱！行了，时辰已经到了，跟我出去吧！”守卫严厉的催促道。

    白尹放下被白浪抓着的手指，手上被白浪的血迹所染，触目的猩红色令白尹只想呕吐。

    “白浪，哥哥先出去了，哥哥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一定要坚持住！”说着起身跑出了铁牢，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白尹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含着的泪终于掩藏不了，哗哗哗的流落在脸上，滴落到衣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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