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雪野栈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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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把玩着手中的一柄小剑,这样才让他不至于睡着。 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来到这极北雪山,终于追踪到那两个怪人。 即使他吃过丹药的这副身体精力异常充沛,也有些吃不消。 这柄小剑是刺穿了高大强的那把,被他放在背包夹层,也带了出来。锋锐无比,不知以何材质制成。 他从山顶看去,下方蜿蜒如蛇的山道上,两匹白驴缓缓走着。 此时他有些后悔,没把望远镜带来,只得用手机拍着,再把画面拉大。 一白驴上坐了个又矮又圆的胖子,像个大肉丸子,双手横持一根金灿灿的拐杖,身后坐着一名淡绿裙衫的女子,长发和裙摆随风飘舞。是木芳芷。 另一白驴上骑了一高瘦男子,仿佛骷髅架上蒙了层人皮,形貌可怖,一直在摇头叹气。他身后坐的一身牛仔装的女子,是洛雅。 陆飞抬头看了看,天上阴云密布,似又要下雪。 果然不一会,夹着呼啸北风,大雪纷纷飘落,吹的山道上驴子摇摇摆摆。 陆飞听到那胖子的叫骂声随风传来。 山腰有一处东倒西歪,似要被积雪压塌的木屋。 两人在木屋前下了驴。那胖子手一挥,两头白驴化为两头纸驴,他折起笼入袖中。 陆飞心道:“这恶贼会法术,我要当心一些。” 几人掀帘进了木屋。 陆飞缓缓下山来到屋前。 此时天黑下来,幸而地上白雪映光,木屋门上钉了一块朽烂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四个黑色大字:风雪野栈。 陆飞心想:“这名字倒贴切。” 他掀开厚重布帘进来。 木屋在外面看甚小,进来后却陡然一阔,屋里支了四张吱嘎乱响的大长方桌子。每张桌上点了一盏油灯,胡乱摆放了些干净的杯盘碗筷。 胖子和瘦子占了一张桌子,相对而坐。木芳芷和洛雅坐在胖子两边。 胖子将一柄金杖横放桌上,正敲着桌子大呼小叫:“老婆子,等许久了,酒也没有,菜也没有,连壶热茶都没上!” 陆飞掀帘进来,他们两人都看过来。 陆飞看了他们一眼,走到另一张桌子旁,拉了个条凳坐下。 两人不再理会他,胖子仍敲着桌子叫嚷。 陆飞忽感到有目光看来,他微微侧头,原来是木芳芷和洛雅认出了陆飞。她们眼中有一丝惊喜,张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此时半截布帘一晃,从里间走出一青衣少女,手里拎了把大茶壶。 她个子高挑,身段苗条,只是蓬头垢面,一脸黑麻点,左眼大,右眼小。趿着鞋走过来给陆飞倒茶。 陆飞左手扶着茶碗,说道:“多谢。” 少女忽看到陆飞左手背上七点红痣。她茶壶一晃,险些洒在桌上。忽放下茶壶,一把抓住陆飞左手腕。 陆飞手腕一翻,已将手脱出,见她一双手纤巧秀美,白嫩滑腻,不像是整天做活之人。微笑道:“姑娘有何事?” 胖子又嚷起来:“丫头,我们先来的,你怎么给这小子倒茶,莫非瞧上他了!” 少女深深看了陆飞一眼,拎起茶壶去给两人倒水。 胖子看到少女一双手,忍不住摸了上去,笑道:“这皮肉倒白嫩。” 少女将茶壶向他一丢。胖子连忙接住,他双手抱住壶身,烫的一把扔到桌上,嘴里丝丝直吸凉气。 少女一扭身进了里间。 胖子正欲发火,那高瘦同伴低声道:“吕八,别横生枝节,现在世道不太平,这客栈有古怪。” 叫吕八的胖子从进来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对。 布帘一动,青衣少女又走出,一手提了酒坛,一手抱了陶盆出来。 “咚咚”两声,她把酒坛陶盆都放到桌上,盆里是一只卤的鲜亮的烧鸡。 她问陆飞道:“你吃什么,店里只有酒和鸡。”声音清脆悦耳。 陆飞道:“那就跟他们一样吧。” 少女伸手道:“一两银子。” 吕八拍桌子站起道:“为何他只要一两银子,我们却要五两银子!” 陆飞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她回身走了。 摇头叹息的同伴拉着气呼呼的吕八坐下。 吕八心道:“我吕八何时吃过这种亏?即使在那诸恶云集的巫神教中,还不是多数人见了,都得叫我一声八爷,若不是这臭妮子实在奇丑无比,我将她也拐卖了,让她知道人间的疾苦寒凉。” 正这时听得门口有人语马嘶声。叫王七的同伴道:“那两伙人跟来了,倒有些能耐。” 吕八嘿嘿笑道:“他们要是有能耐,这两个小妞也不会被我轻易捉来了。或许是误打误撞看到了这野栈。” 原来吕八和王七从山中路过,正见到两帮人在争斗。 吕八见木芳芷和洛雅美貌,又犯了手痒,就杀了正与她俩交手的汉子,捉了她俩来,想着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一向贪色,两名女子到他手里多半要好好享受一番,摧残的差不多了再转手卖出去。只是这一路都在奔波,还未来得及下手。 两伙人已进了屋,一眼便看到屋中吕八王七以及木芳芷洛雅,锵锵拔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快把木师姐和洛师妹放了!” 陆飞看去,一伙人中除了一名面目阴沉的高瘦道士,其他都应是木芳芷的师兄师弟。那说话之人正是沈坤生。 另一伙人不认识。 吕八哈哈一笑,说道:“我二人见两位姑娘身处危险,于是随手救了。她们吓坏了,因此便跟了我俩一直来到这里。你们怎么不说感谢,反责怪起来。” 众人明明知道是他将两女掠走,却如此睁眼撒慌,真正无耻。只是忌惮他诡异法术,都不敢立即出手。 几声咳嗽,里间走出一白发老妪,佝偻着身子,一手持着铜头大烟锅,喷出的烟雾让她的脸朦胧看不清,说道:“你们这一大帮人是要吃饭,还是住店?不要挡了我店门财路,更不要在店里生事。” 她向前走了几步,门口众人觉得一股无形之墙推来,都后退了几步,心中惊讶。 高瘦道士心道:“这老太婆有些古怪。” 隐仙门那面容清秀叫丁誉的少年道:“吃饭,我们当然是要吃饭!”眼睛恶狠狠盯着笑嘻嘻的吕八,真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 隐仙门和另一伙人各坐了一张桌子。他们也看到陆飞,沈坤生向陆飞点了点头。 两女口不能言,心中暗自焦急,看到他们本来惊喜,却又担忧他们斗不过这两个怪人。 木芳芷看着那一脸阴沉的道士,心想除非师叔余庆肯出手,或许有胜算。 她认出另外七八个人是天药帮的,领头的是钱大彪和钱二豹兄弟俩。 父亲受了重伤,她和洛雅及几名师兄弟出来采药,发现一个五百多年的地炎胆,这可是疗伤圣药,正要采摘回去给父亲用。 谁知天药帮也来了,说是他们先发现的。争执不下,便动起手来。这时两恶贼路过,杀了正与她俩交手的一名天药帮人,却捉了她俩来。 看来隐仙门为了救她俩,天药帮为了报仇,暂时和好了。 老妪道:“众位都吃什么,小店只有酒和烧鸡。” 屋里面除了啃着一根鸡腿的吕八,和慢条斯理擦着手的王七,其他人哪有心思吃东西,纷纷说道:“就要酒和烧鸡。” 老妪道:“三两银子,概不赊欠。”沈坤生和钱大彪掏出银子给她。 陆飞心想这店的酒肉价格好随意,想说几两就几两。 吕八看着,想起多花二两银子就肉疼,用牙狠狠撕咬鸡肉,忽说道:“老婆子,这酒不够了,再打坛酒来!” 老妪道:“三两一坛,概不赊欠!” 吕八直想骂娘,从怀里抠出两枚铜钱,忽看到木芳芷腕上的银手镯,用力掰断,一把扯下来,丢给老妪,道:“这够不够!” 老妪接了,转身进去了。 隐仙门几名少年怒目瞪他。 隐仙门叫马山的面目憨厚的少年道:“木师姐,洛师妹,你们来我们这桌。” 天药帮有人心中暗笑:“真是蠢货,她们要能过来,早过来了。” 钱大彪低头沉思,暗自发愁:“本想随意找找,应付过去,没想到真遇上了这俩瘟神。他抓两女时,杀的那汉子可是帮中一名好手,被他远远手掌一挥,就七窍流血,接着长成了一个血红色毒菌耳,甚是诡异。但此时若不报仇,又怎么给帮里弟兄一个交代?” 两女忽觉身上一松,那种无形枷锁似乎不见了。 她们心中大喜,猛地站起,险些将桌子碰倒,急忙向着隐仙门众人走去。 隐仙门几名少年也是惊喜,都想难道是我们弄错了。马山已忍不住站起来。 吕八斜眼微微冷笑。两女刚走几步,忽然身形一滞,那种束缚又来,她们似被绳索拉拽,又一步步退回来,重重坐回条凳上。 吕八笑道:“你们也看到了,两位姑娘方才想过去,却又退回来。只因你这几个小子长得面目可憎,丑陋不堪,身上多日不洗澡,气味臭不可闻,又见我吕八俊美潇洒,舍不得离开。” 隐仙门几名少年气得咬牙,手中剑柄握得更紧。 几人正值年少,虽算不上多好看,可也个个相貌端正,更有的面容清秀,平日也勤加洗澡,换洗衣物,有的还特意熏了一点香,何来恶臭之说。那胖子分明是故意奚落耍弄。 老妪和青衣少女出来,为各人桌上摆了一盘鸡一坛酒,给吕八桌上加了一坛酒,又走回里间。 两张桌上的人都用银针试了一试。 钱二豹打量屋里,向钱大彪低声道:“大哥,这附近百里的山川,我便闭着眼睛走,也能走得过来,却从不知道这里有客栈,真是诡异。” 钱大彪心道:“此处莫非是山中精怪幻化而成?” 他手在袖中拔开一瓷瓶瓶塞,沾了一滴牛眼泪,在眼皮上一抹,睁开眼看,却一切仍是真真切切。 吕八吃的热了,摘下狗皮帽子,扣到木芳芷头上,哈哈一笑。 只见这吕八右眼大,左眼小,头上光秃秃,两边微有几根头发,此时腾腾冒着热气,像一枚刚蒸熟剥了壳,又不小心沾了几根毛的皮蛋。 木芳芷给他帽子上脑油味熏的张嘴欲呕,心中屈辱,大颗泪珠滚落下来。 隐仙门几名少年看得双目喷火。 沈坤生站起身,喊道:“木师姐如此受辱,我忍不了了!”锵的一声拔剑出鞘。 马山也站起来道:“沈师兄,我跟你一起!”拔出剑来。 丁誉早已拔剑在手,眼睛瞪视吕八,露出恨毒之色。 桌上只有那余庆师叔,和一名面目有些英俊的青年并无反应。 这青年叫洛轩昂,平时有些倨傲,对谁都带答不理,因他整天紧锁眉头,像有人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其他几人都戏称他“洛十万”。 叫余庆的高瘦道士忽说道:“阁下莫非是吕金拐?另一位,应该是‘鬼火骷髅’王七吧?巫神教三圣王四魔将八神卫,没想到在这极北苦寒之地遇见八神卫的两位。” 被他说破来历,吕八和王七相视一眼,皆暗暗吃惊。 吕八嘿嘿笑道:“倒还有人能认出我们哥俩儿。”心中起了杀意。 余庆忽喝道:“摆四象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