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白绢练兵等蜀军
关凤穿着宽服，在婷儿的照料下踱步庭院。 “婷儿！有老爷的消息没有？” “小姐今天都问三次了，关老爷才出兵两日，怎会有何消息？小姐放心，婷儿已告诉薛飞，让他派人天天传讯，午后便有所报。”婷儿边答边搀着关凤在院中榻上坐下，再言：“小姐，该是服药时分，想必药已煎妥，婷儿这就去看。” “还喝啊！喝得我嘴都麻了。”关凤一脸愁苦，这中药味道实在是又苦又涩，可不喝吧！这满身的伤又怕被感染。关凤无奈何，只好说：“药端来后，婷儿就去厨房，找来葱、姜、鸡蛋，回屋好用。”这关凤依稀记得前世网上除疤的方法，才有此说。 “知道了，小姐要除疤痕，是不是担心未来姑爷不喜看见……，咯咯！我要是娶了小姐，心疼都来不及，就会天天揉你的伤处哦！”婷儿笑着，嬉笑跑远。 关凤脸一红，嗔骂道：“就该早把你嫁出去，让你相公天天揉你……” 不时婷儿端来药碗，关凤皱着眉头刚喝完，就听院外关福呼声：“小姐，薛飞因‘翱凤营’练军之事求见！现在偏厅……” “练军有什么要问的，这么麻烦，能有什么事啊！”关凤很是嫌烦，转头看着婷儿言，眼珠一转：“婷儿，你去问什么事，代我处理就是，嗯……说我伤病卧**，不甚方便。” 关凤对练兵一来没什么兴趣，二来也不会，干脆抓婷儿顶住，自己好躲懒。 “我哪里懂啊！小姐，还是婷儿给你换好衣装……” “哎呀！什么懂不懂的，你先去问问清楚嘛！别让别人老等，快去啊！愣着干嘛？”关凤边催边哄：“如是令你许嫁出去，你会跑得飞快了！好婷儿，婷儿乖！以后你相公把你揉疼了，本小姐帮你出气！” “呀！小姐……，呀！羞死人了！”婷儿脸皮薄，闻言脸红至耳根，跺脚出去。 关凤见婷儿跑出，乐得还继续闹：“呵呵！等南郡脱困，就给你办嫁妆哦！” 关凤吃得个梨子，舒坦地养着神。闭目不多久，婷儿便急走进院，没走到近前，便开口说：“小姐，这个事婷儿可没法，‘翱凤营’老兵欲问三小姐第三个条件：何时三小姐亲训？什么样才能算真的‘翱凤’一员？薛飞他也不知道，自然前来一问。” 关凤坐起来，用手儿轻打了下小嘴，自语：“当时就怪这嘴快，都把这事忘了……，唉！话都说了，咋办呢？……” 关凤呆呆坐在那里发神，思索良久，便叫婷儿找来笔、墨、白绢。转回屋里，坐于案前，望望屋顶，遂提笔书下： “翱凤营”：入者生为其兵、死为其鬼；人人兄弟称、誓死不相弃。 军纪四斩四杖，四斩者：有令不遵、无令妄行；擅取百姓一物；因令徇私；欺凌妇孺。四杖者：言语不善；损物不赔；私藏缴获；辱骂降者。 军技四要：力负三石能日行三百里；刀枪迅猛，刻（十五分钟）挥千次；千人行cao，只闻一声；骤然集之，时不过半字（字是古代时间单位，大约为五分钟）。 军容四须：行如松而坐如钟；衣冠整而兵械锋亮；衣被净且各自整叠；常洁身不随意大小解。 足得以上者，可堪“翱凤营”；军俸双倍予、获罪加一等；军成精锐时、亲与授徽巾。 关凤停停想想，终于写完，婷儿看得一幅娟美、浑厚的书法作品，心中好生感佩。正看时，关凤抬头说：“婷儿，你便带上此绢，挂于“翱凤营”之厅，令薛飞按此就训，待我伤病稍好时，再去亲为视看。如有所需，只管报于伊籍伊大人。” “好的！小姐这等大才，婷儿也想入军咯！”婷儿很觉得新奇，边打趣，一边小心轻吹墨迹。不时地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俏笑着看着关凤。 “好啊！你给薛飞说说，让他给你弄副轻铠，反正你这样子到军营也不合适。看看我的乖婷儿，这般娇俏，咯咯！准弄得一帮大男人不好生训练。”关凤一边取笑，一边不怀好意地摸着婷儿羞得微红的脸蛋，弄得婷儿扭动乖俏身姿躲笑不已。 关凤本就疲懒，心中一动，继续说:“婷儿这就先换一身我的劲装，到营中也好行走。等轻铠做好，便常帮我营中看看，做的好，说不定我会封你个女将官哦！” “真的！”婷儿惊住身躯，潮红未退的俏脸，期翼地盼顾关凤。 “当然咯！婷儿见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话没算数过？”关凤生怕婷儿推脱，殊不知，这脱奴籍、立功业，对婷儿来说，该是怎样一个不可想象的**，以前这样的梦都没敢做过。为此，婷儿只愿拼死而为。 只见婷儿正身一跪，言：“婷儿定不负小姐所望，此恩世代永铭！” “你这干嘛！起来，说过在我面前别跪跪拜拜的，快去换衣服吧！再耽搁……，再耽搁，薛飞那家伙怕要赖上我们家一顿饭了。”关凤慌忙间，找了这么个怪理由劝说，乐得婷儿“噗哧”一笑，说：“‘翱凤营’初战受损，小姐自出了百万钱加抚，也未见心疼，怎会小气一顿饭？婷儿这便速去。” “啊！呃……，嗯！好的！换衣早去……吧！”关凤闻言惊了下。当时自己一感动，得！这百万钱就没了，现在估计身家没几个子了，谁说不心疼？一下顿无笑意，只挥手催促婷儿。只埋怨怎不把抄的潘濬、郭氏两家财物自己留些。 可关凤不知，这“军铺”和郭家场库（也就现在“翱凤”军营），早已划自己名下。 看着婷儿收拾妥当，俨然一副小侠女模样，拿着关凤佩剑，出府而去。 薛飞早在偏厅把茶喝了个饱，见婷儿如此打扮，别有一番动人的妩媚，心下兀自不安。听了关凤之令，看得三小姐手书，对讲卫生，不随地大小便的规定颇有不解，只道是女人好干净罢。其余的，只觉着关小姐有将帅大才，就奇怪这一少女怎有这般见地。却又怎知关凤这绢上所写，糅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文明之师、威武之师”的想象、和自己军训的点滴。 关凤是一女将，任用身边婷儿持佩剑行令，薛飞自然不以为怪，便好生领行而去。 婷儿上马，与薛飞并马齐行，心中却在思索:“我一卑弱丫鬟，难有这出人之机，当好生给小姐办差。可这都是军营之事，如若自己半点弓马刀兵不会，的确不大合适，……该找人指点武学，三小姐伤愈后定会诸事缠身……，既是有空，又怎敢劳烦……，可谁能教我呢？这方杰也不知何时能回，这练习武艺实不敢耽搁……” 左思右想的婷儿，眼睛扫过一旁默不作声的薛飞，心中有了主意，便说：“薛将军！” “婷儿姑娘有何吩咐！” 看着薛飞抱拳，略带诚惶，婷儿胆气一壮，开口说：“薛将军无须多礼，是因三小姐命我助看军营，可婷儿无有半点武艺，此……，嗯……，实在有碍小姐颜面。我有心习练，可又不敢劳烦小姐，呃……，薛将军你可否教婷儿剑技？” “这……，呃……，我……”饶是薛飞应变速警，这时也不知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吞吐三个字后，说到：“如是小姐之令，定当应从！”受令自然是无男女之嫌。 见此，婷儿虽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关凤花花肠子，不会妄言是令，落寞地幽幽婉言：“此非小姐之意，只是婷儿私下所求，薛将军为难，只当无此事。” 薛飞闻听这幽怨的叹息，心中老大不忍，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又有何意志抵抗这妙龄少女所求。 “婷儿姑娘！如不嫌薛飞武艺粗陋，薛飞亦当尽力，绝不藏私。”薛飞也豁出去了。 婷儿听得这句话，欣喜异常，说：“如此先谢过，嗯！无论习武何成，不会忘薛将军之恩，必有所报……，呃……,我的轻铠能不能染成嫩绿的，要镶上荷叶般的边……，系带最好绣上兰草图案……，如是不能，我自己绣也可……” 薛飞一听，直叫女子啰嗦。心想：“这铠甲是沙场所穿，你当是做嫁衣裳啊？”可又不好言语，望着婷儿兴奋的粉脸，苦笑着一一点头答应。 不时，军营至。婷儿才见这“翱凤”大营，虽处城东南偏僻之处，却四周高墙封立；如营大门已改得异常高大，门前拒马挡道，守卫列值，门上桥木搭设两个碉楼，可供兵卒巡守。 关羽让薛飞选兵，这薛飞真没客气，尽选健壮之兵。这“翱凤”老兵虽仅剩不足三百，却大多任伍、什之职，历经血战能善身，自不是弱者。进得门来，一阵阵“嗬嗬”之声。上千人分得若干，练得热闹；两边兵营成排，皆是砖石所筑；二十余匹马，来回穿梭。即使如此，可这诺大场院，丝毫不显拥挤，倒还多有空余。 径直前行，便有高台，台旁不远，便是“翱凤营”主厅。婷儿见诸多士卒，声威浩大，心中忐忑，不敢直视，直走厅内。薛飞则传来黄栋等一帮骨干，进厅听令。 婷儿生怕出丑，只言：“此有小姐亲书，上有‘翱凤营’成兵之规。诸位参详受令即可！随薛将军早日练成精锐，不负关小姐期望……” 边说边期待地望向薛飞，薛飞闻声有微颤，见此境遇，便接言：“我等皆受关小姐厚恩，必不懈怠。便请诸位随薛某点将台训话……” 看着婷儿感激的嫣然一笑，薛飞浑身一酥。不敢多呆，领得应诺的众将官出去。 这些感恩之士确也有才，以后的日子，把关凤所写之言，落实得淋漓尽致。两倍的军饷，不错的待遇，又加上关凤的贤名（出钱加倍抚恤），给了“翱凤营”巨大的动力。 好不容易等薛飞忙完，匆匆在厅内教了婷儿几势剑招，婷儿见天晚，忙起身回府。 此时的关凤，怔怔地躺在榻上，思忖着这蜀中援兵何时才来；也不知道关兴知道荆州之事，会如何着急……；怎样能早早稳住荆州局势，换得关羽等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