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笑审败将徐晃还

    一路的顺风仗，使得将官们心气正高，一个个要争先前去。王甫、诸葛果也提议该分兵一半，速去当阳，趁这徐晃未归，拿下县城，希望关凤依旧镇守大寨。

    关凤懒得争执，任由麾下派兵。最后辛科善于防守，与诸葛果等女子加上黄栋留下来协助关凤，防止东吴来袭。王甫领向宠、邓艾、赵烈，分兵万余，号称三万，带好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前往当阳攻打城池。

    关凤只好留在寨中，零星的修筑大寨工作正在进行，不是的嘈杂也让关凤不得安宁。闲着也是闲着，关凤得知李邹稍有好转，派人押来，希望能劝他投降。四个女子正觉无聊，立即赞同这个好主意，于是关凤、诸葛果、赵晴、伊柔便在大帐中升起大堂。

    李邹怒气满面，在四个亲卫的押送下，走进大帐。见了主座上较小身材虎皮面具的关凤，心知许都传闻是假，猜疑这女子有何能耐当此大任，只不过是沾其父的威望，加之手下舍死，才有攻城破寨之功。于是站而不跪，脸面向天，任由兵士叱喝，闭口不言。

    伊柔恨其攻占当阳，才使刘易身死，出言责问：“汝一败将，怎如此猖狂？”

    看见更加娇小的伊柔，李邹反问：“尔等偷放冷箭，岂是大丈夫所为？”

    诸葛果笑了，挥一挥“碧斑紫云萧”说：“呵呵！你这无知败将，睁开你的耗子眼睛，看这大帐中在座，可是大丈夫？”

    李邹这才看见，大帐内不仅坐的是小姑娘，连身后卫兵皆是女子，顿时觉得自己受辱，大为不甘。但尝试过诸葛果损人的嘴巴，也不愿与之争辩。

    赵晴见其顽固，也忍不住斥问：“既然被擒，降是不降？”

    “不降！不降！不降！”李邹气的不行，被一支冷箭射下马来，本就窝囊，今日再被几个小丫头片子审讯，更是奇耻大辱。

    这四个女子本就是来闹着玩的，那管你李邹降不降，听见李邹连说三声“不降”，没一个生气。诸葛果“咯咯”一笑，对关凤说：“jiejie，这个喜欢玩火的耗子说话还挺利落。”

    伊柔则对关凤道：“这家伙，这么喜欢说‘不降’，要不，就罚他抄写五百个‘降’字。令其不准写错，并且不准涂改，便随了他愿。”

    赵晴却反对伊柔所言：“这得须浪费多少笔墨，柔儿meimei是不知当家之苦。”

    诸葛果则盯着李邹嘀咕：“这人倒是有点骨气，不知徐晃肯不肯拿几套新衣裙来换。”

    三个女子的话，逗的关凤掩口窃笑，兀自双肩抖动。李邹又羞又气，直吼骂道：“要杀便杀，汝等黄毛蹄子，安敢辱我！”

    听见李邹怒骂，关凤问：“meimei们，什么是‘蹄子’？”

    赵晴、伊柔皆摇头，诸葛果也答：“这不知道！”随即问李邹：“何谓‘蹄子’？”

    “蹄子”是古代对**的另称，这四个女子没一个知道，即使赵晴、伊柔出身低贱，但在刘易的关心下，也只学女工读诗书，那里闻听乡间粗俗之语，更莫说诸葛果这个大家闺秀了。李邹见自己恶语相向，却无一人明白，如同猛拳挥出，打在丝绵之上。自持身份，也不愿多做解释，反倒认为四位女子冰清玉洁，不知床笫，倒是自己恶龊。

    关凤知道这“蹄子”必定不是好话，也猜得几分，随即也不深究，直问：“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不以成败论英雄。汝兴兵来犯，百姓受苦，可是大丈夫所为？”

    李邹见关凤问得大义凛然，也收起侮辱的语言，回答：“某自温候降魏，亦是不忠。若再降你，反复小人耳。徐公明待某不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绝不肯降。请关小姐无须多言，既然被擒，任由处置。”

    看见李邹顽固，诸葛果觉得无趣，大闹：“石头一块，木头一根，不好玩！不好玩！劝什么劝？还不如山上赏景。”

    关凤知道这样也没有结果，也懒得多管，反正有王甫去处理，便说：“李将军忠义，灵玥亦不强求，自去好生养伤，如有机缘，也当为这乱世多做善事。”随即挥手押下，李邹虽被这四个女子搅得头昏，心下也佩服关凤坦荡，遂也拱手一礼，浅浅言谢，转身出账。

    四个女子叽叽喳喳跑到山上祸害花草，这时王甫大军也快兵临当阳城下。

    昨日赵庶带了不到三千败兵，逃回当阳，吕健接其回城，命令四门严守，急速给徐晃报信，再摆下酒宴给赵庶压惊。二人在城中左等右等不见李邹逃回，是夜才知被擒不知生死。赵庶犹是心急，如同惊弓之鸟，率队一夜值守，也不见荆州攻城，直至次日午后，才有探报，荆州大军离城十里。

    赵庶、吕健披挂城头，眼望远处旌旗飘展，平地之上，尘烟弥漫。王甫遥看当阳，这城墙已经加固。那曲引降魏后，又暴征民夫，多垒起三尺，惹得城中民怨不止，其中以刘易侄儿刘邈更甚，但这当阳已不是当日之残城。

    王甫心中道苦，不容多想，大军摆好阵势，邓艾前去叫骂，吕健、赵庶因徐晃将令坚守不出。王甫也只有改变军阵，命军士推出冲车、轒辒车等，再组装巢车，扛上云梯。

    不时，坚盾手推进，后跟轒辒车与巢车，抛石车和云梯攻坚兵再于后，抵到当阳城下。战鼓急催，开始一轮攻击，双方箭矢如雨，飞石如蝗。随之而来则是惨声不绝，哀嚎不止。半个时辰的猛攻，大大打压了曹兵气势。吕健不得不下令城中百姓，拆屋取木，用以守城。城中穷苦，在刀兵之下，也只敢怒不敢言，收拾御寒果腹之物，另寻庇护之所。

    不等当阳曹兵歇喘，王甫稍作调整，第二轮攻势开始，向宠、邓艾遣“翱凤”督战，兵士也只舍死前冲。新修筑的夯土城墙，被投石砸出几个缺口，几个荆州悍卒，借着此处的薄弱，已爬上城头。

    城下王甫暗喜，心想此小县城今日可取，于是再挥令旗，增加攻势，不料北边旷野传出炮声。左翼阵营的邓艾机警，分兵列阵，转而迎上。得见远处，曹军旗帜大展，横着跑来一军，排开半里锥形攻击阵型，气势恢宏向本阵冲来，烟尘滚滚之下，不知人马多少。

    邓艾不等其接近，怕此曹军冲坏攻城队形，率部对冲过去。两股队伍渐渐接近，邓艾望见对方将旗是个大大的“徐”字，心中暗叫不好。这徐晃归来，当阳不可速取也，但既然已出，更不可回，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不时两军就撞在一起。

    自上庸回转的徐晃，一路没有耽搁，快到当阳时，得知已失去两寨。心恐当阳危急，马不停蹄赶来，探知荆州大军攻城，也不入城而守，穿岗踏田，前来东城驰援。

    见到一个年轻小将来阻，徐晃挥动斧头，直取邓艾。邓艾早闻徐晃大名，不敢硬接，偏马挥枪磕去，“当”的一声，邓艾手中柳叶枪几欲拿握不稳。邓艾知其厉害，绕过徐晃，只招呼其身后轻骑。

    徐晃一身黄甲铠，胯下黄骠马，手持大斧如无人之境，杀进邓艾军阵。不时就有二三十人命丧其斧头之下。

    城上吕健知有徐晃回援，更加振作精神，及时补上缺口。曹军见了来援，也军心大振。城下王甫当机立断，命弓箭手掩护攻击城池的士兵撤退，另调长枪手排起抢阵，阻挡徐晃冲击大军。向宠则让开军阵接应退兵，同时派“翱凤”军士突前，防止城内出击。

    徐晃因事出突然，急急来援，部将徐商押了辎重于后不能跟进，自己仓促而来，也只四千兵马。看见荆州兵阵势转换快捷，毫不停顿慌乱，也知遇上劲敌。随即砍杀血路，不去硬碰王甫主阵，领军向当阳城门靠近。赵庶见状，放下吊桥，领一千人出城相迎，徐晃也就在当阳城前摆开阵势。

    王甫知今日无果，先调赵烈押运攻城器械返回，让向宠押住阵脚，单等邓艾收拢兵士。

    徐晃大斧头一指，吼道：“河东徐公明在此，如想取得此城，需问过我手中之斧。”

    此时邓艾双手发麻，拖着秀气的枪回到王甫身边，道：“此僚甚是厉害，恐我军鲜有敌手。”

    王甫自然知道，能和关公战上八十合的，怎会是善与之辈。安抚邓艾歇息，自己拍马出阵，大声言：“汝等无故兴兵，占我城池，怎还如此猖狂！”

    徐晃一路行军，也是疲惫，那里肯上前厮杀。瞧见王甫军阵变化，也知其不过拖延时间，好从容而退，于是自持勇武，也不啰嗦，道：“关公无信，先使马超小儿挑衅，伤我军士，故而丞相令某讨伐，某已取了上庸。尔等如是知趣，早早回去待降，如有心存侥幸，只管来战，休得啰嗦。”

    王甫岂是傻子？自然不会派将对峙，得知上庸失守，也是一惊，王甫怎会啰嗦，只笑道：“尔等夺我城池，迟早必遭恶报。公明一路颠簸疲惫，如是此时交战，胜之不武。荆州勇士，不屑如此无耻做作。放尔等回城歇息，次日便来取城，告辞！”随即拍马而回，引大军徐徐而退。

    徐晃自然不会追赶，只言：“明日便在此恭候。”说完，也返入城中，顿时，当阳城内，曹军一片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