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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惊喜

    高座上的男子抿唇一笑,他举手投足般都透露着一种雍容华贵,但清雅而不俗气,他轮廓柔和的英俊面庞似是画中为伊人撑伞的谦谦君子,宛转轻柔。他一头青丝中夹杂着不少白发,沧桑却特别,他眼神里的暗淡——忧郁到让人心疼。

    他——便是齐胜的王叔,慕澄鸿,大夏国前朝——风靡万千少女的一代浪子,岳王。

    慕澄鸿回视着黄袍男子惊恐的眼神,轻启唇瓣,与洁净如玉的皓齿中蹦出几个音节:

    “经年不见,一条阉狗换上了龙袍,倒人模狗样的!”

    慕澄鸿毫不掩饰对黄袍男子的憎恶,似乎跪在他面前的人于他眼中,就是条狗而已,他厌恶,轻视,不必刻意压制住。

    黄袍男子被慕澄鸿看似柔和的眼神给定住,实则眸子里的刀光剑影却骇人得紧,慕澄鸿在民间的外号就被称作——笑面公子,他越是讨厌对方,便笑得愈发灿烂,神色也可以几近温柔。

    而黄袍男子执掌大夏多年来的经验,都因曾经侍奉过慕澄鸿,得知慕澄鸿的厉害,才仿照了慕澄鸿待人处事的特点。

    日兆唤黄袍男子笑面虎,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此刻两只笑面虎相对,孰真孰假,孰强孰弱,单单是从一个气定神闲、一个牙齿打颤的区分上便可以明晰。

    即使慕澄鸿如此辱骂那黄袍男子,黄袍男子也不敢回嘴,或许是因为暗害了慕澄鸿一家的心虚,又或是因为多年来他对慕澄鸿的深深忌惮,仍旧被他的肢体反应给牢记,相遇的时候便不由控制的呈现出来,并非他胆怯。

    见黄袍男子不说话,慕澄鸿轻佻一笑,单脚踩着长榻,好不英武潇洒。

    “怎地,哈巴狗见了主人不是应当摇尾乞怜才对麽?何时被人毒哑了?看来我这消息还不算灵通……”

    慕澄鸿自顾自的调侃起来,他纤长的手指搭在酒盏上,继而执起酒盅一饮而尽。

    哪怕慕澄鸿嘲笑的黄袍男子的言辞越发不入耳,那黄袍男子还是不敢同慕澄鸿叫嚣,他默默听着对方的羞辱,一双眼睛滴溜乱转。

    慕澄鸿留意到了黄袍男子不安分的眼神,便抬眸望向黄袍男子警告道:

    “不用想办法逃跑,你溜不掉的!”

    慕澄鸿的语气依旧很温和,他道破黄袍男子想法的时候,黄袍男子又是一惊,接着便一脸惶惶然,他暗自思忖着:慕澄鸿的心思如此缜密,又如此了解他,连他多年前的习惯,甚至一举一动都铭记于心,不过是为了知己知彼,报仇雪恨,他果真要命丧于此了麽?

    黄袍男子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来激怒对方,只因他比谁都清楚无论他怎么做,慕澄鸿都不会放过他,因而不必徒劳的求饶。

    相应的,慕澄鸿也明白——黄袍男子的野心和贪婪,致使黄袍男子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感到后悔,再者说,如若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所有的怨恨,人生岂非太容易了。

    “怎么?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你请到这里,你就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沉默是金的法则,在我这里行不通哟——”

    黄袍男子闻言,无奈的闭上双眼,然后缓缓睁开,提起胆气直视着慕澄鸿的眼睛问道:

    “今日寡人落到你手上,下场定然凄惨,是以你到底想怎样?干脆痛快些!”

    “啪啪啪!”

    慕澄鸿毫无预兆的为黄袍男子的发言鼓起掌来,掌声停下后,他一双慑人心魄的眸子死死定在黄袍男子的身上,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与他的眼神刚好相反。

    只听慕澄鸿极其平静的说道:

    “寡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自诩我有些听不惯,在我面前,只有我王兄能自称寡人。因此——”

    慕澄鸿看向站在黄袍男子身后的死士,抬手遮上了双眼,好似很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惊悚的一幕在慕澄鸿刚刚抬手的时候便发生了——黄袍男子由于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站在他右方的那名死士便上前死死捏住他的鼻孔,好让他不得不用嘴来呼吸,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黄袍男子左方的那名死士便牢牢揪住了黄袍男子的舌头——

    随后,死士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注入到了他揪住黄袍男子舌头的那只臂膀上,只听一声细小的撕裂声音,死士的面颊上溅到了鲜血,映衬的他的脸更加冷血无情。

    原来,死士生生拔掉了黄袍男子的舌头,不借助任何器具。

    此刻,一条血淋淋的舌头俨然出现在死士紧攥的手中,再观黄袍男子的口中,除了一口污血和泛黄的牙齿,再无他物。

    那黄袍男子明显痛到了极致,可被拔掉舌头的他却叫不出来,表情扭曲到无以复加的黄袍男子瘫在地上打着滚,双目充血,张着的嘴巴半晌合不拢。

    反观慕澄鸿,他并未当真错过享受仇敌被折磨的场景,他的手还未抬到顶点便已放下,他一脸邪肆的笑容,神色显得意犹未尽。

    慕澄鸿紧凝着在地上翻滚的黄袍男子,对方越是痛苦,慕澄鸿脸上的笑容才越真,不似之前那般浅淡——

    这便是慕澄鸿的骇人之处了,笑面公子的绰号,的确与他相匹配。

    “吴起啊吴起,纵使你更名改姓,换上那一身龙袍,苦练男儿音色,也依旧挡不住你一身的臊腥气,当然,这些更不可能掩盖你不男不女的事实。我给你机会说话,你一出口便要惹怒我,罪过啊罪过!”

    慕澄鸿围着阉人吴起踱步,训诫罢了,还双手合十,好似他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躺在地上的吴起挣扎良久,终于缓过劲来,他怒目圆睁,狠狠瞪着俯瞰他的慕澄鸿,之前的顾忌和畏惧早被疼痛给取代。

    慕澄鸿好笑般回视着吴起仿若要吃人的眼神,问道:

    “怎还恼了?开个小玩笑罢了,不急不急,重头戏在后头呢……”

    慕澄鸿说着别有深意的话语,盯着气急败坏的吴起良久,眼神里全是宰杀猎物的期待和兴奋。

    对视了好一阵子,吴起看出了慕澄鸿的病态,方才想起了害怕,方才想起了不能硬碰硬,不能跟笑面公子叫板。

    慕澄鸿正要询问吴起为何学乖了,便听到大厅后连接偏厅的屏风被人推开,慕澄鸿扬起唇角,等待着来人出场,目光却依旧留在吴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