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让她难以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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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微问:“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风轻尘笑道:“小姑娘,这是基本生存手段,出门在外,水、食物还有火,都要常带在身边。” 白明微用剑把火挑离风轻尘近一些,她取出一瓶伤药,是风轻尘给的其中一瓶。 这瓶药,曾为她抚平霍世勋留在身上的鞭伤,以至于她没有太痛苦。 她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风轻尘捞起袖子,把手递了过去。 手背砸在尖锐的岩壁上,此时尚冒着殷红的血,有的地方已结成血痂。 皮肉翻卷,狰狞而可怖。 白明微细心地挑出里面的石渣,用少许的水把伤口清洗干净,将药涂抹在伤口上。 最后,她用帕子包住了伤口。 这只手,原本应该很美。 指骨纤长,骨节分明,只是遍布的伤痕,早已将美感破坏。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只生得很好看的手。 “能动么?我给你看看后背。”白明微把瓶塞盖好,再度问道。 风轻尘并未拒绝,也并未说什么令白明微尴尬的话。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背对着白明微,解开了腰间绥带。 宽大的袍子褪下,露出他不是很魁梧,但却十分健硕的臂膀。 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就像精心计算好一般,长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或许就太过壮硕了。 少一分,却不够伟岸。 这具身躯,与他的容貌一样,那般无可挑剔。 只是…… 白明微只看一眼,便不忍心再看。 因为他背上的伤痕,比他的手背还多。 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后背。 而那旧伤之下,又添一处淤青。 伤处肌肤高高肿起,泛着触目惊心的青\/紫,显而易见,这是方才撞到岩壁留下的。 而肩膀处,被秦焕刺中的剑伤尚未好全,脱痂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 白明微伸手去触适才撞到的地方,想确认肋骨是否被撞断。 可刚触及肌肤,风轻尘便重重一颤。 白明微连忙收回手:“弄疼你了?” 风轻尘摇头:“是你的手太冰了。” “不好意思。”白明微连忙搓搓手,想把冰冷的手给搓热。 风轻尘无奈:“小姑娘,等你的手变热,我可能就凉了,就这样给我上药吧,不碍事。” 白明微道:“瞧这痕迹,我怕是伤着骨头了。” 风轻尘摇头:“要是断了,肯定听到‘咔嚓’脆响,适才没有听到,想来是没有断。” 白明微没有接话,把药倒在掌心。 她把手掌覆在风轻尘的背上,轻轻\/揉\/搓,力道由小至大,将那活血化瘀的药揉进肌肤里。 风轻尘笑道:“你这手劲挺大,看来手臂的脱臼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明微道:“你的药很好,才两三日功夫,便不觉得疼痛,只是做大动作时才有所感觉,此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风轻尘问她:“你身上还有血腥味,伤口崩开了?” 白明微道:“只是渗出少许血,很快就痊愈了。” 风轻尘轻喟:“不要不以为意,身体和思想都是自己的,要懂得为它们负责。” 白明微没有接话,目光停留在那遍布伤痕的背上,久久沉默。 这背,饶是一个陌生人站在她面前,露出这么多伤痕,她也会情不自禁为之心疼。 更何况,此时她已将风轻尘视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虽对风轻尘的身份有诸多疑虑,但风轻尘俨然成为一个值得她两肋插刀的人。 看到这些伤痕,她无法不动容。 她想象不了,究竟受了多少伤,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 是谁对这个男人,做出如此残忍的事?以至于身上连一块好地儿都没有。 “你这是看上我的身体了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白明微的神思拉了回来。 白明微恼怒:“胡说八道!” 风轻尘笑了:“若不是,你怎么看那么久?” 白明微解释道:“只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 风轻尘低笑:“那是用眼睛可以分辨的么?” 白明微没有理会他,一如往常陷入沉默。 风轻尘又道:“你若喜欢,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让你好好欣赏便是,但是现在我很冷。” 白明微连忙为他将衣裳拉上,而后坐到一旁,离他些许距离。 风轻尘慢条斯理地系上腰带,一股热气在衣裳里窜来窜去,裹挟着芬芳药味。 他转过身,动作明显比刚才轻松许多。 想来撞\/击带来的疼痛,此时已经得以缓解。 久久听不到白明微的声音,他复又挑起唇角:“小姑娘,穿上衣裳我还是很冷,我们互相依偎着取暖,如何?” “不如何。”白明微把披风解下,递到了他的面前,“你裹着披风会好一些。” 风轻尘把披风推回去:“逗你的,难道你给我上药时,感受不到我身体的炙\/热么?” “你体寒,还是你披上比较好,若是受凉了,到时候还得我照顾你。” 白明微没有与他客气,把披风复又裹在了自己身上,开始思考脱困一事:“不知这洞口覆盖了多少积雪,如果比较少的话,可以用剑气震开。” 风轻尘捧着小白貂,顷刻过后,道:“小白说,雪很厚,几乎堆满了整个狭长的过道,用剑震不开,也挖不出去。” 白明微看着他认真听小白貂说话的模样,不由好奇:“你真能听懂它的话?” 风轻尘摇头:“人与人之间都有语言障碍,更何况人与动物,从未有人教我貂语,我如何能听懂它的话?” 白明微眉头轻轻蹙起:“那你怎知它在说什么?” 风轻尘把小白揣进怀里:“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与小白相依为命,小白很有灵性,会表达它的所见所闻。” “刚开始,我根据它的一些动作和叫声,大概能猜测出它表达的内容;后来,相处久了,我自然而然便理解它在表达什么。” “但这种理解并非听懂它的语言,更像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它帮我很多,也陪伴我最久,所以我把它当做挚友。” 说这一番话时,他的语气十分平静。 正因为平静,才能让人感觉到,这番话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 白明微伸手摸了摸小白貂的脑袋:“很高兴在你低谷的时候,有它一直陪着你度过。” “我也很感激,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你对我的帮助,所以我也把你当做朋友。” 风轻尘仔细地听着白明微的话,到得后来,唇角那抹风光霁月的笑容,也杂糅进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