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丞相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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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承安还算是体贴,自己将马车留给了云乐。 他亲自搀扶着云乐上了马车,云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路承安,“那你怎么办?” 路承安挑了挑眉,“自是有人来接我,怎么,不肯一个人离开?” 云乐撅撅嘴,自顾自的便是放下了车帘,“谁要管你啊。” 他立在原地,并未动弹。 云乐的声音传了出来,“首辅大人,我见过那人。” 她说的是当年丞相府逃出来的那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放过他?” 只可惜,路承安没有答。 就算他不肯承认,但云乐还是要问,他可以隐瞒,但自己不可以。 在他面前藏着掖着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倒不如展现他想看到的,应该看见的。 可是等马车摇摇晃晃朝着宣德侯府去的时候,云乐一下子便是阴沉了起来,心中惴惴不安。 她低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手,路承安不是丞相之子,如果一切都是为了隐瞒路承安的身份,那他的位置应在何处? 有人费心帮他隐瞒,背后之人又是谁? 路承安从头到尾似乎向自己暴露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曾透露,令人琢磨不透。 到了宣德侯府,云乐几乎是跑回云鹤院的。 院子里安静得厉害,只有慎儿还在屋中等待着自己。 被推门声惊醒,慎儿迷迷糊糊的便是站了起来,看清来人后立即迎了上去,“姑娘,你回来了!” 云乐却是问道:“玄肆呢?玄肆回来了吗?” 被云乐突如其来的一问,慎儿木愣的摇了摇头,“没有,玄肆还没有回来。姑娘这么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云乐的脸色更难看了,回眸去看,天色还是暗着的,怕是来不及了。 “不是让他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吗?!” 按照计划,玄肆应该在云乐和君如珩到达之前便该回来了。 “姑娘?怎么了?你不要担心,玄肆或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云乐缓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木愣的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休息吧。” “真的没事么?” “嗯,没事。” 那副着急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儿的?慎儿不信。 赶走了慎儿,云乐整个人瘫坐在桌前,有些失神。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感觉都是错的。 她的本意原是要玄肆去丞相府闹出些动静,再安排一些流言蜚语,逼着君如珩重查旧案。 到时路承安不一定坐得住,事关路承安,上清司一定会插手,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路承安自是有自己的本事护住名声,但是当年丞相谋逆案极大可能翻案,也算是还了玄肆的心愿。 只是半路杀出个祝昭,自己便是顺水推舟,将整件事往上引。 就算路承安察觉到什么,也抓不到背后的人。 可是今夜她从路承安的眼里看见了其他的东西,她才猛的醒悟过来,自己的计划并不精密。 现在上清司还没有来得及插手,若是路承安率先察觉到了什么,有的是手段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中。 自己漏算了路承安的不可控,更是漏算了玄肆的固执! 她有些懊恼,一掌拍在桌面上,手掌有些微红。 “玄肆,你一直都很听话的……” 路承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送走了云乐之后便是回了破旧的丞相府。 竹幽想要跟上去,但是都被他阻拦了,其他人留在了前院。 他背着手,一个人慢慢的走进了内院,进了方才云乐和君如珩探查到密室的主屋。 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山山水水的倒也没有什么特色,他一把扯下画卷。 他看着有些不平的墙面,轻轻按了按,便是有格子弹出。 他抖了抖袖子,双手将里面的帛书捧了出来。 缓缓展开,看着里面有些暗淡的笔记,他微微皱眉。 “早些年间,丞相亲信三番五次的行刺我,进入旧宅,说要我交出丞相遗言。丞相是个好官,施慧无数,我也在受慧之列。” 他不紧不慢的点燃了烛火,常年未曾有人用过了,火苗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燃了起来。 他的语气淡漠,“慢慢的,亲信也被杀光了,便是没有人来找我讨要丞相的遗言了。” 似乎是有些惋惜,他收了帛书,“其实我也不知道丞相的遗言,亏得你,今日我才知道。你怕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个暗格吧?” 他将帛书放到了火苗上,眼看着便是要点燃,“当年被迫入住丞相府的时候,丞相便是依稀猜到了这代表着什么,便是早早的写下了遗书。对于丞相府来说,我便是昭示死亡的天煞孤星。” 火苗舔舐帛书,有道黑影扑了出来,似是要抢夺那张帛书。 却是被路承安轻飘飘的躲过。 看着玄肆满脸怒气的瞪着自己,路承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褶皱的帛书。 “果然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 见玄肆不说话,路承安这才笑道:“喔,险些忘了,你的舌头乃是我亲手拔出来的。” 玄肆直勾勾的盯着路承安手中的帛书,眼角呲裂,是滔天的怒气。 路承安这时倒是递出了手中的帛书,“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丞相之子,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看见这一切。” “但是,你准备好了看完这遗书的代价么?” 丞相之子,他是真正的丞相之子,自己占的乃是他的身份。 玄肆冷着脸便是一把抓过了帛书,只是快速扫了几眼,一把利刃便是穿过了他的脖颈,也穿过了那张帛书。 玄肆的嘴中冒出一连串的血沫,满脸皆是惊恐与震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路承安。 他的身体似乎承受了太多,终于行使完了所有的使命一般,犹如落叶倒了下去。 带着血的帛书趁风落到了路承安的脚下,刚重见天日片刻,便是迎来了彻底的毁灭。 竹幽敛着眸,“大人,没事儿吧?” 路承安看着玄肆倒下的尸体,情绪有些复杂,“他没有打算杀我。” 杀人的眼神他始终记得,却不是玄肆那样的。 他是恨,更多的是不甘。 他端着烛火,只不过是微微倾斜,便是看着蜡滴点点落下。 “处理干净。” “是。” 玄肆死得草率,路承安迈过尚有余温的尸体,目不斜视。 他给过他一击毙命的机会,可是玄肆的眼里只有那份帛书。 或许说,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父亲。 后半夜,丞相府忽的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火湮灭,无论是斑驳的记忆还是陈旧的宅院都一同埋葬。 看着漫天的大火,路承安立在门外看了许久,一同埋葬的还有自己隐秘的过往。 而宣德侯府,云乐足足等了一夜,却还是没有等到玄肆归来,心里也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慎儿知道云乐情况不对,不敢多说,只是还是忍不住的提了一嘴玄肆未归的事儿。 云乐脸色苍白,慎儿和玄肆都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她对玄肆的情分不比自己的少。 云乐灌下一碗热汤,“让玄肆回青都办些事。” 慎儿颇为惊愕,“办什么事儿?怎么要玄肆跑这么远?”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罢了。” 这件事情不大不小,却是可以平复诸多遗憾,可以让人交付性命。 云乐垂眸,“一时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今日便是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 长安依旧热闹,云乐似乎兴趣耗尽,也找不到乐子,眸子有些暗淡。 有花童叫卖新鲜的花卉,朵朵艳丽娇俏,雏菊淡雅,牡丹绝色,茶花淡雅。 看着这些花汇在一起,云乐忽的想起了青菱的镜花节,可惜自己还没好好的欣赏过。 见云乐的目光一直盯着花童,慎儿便是叫来了花童,笑眯眯的问,“姑娘喜欢哪些?” 卖花的小童也是笑的灿烂,“小姐挑挑,我的花都好看呢!” 云乐摸了摸花童的脑袋,“帮我一个忙好么?” 时隔几日,云乐再次踏进花千树的酒楼,但是这一次却是没有看见花千树的。 叶腐静默的看着站在窗前的云乐,斟酌着开口,“昨夜丞相府起了大火,你可有受伤?” 其实他不确定这些事是不是和云乐有关,也只是试探罢了。 “无事,我早就回府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忽的,云乐转过了自己的脑袋,“师兄,我要用赌约将你送到沈酒卿的跟前。” 叶腐一愣,“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么?” “嗯,想好了。” 在外游玩了一日,终于是身子疲倦了,云乐这才懒懒散散的准备回府。 可却是在半道上被人气势汹汹的拦下了。 为首的人好巧不巧,云乐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马车被人堵的结结实实,自然是没有了退路,慎儿惊慌的敲了敲马车,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姑娘,是上次那个人!” 上次?上次的哪个人?自己见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云乐坐得端正,“宣德侯府的马车,也有人拦?” 外面的男声清脆,“云乐姑娘,别来无恙。” 云乐勾了勾唇角,还真的是一群难缠的家伙啊。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上清司的人。只是不知,上清司在这些个小巷拦下宣德侯府的轿子是做什么?” 洛十一倒也是直言不讳,“昨夜前朝丞相府邸走了水,我们去看发现有人拿着一把破花和糕点前去祭奠,不知怎的就是查到云乐姑娘这里了。” 云乐面不改色,也没有离开马车的意思。 “哦,原来是因为这等小事啊。大火的事儿今日长安城早就传遍了,也的确托人去祭奠了。” “那么姑娘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前朝宰相谋逆,姑娘前去祭奠,搞不好会牵连宣德侯,姑娘,请随我走一遭吧。” “如果我说不呢?” 原本云乐是想要借此引路承安出面,没成想倒是先引来了上清司,虽然差了些,但还可以应付。 “前朝宰相虽然是罪臣之身,却也是首辅大人的家人,血浓于水,如今走了火难免感伤,祭奠一番又有何不妥?” 洛十一的语气淡淡,“若云乐姑娘不肯配合的话,那么就要见谅我们这边大老爷们不知礼数了。” 话音落下,便是有上清司的人想要强行带走云乐。 慎儿有些慌了,一时情急,一把拦在马车前,“我看谁敢动我家姑娘!” 若是大理寺来提人,有大理寺卿袒护,还有首辅照拂,她自然是放心的。 但是来的是上清司,那可就不一样了!